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完顏拓，認得爺爺否？

此時的西涼軍可謂是凄慘無比，苦攻了一個上午，居然損失了近萬人的隊伍。尤其是騎兵，在這個世界上，騎兵可是最昂貴的兵種，雖然他們西涼國有一半地區是游牧民族，人人都是天生的騎士。可是維持騎士的日常消耗，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誰知道僅僅是一輪攻擊下來，就能讓他損失數千騎兵，生還者堪堪過百人。

關鍵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他們只是看到，任何進入到趙國營寨五十步範圍的騎兵都突然倒地，就連馬匹都倒下了。也怪不得耶律洪江大呼妖術，即便是妖術也沒有這麼恐怖的效果吧？

何況，趙國真的膽敢違背大州府的禁令，在戰場上擅自動用超越凡俗界的力量？

耶律洪江現在頭痛無比，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自己當初也是被那個可怕的場景沖昏了頭腦，居然大喊妖術。現在別說是士卒了，就連手下的將軍們都是膽顫心驚。喪失了戰鬥的勇氣。

況且現在他們大軍剩下的糧草已經不多了，最多還能支持兩天時間，如果到明天還不能決出勝負？那麼軍心會自然瓦解。自己手下的步卒還好，那些從草原上徵調而來的騎兵和各城徵調的士兵搞不好都會出現逃兵了。

「來人！請完顏將軍過來。」耶律洪江此時也沒什麼好辦法，只得找人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不一會，滿臉疲憊的完顏拓大步走了進來。「大帥，您叫我？」

「完顏吶！你這是？怎的如此疲憊？」

「唉！大人，您是沒去看我軍的傷病啊！光只是一個上午，我軍陣亡七千餘人，其中騎兵就有三千人。受傷的也有五千多人，大部分都是箭傷，而且都是貫穿傷口。哪怕救回來的士兵都血流不止，我們現在缺少止血藥，好多士兵都是鮮血....鮮血生生流乾死亡的。唉！」完顏拓長吁短嘆的蹲坐在地上。

這次負責先鋒的都是他的親軍，好多都是跟隨他出征多年的同鄉好漢，看著他們生生流血致死，自己卻無能為力。完顏拓再鐵血的漢子，此刻也忍不住發愁，該如何像家鄉父老解釋。

「完顏，需要苦惱，歷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既然上了戰場，那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次叫你來就是想要問你一些問題。來，坐。」耶律洪江走過去，親自扶起完顏拓，邀請他坐下。

「完顏，依照你之所言，趙國為何突然變的如此厲害？我們的盾牌為何對他們的箭矢無效？我們的戰馬為何會突然失控跌倒？就連噶木將軍都沒有辦法在趙國軍寨五十步範圍內控制戰馬？你說會不會真的是......」

耶律洪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大帥，請恕完顏直言。」

「但說無妨。」

「大帥，依完顏之見，趙國軍隊應該並沒有使用什麼妖術，而是採用了最新的戰術。

其一、我仔細看過受傷士兵的傷口，他們的箭傷大部分都是兩側受創，正面受創的極少。由此可見，我們的盾牌在正面對抗下還是有一定的防護作用的。

其二、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現象，我們衝鋒的軍隊千夫長以下的低級將領幾乎沒有生還者，導致指揮混亂。

其三、我剛剛派人去打掃戰場，妄圖收回那些戰馬和騎兵的屍體，但是一旦靠近五十步左右，就會遭到趙國弓箭手的瘋狂射擊。甚至還有對方將領親自射箭阻撓，顯然對方不想讓我們靠近五十步範圍。那就越發證明他們軍寨五十步範圍內有大問題，大秘密。」

完顏拓詳細的分析著戰場的情況和結論，另耶律洪江不斷地點頭。

「那你可有解決辦法？」

「為今之計，我有三計

其一、我觀趙國營內灶火炊煙，只夠三萬人食用，而且集中在西營和中大營。東大營處卻是寥寥無幾。想來就是昨夜襲擊我方后軍的軍隊未回。我軍可展開夜襲，夜間弓箭手視線不明可大大減少威脅。

其二、速速傳令後方諸城，徵集糧草，緩解我軍糧草壓力。

其三、退守六連包，固守待援。」

耶律洪江聽完完顏拓的建議后，不由得點了點頭。顯然看法和他不謀而合，但是依然頗為擔心的問道：「夜襲一事，是不是有失妥當？一旦失利，我軍可就再也沒有迴旋餘地了。至於糧草，你大可放心，我已經下令徵集了，最遲後天就回運送到達。」

「大帥，關於后軍和少帥之事？可有消息傳回？」完顏拓再次問道，畢竟耶律齊算是他的好友，現在生死不知，也令他頗為著急。

「還沒有消息，不過估計也快了。」

說完，耶律洪江抬起頭，望著沱河方向，不再言語。

再說楚紅這邊，從今天早上開始，楚紅一行人就一直在忙著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分散在西涼國後方，負責截殺西涼國派往後方的探馬和哨騎。

這也是耶律大軍一直收不到後方消息的原因，直到快臨近傍晚時，才有一騎探馬疲憊的返回，只來得及喊出：后軍主帥耶律少帥手書，就從戰馬上暈死過去。而這人，正是楚紅喬裝假冒的，他害怕會被叫去問話，反而露出破綻，索性就裝作暈倒。

「報，后軍有耶律少帥手書傳回。」正坐在帥榻上假寐的耶律洪江以為自己依然在夢中，直到親軍再次喊了一遍，這才確認不是夢，連忙劈手奪過信件。連忙展開，但見上面熟悉的字跡和兒子的私人信章。

