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藥

知道這話是問自己，靈風也並不訝異，聽出對方語氣中帶著微怒，她也並沒有什麼擔憂的，上前兩步，靈風腰微微彎曲，語氣恭敬：「回東家，小的楚靈風，是店裡新來的小二！」

說完，她便抬起了頭看對方，小臉平靜，雖然不知對方那絲微怒是為何，但她也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再加上這東家之前並沒有見過之前的楚靈風，她也不擔心對方會看出什麼。

因為離對方更近了一些，對方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也更濃了幾分，這讓靈風心裡確定，這人絕對是剛沾了條人命，不過，因為之前已經猜到了點，她也未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莫九打量盯著靈風，見她沒有任何的異樣，才收回了眼神，不再看靈風：「以後好好乾活，只要你安份守已，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剛剛那一刻是自己的錯覺吧，一個普通人又怎麼會發現他身上的異樣，說完這句話，莫九便沒有再看靈風，往三樓他的住處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樓道間。

「東家，小人一定會好好乾活，定不辜負您的欺望！」靈風在莫九的背後回答著，像是絲毫沒有聽出對方話中的警告之意。

對方走後，靈風轉向其他夥計，想要從他們身上打聽一下這東家的為人，自己以後可就算是為他做事了，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不過，見她看過來，之前還與她說笑的人，眼神卻是躲閃了起來，一個個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回到了他們自己的工作地點，像是在避著靈風一樣，一樓大堂里就只剩下靈風和彭五黃剛三人，他們三人是店裡的小二，店裡接待客人是他們的工作，所以，他們也只能留在大堂。

面對這一變化，靈風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剛剛東家對她的態度可並不好，若是與她太過親近，怕是會牽連他們自己吧，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靈風不以為意，這也是人之常情，她並不奇怪，本也就與他們沒什麼深厚的感情，所以也沒什麼難過不難過的。

不過，讓她有些意外的是，黃剛和彭五卻是向她走了來，彭五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安慰道：「你別介意，他們也都沒惡意，只是大家都不容易！」

靈風本就不在意，聽彭五這樣說，她到是有些意外：「怎麼，你們就不怕？」

「怕什麼，只要我們認認真真幹活，不犯錯，就不信老闆能趕我們走！」彭五輕笑，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自己帶著帽子的頭頂。

而黃剛也在一旁笑著附和，眼裡並沒有什麼擔憂，笑得很是無所謂：「沒錯沒錯，況且，我在這裡幹了好幾年了，東家雖然看著冷了點，但其實也是個心善之人，從未不會無故趕人走的！」

「是嗎，不如你們跟我們說說東家的事情，免得以後我做錯了什麼得罪了東家！」看著他們一臉笑意的樣子，靈風眼裡也多了幾分笑意，頗有些好奇的問著。

此刻也沒客人來，彭五和黃剛便點了點頭，跟靈風講起了這個東家的事情，全當是打發時間了。

不知是不是這個東家真的是個大善人，兩人講起來就沒完沒了了，把對方這些年做了哪些好事一一跟靈風講了幾遍，靈風這一聽就是個半個時辰，但最終也只得到了幾個關鍵點的信息。

一是這東家的名字叫莫九，二是這東家一外出就是好幾天，很少呆在客棧里，客棧平日的事情都由韓掌柜在打理，對方很少插手店裡的事情，除此之外，就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至於對方的家世背景他們更是一無所知，對此，靈風還有些失望。

天剛剛亮，客棧里便陸陸續續的來客人，再加上在客棧里住宿的客人也有些起來了，他們三人便沒有聊下去，專心的招呼起客人來。

今日一天，靈風就在這個一樓大堂里忙活著，由一開始的不熟練到後來的正式上手，她適應得很快，也漸漸的把自己代入了店小二這個身份當中。

空閑之餘，彭五兩人也會跟靈風說起一些在客棧里住宿客人的情況，他們家客棧有很多長住的客人，有些人脾氣古怪，有些人身份尊貴，這些都是需要特別注意的人，他們怕楚靈風剛來，不清楚情況而得罪了那些人，那可就麻煩了。

