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

拾陸

誰管他呢,誰又在意著他呢,區區一個瑞兒,又不是什麼功臣名將,即使是什麼重臣,倘若是死了,管他會怎麼樣?不管他又會怎麼樣呢?宸兒自亮兒死後竟一直持著此種想法。

小妍卻不同於思想已變成了這樣的大哥,她也無法理解一個曾經如此英勇善戰的統治者為何現在會對自己的手足如此無情,兄妹倆的關係開始惡化,即使在陵陌山莊碰了面也互不理睬,如同陌路人,匆匆地走過對方,或者狠狠地白一下他的背影。

就這樣過了幾天,瑞兒一直不見蹤影,陵陌密謀的青壯年人們卻還在一個接著一個地中蠱死去,如今,家裡有初長成的大姑娘或小夥子的,已經不多了,或者,可以說,他們只是以另一種形式活著。

呵呵,活著?

找宸兒的村民們一天比一天多,人們的性情也一天比一天急躁。

「你們急個甚?我的四個弟弟都死了!」自宸兒一天這樣回復他們之後,即再無人來煩他了。

「都死了?放屁吧你!二哥和五哥只是失蹤了而已,好吧。」散了會,小妍竟找他來說理了。

「不都一樣嗎?」宸兒對著她大吼道,這是他第一次對著妹妹用這種野蠻的語氣說話。

「我看你也是……」

「閉嘴吧,賤婦!」宸兒打斷她的話。

「你居然說我賤婦!」小妍這回想徹底爆發了,可是她一時半響卻又說不上合適的話來。

「看吧,不僅是個賤婦,大腦也有問題。」宸兒以這樣一句話冷冷地收尾。

這時的宸兒又開始頭疼了,他覺得剛剛自己言語上有些太過了,又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只是在反駁別人無知的挑釁而已。他想見的人只有一個---依那!

哦,依那,神秘而又充滿著魅力的女子,只有晚上才能陪伴著宸兒。而她又是否知曉,這位深愛著她的男人早上也對她這般地思念。

不過自端兒死去的那天晚上,宸兒開始覺得依那有些怪怪的,雖然她一直是那麼的嫵媚動人。但這些都不算回事兒,美人既然就在眼前,誰還會想那麼多?深思多慮又作甚?

幾個時辰的等待對於宸兒竟是幾年。果真,晚上的風兒吹響了門上的風鈴,緊接著,就是推門的聲音。

「來,過來……」宸兒坐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說道。

「遵命,莊主大人。」依那笑著走向他,還沒等宸兒反應過來,她居然扶著他的肩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宸兒將依那攬入懷中,似乎已經拋卻了她給他帶來的變扭。他的手不自覺地摸到了依那的大腿,而他此時的樣子又是如此的貪婪與頹敗。倘若給宸兒一面鏡子令他照照自己的形象,他一定會大驚失色。

不過,人在滿足著自己慾望的時刻,又真的會顧及自己的模樣?或許有些人連命都不顧了吧。

男人啊……果真是男人啊。不同於女人,他們只愛滿足自己,很少會考慮到為他們獻出天真與純潔的少女們。正因為如此,負心的男人也並不少,一旦遇見一個驚艷了他們已渾濁了的眼睛的女子,便往往會為之所動情。那個原先想盡了一切辦法讓他開心的少女,最終也會被遺忘。

蠱,也就是這麼來的吧,它保護著女人們那顆看似脆弱卻堅不可摧的心靈,同時又傷害了負心人。

罪有應得吧,下蠱人都這麼想。但是,如果一位少女真的深愛著一位男子,她還會傷害他嗎?

沒錯,這便是此間紅塵。純情的女兒心隨著男兒們漸變的低俗也漸漸消亡。

「小依,你在想什麼呢,今天的你明顯精力不夠嘛。」宸兒笑道。

依那沒有回答,而是嘆了一口氣,臉上透出了一絲悲哀。美人的雙眉之間蹙起了兩道皺紋。

「哦,你怎麼了?」宸兒收斂的笑容,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她淡淡地道出一句,也算是回答過了。

依那在宸兒的眼裡彷彿更有了些味道。至少宸兒這麼想。依那是否知道,她這個樣子是多麼的使人心疼。

沒多久,她臉上的陰雲散得一乾二淨,接著又唱起歌來。不過,惹得宸兒疑惑的是,為何她那麼美好的聲音只習得一首歌---那首兩人初見時依那唱過的曲子,聲音依舊是那夜似的凄涼悲傷。

於是,在這歌聲中,兩人進入了夢鄉。

黎明時分,宸兒感到有個小小的發熱體正在向他呼著熱氣。

小依?或許是小依?抱著這樣的心理,宸兒將它一把抱住。不過,他瞬間又感到不對勁,依那的體溫明明沒有這麼高的,她的身體也不會這麼小。

想到那天清晨的冷冥,他猛地一睜眼。

哦,還好,這次出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血人,而是,奕兒!

奕兒在宸兒尚未鬆開的懷抱中憨憨地睡著,他那可愛的睡臉像一隻小貓咪,讓人想永遠地抱著他不鬆開雙臂。就是他的口水不停地淌著,沾濕了宸兒的身體。

算了,不是小依……倒是這個傻孩子不知什麼時候跑到我身邊來睡了,可惜我昨晚還沒快活個夠呢。想到這裡,宸兒不顧眼前人是誰,也不顧他是男是女,竟趴到他軟軟的身子上對他一陣亂親,接著,宸兒的手竟在不經意間扒開了奕兒的上衣。

可奕兒對這些毫不知情,仍甜甜地夢著,並不時地「咯咯」笑個幾聲。

此時,宸兒的雙手已將奕兒的衣服扒個一乾二淨,後來,他使勁一撲上去,重重地壓在了奕兒弱小的身軀上。奕兒雖還在睡著,但他明顯看起來呼吸受阻,小手也在不停地亂抓著,應該是夢到了些醜惡的東西吧。

突然,奕兒「啊」地大叫了一聲,宸兒也被他嚇到了。奕兒看了看眼前的大哥正以一種前所未見的奇異目光盯著自己,便好奇地發問道:「大哥,你為什麼要趴在我的身上,我剛剛都做噩夢了,還以為我快要死了呢。」

宸兒也疑惑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昨晚夢到鬼了,後來被嚇醒了,就跑到大哥的屋裡來睡了。」奕兒驚恐地答道。

「哦,這樣啊,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少女在我床上?」宸兒想起了依那。

「沒有啊。」奕兒便更加好奇了。「咦,我怎麼什麼都沒穿啊,啊,我的衣服呢?」他似乎發覺到自己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大哥的身前。還好,這個不知羞的娃娃什麼也不懂,居然在宸兒面前笑了起來。

不過這種笑容對於宸兒來說卻是愚蠢至極。他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雖然他忘記了檢查蠱的數量。奕兒換了換姿勢,又在床上打起滾來,便打滾還在傻笑著。

這孩子,唉。宸兒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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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陌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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