並解釋了帥印被賊人趁亂盜走，此時后軍已經牽制住趙國大軍一萬多人。最遲今晚就會剿滅。而且最後一個消息，更是讓他振奮，那就是西涼國公主，他那兒媳來信說已經有喜。

一時間所有的後顧之憂全部放下。興高采烈的耶律洪江揚天狂笑幾聲，這才大聲喊道「來人，升帳，邀請眾將軍議事。」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后，耶律洪江讓人把書信傳遞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頓時讓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諸位，現在我軍后軍無虞，只是糧草損失慘重。那麼我們是時候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了。我打算今晚夜襲敵營，諸位以為如何？」

「夜襲？大帥，這是不是太冒失了一些？」一名為人謹慎的老將皺著眉頭出言到。

「且不說，對方具體實力如何，單就敵軍的箭陣，如果夜襲失利，我們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哎！胡老將軍不必擔心，我既然膽敢夜襲，也是有成竹在胸的。你們且看，」

說著，耶律洪江打開一幅捲軸，是今天下午他臨時趕製出來的趙國大營的圖形。

「這是趙國軍寨的圖形，這裡是東大營，按照推算，應該就是離去襲擊我們後方的趙軍營地，白天完顏拓已經觀察過，炊煙無幾，滿地燕雀。說明確實是無人居住。我打算就以東大營為突破口，進行破襲戰。

而在此之前，我們可以安排一部分士卒，每半個時辰就吹號佯攻襲擾趙國西大營和中大營。讓他們疲於應付，等到我們真正襲營的時候，且不說他們信不信，就是信了，又有幾分力氣去提防我軍？」

「好計，真是好計啊！此計可行。」那名謹慎的老將聽完，也不得不讚歎完顏洪江不愧是帥才。

「哎！我可不敢居功，這可是完顏將軍和小兒給的啟發，我只是將之合二為一罷了。」耶律洪江見一向謹慎的胡老將軍都贊同，頓時有些飄飄然的說道。

「那事不宜遲，哪位將軍願往？」

耶律洪江詢問完以後，頓時有數位將軍躍躍欲試的準備張口，但是突然覺得一股冷光掃來。頓時有些掃興，紛紛不再言語。

「額！這，大人，此計既然是完顏將軍提出，一事不牢二主。我看還是交由完顏將軍合適。我等就在後方為完顏將軍吶喊助陣，如何？」

「那完顏將軍，你可願助我破軍殺敵？夜襲敵營？」

「末將定不負大帥所託。」

眾位將軍看著這二人唱著雙簧戲，心裡即使著急也沒用。天大的功勞啊！就這麼白白飛走了。

夜靜謐的有些深沉，就連瑟瑟的秋風都不敢來打擾。此時的趙國東大營內的帳篷內已經擠滿了人。一間軍帳內，一眾將軍們扎堆在一起，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著。

「哎，我說，你們別亂動好不，誰踩我腳了。」崔橫壓低聲音說道

「你們說對方真的會來襲營嗎？」

「不知道啊，不過羅帥誰肯定會，說是楚小子出的主意，外邊他會配合的。讓咱們在這邊提前埋伏好。」

「這西涼軍不會這麼蠢吧？」

「等著便是。你要困了，後面坑了躺著去。」

「都給我閉嘴，安生的的呆著。否則出了岔子，我拿你們試問。」東大營統帥低聲叱喝了一句，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西大營那邊的外邊，突然傳來羅鳴擂鼓的聲音，頓時惹來一陣騷亂。

「嘿，來了。你懂個屁，羅帥說了，前半夜都是騷擾，佛曉十分，他們才會真正發動襲營。」

「那萬一他們真的從西大營那邊進攻怎麼辦？那邊可都換成了輔兵，幾乎沒什麼戰鬥力啊！」

「你個烏鴉嘴，不會說話就閉上。」

「就是就是。」頓時剛剛說話的那人不敢再說話了。

就這樣，西大營前半夜鬧得熱火朝天，東大營里除了安排了一些站崗巡邏的士兵，卻毫無動靜。

一直到了卯時，東大營外，才有一群黑影緩緩摸近了寨門。就見他們手腳麻利的擊殺掉崗哨，偷偷打開大門，完顏拓才帶著人進了東大營，完顏拓示意士卒進營帳搜查一番，搜查的士卒進去探查，發現都是空無一人，立刻回來稟報：「回大人，空的。」

「好！」說完，完顏拓揮舞著手中大槍，口中大喝「眾將士，隨我殺，殺進中軍，活捉羅士宏，殺！」言罷，帶頭向著中大營殺去。

這次，完顏拓足足帶了一萬五千多精銳前來襲營。完顏拓帶人都快要行至中軍了，突然，前方中大營里，衝出無數士卒組成軍陣，前方刀盾兵舉刀跨盾，後方長槍兵從盾牌中間長槍微微探出，宛如一條條隨時準備擇人而噬的毒蛇。團團的圍住完顏拓的伏兵。

「哈哈哈，完顏拓，羅某早已等候多時了。給我殺！放箭。」後方傳來羅士宏的聲音和命令頓時四周箭矢如暴雨一般衝來。

「不好，中計了。大人速走。」

完顏拓的親衛隊長用身體擋在他的身前，手中武器也不停的揮舞擋著箭矢，但是依然身中數箭，口中依然大喝。

「大人，速走、」

完顏拓此時也慌了手腳，連忙大喝「撤退，快撤，有埋伏。」

說完就匆忙向著東大營那裡撤退誰知人還沒到，就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完顏拓，還認得爺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