對於這些，靈風自是一一記在了心裡，她心裡明白，這是一家客棧，與酒樓還是不同的，他們這店裡來吃飯的人較少，主要要伺候的，是那些住在客棧里的客人，他們許多都是身份特殊之人，難伺候的很。

晚上，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不會再有什麼客人來吃飯了，而這時，便是他們店裡的夥計吃晚飯的時間，待吃過晚飯後，他們也可以下工了，雖然晚上也會有人來住宿，但人也不多，他們三人每晚輪流值班，其餘兩人便可以休息，這時候，他們想做什麼都可以，一天下來也只有晚上這點自由的時間。

這些，都是彭五和黃剛告知的靈風，一天下來，她已經把這店裡的情況都摸了個一清二楚。

「黃剛彭五你們把那幾個房間客人的飯菜先送去吧，以後都這個時間點去！」還未上桌，韓掌柜便對黃剛和彭五吩咐著，而一旁還放著幾個放著飯菜的盒子，靈風聽黃剛和彭五說過，他們這客棧里有幾個長住的客人，平日他們也不出房間，連飯菜都是直接讓人送上去的，想來應該就是他們了。

「靈風，你小子把吃的給東家送去！」靈風剛坐下來，韓掌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她只能無奈的站起身，回應了一聲，提起一旁放著的食盒便急沖沖的往樓上跑去，她還想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來吃飯！

「這小子——」韓掌柜的笑罵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靈風站在三樓唯一的一間房門口，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敲著門，隔了幾秒還沒有回應，靈風又敲了一次：「東家，小的楚靈風，給您送晚飯來了！」

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靈風皺起了眉頭，又再一次敲了門，在仍是沒有反應之後，她的臉色也變了，看著面前的門猶豫了一會，退後了兩步，然後一腳便把門踹開，砰的一聲門倒在了地上，靈風快步走了進去：「老闆，你沒——」

話還未說完，她的話便截然而止，尷尬的停在了原地，進入房間后，屋內的情況她也看清了，只見她的老闆莫九坐在床邊，一雙幽黑冷漠的雙眼就那麼盯著楚靈風，眼裡有絲錯愕，他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闖進來，看著那倒下的門，他的臉色微沉！

靈風卻是雙眼打量著對方，面前這男人是真的好看，之前沒有仔細看，但現在卻是看清楚了，而且，對方的身材也很不錯，一看就是個練武之人！

她就那麼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莫九，目光中帶著一絲欣賞，但隨後又是皺眉，既然這人沒事，那自己敲門和叫喚怎麼都沒有反應，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這下到好了，自己惹事了，把人家的門也給弄壞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讓自己賠，如果這樣的話，她可沒有錢！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莫九冰冷中帶著一絲惱怒的冷喝聲響起，雖然都是男人，但這麼一直被人盯著，莫九心中有些惱怒。

「長得好看就是要被人欣賞的！」靈風輕笑，見對方要發怒了，便立馬住了嘴，說明了她的來意：「東家，我是給您來送飯的，既然您沒事了，那小的便把飯放這裡了！」

說完，靈風便轉身離開，她注意到了對方肩膀上有傷，剛剛對方是在處理傷口，只不過，這不是她該管的事。

「等等！」身後的男人卻是叫住了她，在靈風回頭疑惑地看著他的時候，莫九沉吟了一會才說道：「你，過來幫我上藥！」

他受傷的事情不能讓人知道，但有些傷口他又無法處理，剛好，這小二看到他受傷了，那麼自己正好可以讓其幫他。

靈風對於這個要求有些驚訝，不過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便向對方走去，再怎麼說，這人也是她的老闆，自己現在拿著對方給的工錢，為其效力也是應該的。

待走近，靈風才發現，對方的傷勢竟是這樣重，整個肩膀被利器從後背刺穿，如此重的傷勢，他卻能一直如此淡定，表現得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靈風不由得對這個男人多了份佩服。

「你別出聲！」見靈風表情驚疑不定，莫九擔心對方失控叫出聲引來更多的人，便低聲警告著。

「老闆，我沒打算出聲！」靈風在其背後聳了從肩，從對方手裡接過葯，熟練的處理起來。

見靈風手法熟練，莫九的神色變了幾變，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身邊的氣壓低了幾分，直到聽到後面一聲『好了』，他才開口道：「這事情別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