第19章 認識的含義很豐富

陳軍讓劉昆先坐下。

劉昆自然是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下了。

劉昆坐下之後，陳軍先表揚了劉昆：「你把王小猛父母的事情告訴了我，做得很對。學校對你的表現高度讚賞，學校對你提供的消息高度重視。我受學校委託和你談一談。你不要緊張，知道什麼說什麼就好。學校現在對你很滿意。」

劉昆就很乖巧地回答：「陳老師，我知道的一定全都說。」

陳軍就沒再廢話，直切了主題：「王小猛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

劉昆早就準備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劉昆就把過去發生的那件事情講了一遍。當然，劉昆只是如實講了自己在那件事情中的經歷，並未講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推測。

陳軍聽了這件往事之後眉頭緊鎖，問劉昆：「你是不是認為王小猛的父母當時敲詐了你的高中母校。你是不是還想到王小猛的父母這一次也會故技重施，要對學校不利？」

劉昆就假裝很老實地說：「這件事情，我也想不明白。王小猛的胳膊明明不是楊斌打斷的，但王小猛一家卻一口咬定是楊斌打斷的。當時毆打王小猛的只有楊斌一人，但王小猛一家卻一口咬定一共有五人。我是實在想不通這裡面有什麼蹊蹺，但就是覺得王小猛的父母絕對不是什麼善茬，而這一次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陳軍點點頭，又問劉昆：「你知道你高中母校一共有多少人考入了金明市法學院嗎？」

劉昆搖搖頭，劉昆是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劉昆也覺得這不是一個需要自己來解答的問題。學校肯定比自己更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果然，陳軍直接給了答案：「十三人，你們學校今年一共有十三人考入了金明市法學院。」

劉昆聽了之後，就只是哦了一聲。

陳軍拿出了一個名單，上面就是劉昆高中母校考入金明市法學院的十三人。

劉昆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看到了王小猛的名字。

陳軍又問劉昆：「這上面的人，你都認識嗎？」

劉昆搖搖頭說：「這上面的人，我基本上都知道是誰，但說不上認識，我與他們的關係很一般。」

陳軍說：「我已經看過你的檔案。你高中三年的成績並不靠前。」

劉昆點點頭，沒有解釋什麼。

陳軍說：「其他人的成績，包括王小猛，平時成績都很靠前。」

劉昆又只是點點頭。

陳軍說：「那你知不知道王小猛的父母除了找你幫忙之外，是不是還找了其他人幫忙嗎？」

劉昆搖搖頭說：「不知道。」

陳軍說：「你猜呢？」

劉昆說：「應該是還找了其他人。我與王小猛並不熟，其他那十一人應該與王小猛更熟一些。既然王小猛的父母都能找到我這個與王小猛不怎麼熟的人，就一定會找那些與王小猛關係更好的人。」

陳軍說：「學校也是這樣想的，但到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人向學校說明了情況。」

劉昆又改口說：「或許王小猛的父母並沒有找他們。」

陳軍說：「或許吧。但學校卻不能掉以輕心。雖然學校在這件事上問心無愧，但也怕被人惡意針對。」

劉昆就很上路地說：「我能為學校做什麼嗎？」

陳軍說：「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學校的領導聽了，也會很高興。你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但在這件事情上，你卻能為學校出力。學校也不會虧待出力的學生。」

劉昆按一般套路回答說：「我就是一心為學校幫忙，不想讓學校因此事蒙羞。」

陳軍說：「很好。學校讓你做的事情並不難。學校讓你弄清楚王小猛的父母有沒有找其他人幫忙。」

幾天前，劉昆與李立已經想到學校會向劉昆提出這種要求，並且想好了要如何應答才顯得劉昆就只是一個質樸的少年，而不是一個有心機的少年。

劉昆就回答陳軍說：「那些同學就算是收到了王小猛父母的幫忙請求，但沒有告訴學校，也不一定就會幫王小猛的父母。他們多半是因為不想多事，才保存了沉默。」

陳軍就說：「你放心，學校就是想要了解情況，並沒有想要針對這些學生，只要這些學生不做出對學校不利的事情，學校也不會對他們怎樣。」

劉昆這才說：「那好吧。我會想辦法打聽。」

陳軍又說了幾句鼓勵和稱讚，以及要求劉昆保密的話，然後就讓劉昆回去了。

劉昆出了陳軍辦公室的門，就發現尹博居然還在門外等著自己。

雖然覺得意外，但劉昆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與尹博打了招呼，並說可以走了。

尹博在路上問劉昆是不是認識陳軍老師。

「認識」是一個內涵豐富的詞。

認識一個人可以是只知道對方名字程度的認識，認識一個人也可以是知根知底程度的認識。

尹博問劉昆是不是認識陳軍，當然不是問劉昆是不是見了陳軍的面之後能不能喊出他的名字，而是問劉昆是不是與陳軍有什麼私人關係。

劉昆就耍了個小聰明說自己是認識陳軍老師。

劉昆同時在心裡想：「我可不是在撒謊。我當然也是認識陳軍，今天剛剛認識。」

尹博更深入地問劉昆是怎麼認識陳軍的。

劉昆笑笑不回答。

見劉昆不回答，尹博也就不問了，但心裡已經認定劉昆很有可能就是陳軍鄉下的窮親戚。

劉昆在尹博的陪同下又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四哥四頭都在等著劉昆回來。

劉昆一進屋，他們就問劉昆陳軍跟他說了什麼。

劉昆就說：「你們都說對了。陳軍就是讓我忘了王小猛這件事，以後都不要亂說。」

四哥四頭都很滿意。

吃過下午飯，劉昆在老張文印店裡見到李立。

劉昆已經與老張說好，今後也會在課餘在老張店裡打工。

老張店裡很忙，劉昆一進店，就被安排了許多工作。

劉昆在靠近李立時，小聲說：「計劃進行順利，我的輔導員陳軍已經讓我去找高中同學打聽消息。」

李立點點頭，小聲說：「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