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祁淵見她淚眼凝噎,並未動容,反是平靜地道:「何必如此喈磋哭疾?凡事皆有先來後到。」

沈安吢聽聞當即紅了眼,「既是先來後到,那我先動的情,憑何叫她佔了這等便宜?」

沈祁淵不作考語,卻望四周,恍惚道:「我其實好奇,你是何時對我動的情?是因那桂花糖糕?」

沈安吢目光泛柔,聲音亦漸漸溫和若說,「是的,小時母親總是偏愛大爺,身旁總有霓姐兒鬧騰,是故,母親總是記不得我,也不在意我飽暖,房中嬤嬤曉得之後,仗著我小,接連剋扣我,但我不能訴苦,因母親不會聽,亦不會為我做主。」

沈安吢笑了笑,只覺頰畔私有冰涼劃過,有些癢,但雙手早已被禁錮住,只能強忍著又道:「我也明白這等道理,不哭亦不鬧,但即便如此,我還是餓,所以宴席之上,總是不由自主看著那些精緻小吃,但母親不樂意我多吃,也不願意我露出餓相,我便只能看著。」

沈安吢哽了哽,「唯有你,唯有叔父你,你看到了我的窘迫,你察覺到我為人不知的落寞,所以叔父你於我來說,是比母親,妹妹,弟弟皆為重要的存在。」

傾聽良久,沈祁淵望著沈安吢的淚痕,才終是道:「這些事情我不想辯駁,可能於你來說,當時是最為苦痛之時,但我想要告訴你的是,那桂花糖糕,並非我給你的。」

沈安吢聽著煞白了面孔,「我既將死去,叔父何必如此誆騙我,我那時雖小,卻也記得明明白白,那放置桂花糖糕的廊角與其相隔幾步之遠,便是叔父那襲青衣直綴……」

未待她說完,沈祁淵便道:「我那時的確在,可並非是我放置於那兒,而是三姑娘。」

「你胡說!」

沈安吢尖嘯著打斷,血紅的雙目瞠著望他,「不會是她,怎會是她,她母親才逝不久,我母親便入住府中,並攬一家中饋,她恨我都來不及,怎會憐憫我?」

沈祁淵不欲與她辯,「以己度人,最誤事。」

說罷,便作勢要離。

沈安吢見狀,肝膽欲裂,「叔父,你是騙我的?根本不是沈安雁,是你,是你見到我那般狀態,垂憐我。」

沈祁淵並不理她,負著手往外而去,只聽得沈安吢最後一聲吶喊,「叔父,你殺了我罷,死在你手下,我是甘願的。」

帳中士兵亦步亦趨詢問:「將軍,這女子該如何處置?」

沈祁淵目光複雜地朝內眺望,「先審著,該當如何,等三姑娘醒了再說。」

士兵倒是,復撩了帘子往回走去。

如此之後,沈祁淵方才趕回帳中,此時沈安雁尚是昏睡之中,便止住欲作禮叩首的夏侯思,默默將他屏了出去。

隨後又如復之前,坐在床前守候。

也不知隔了多久,只聽得帳外狂風呼嘯,拂得屋內燭火繚亂,一道細弱蚊蠅的低吟使得正打瞌睡的沈祁淵猛打了個激靈,凜神去看,見沈安雁已經睜了眼,說著渴。

沈祁淵心內俱喜,連忙去沏茶喂她,又害怕是夢,忙是抓她的手,揪自己的臉頰,察覺疼痛,方舒然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

沈安雁見他如此狀態,晃了會兒子神,頗為羞赧地問:「我可是睡了很久?」

其實說來也不久,但對沈祁淵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睡了大約一天。」

話未說完,沈祁淵已然哽咽,將沈安雁抱入懷裡,心如刀狡的痛,「是我不好,又一次拋下了你。」

沈安雁想抬手,卻有些軟綿綿,便作罷,依勢靠在他的懷裡,聽著那砰砰作響的心跳,道:「你是有事要處理,怎是拋下我呢?」

沈祁淵被哽咽得說不出話,只能眨了眨淚眼,「可還好,還痛嗎?定是痛的,我瞧了那傷口,猙獰得可怕。」

沈安雁聽得面色煞白,定著兩眼看著沈祁淵,俄頃之後,豆子似的淚珠便汩汩滾了下來,叫沈祁淵看得慌張不已,「怎就哭了?」

沈安雁齉著鼻子,凝噎道:「叔父,那傷……定是丑得很罷?」

這話叫沈祁淵聽得哭笑不得,想說話,鼻子卻灌滿了涕淚的酸楚,只好擤了擤鼻子,方道:「丑什麼丑,三姑娘哪裡都漂亮,只要你好好的,我都心滿意足了。」

沈安雁才睡醒不久,沒甚力氣,聽到他這麼說,心頭頓時安定,也沒餘力再話,便只嗯嗯幾聲,便倚在沈祁淵的肩膀作休憩樣。

這狀態倒把沈祁淵駭到了,以為是迴光返照,不免慌忙喊了幾聲,「三姑娘。」

沈祁淵嗡噥了一聲,「好吵。」

聲音細細的,柔柔的,像是小獸咻咻的哼唧聲。

沈祁淵心頭一下柔了,拍著她的背,像是平常哄稚兒入睡的那樣,哄著她。

如此過了幾個時辰,沈安雁方覺得回復過精力,這才發現自己躺在沈祁淵懷裡,頗為於禮不合,只顧掙扎著起來。

沈祁淵沒反應過來,見她此狀,倒問了一句:「三姑娘,怎得了?」

沈安雁糯著聲,囁嚅道:「這樣不好。」

像是反應過來什麼,沈安雁抬起頭,怔怔看向沈祁淵,「你怎曉得我傷口,是你替我換的葯?」

沈祁淵倒是沒反應過來她會有如此問,只覺得一口口水嗆得他激烈咳嗽,眼神不住亂瞟,愣是不敢和沈安雁直視,「你傷得厲害,霜華她們搬不動你,我只好助力。」

說著,沈祁淵偷偷覷著沈安雁,見她雙目通紅,不由解釋道:「我當時只顧著給你敷藥,其它什麼都沒想。」

這話不說倒好,一說,沈安雁只覺得羞愧難當,「這成什麼話。」

「什麼成話不成話的?」

沈祁淵凜著眉,冷望著沈安雁,「你是我的妻子,還要顧忌著這些男女之防?」

聽他道說妻子,沈安雁面紅得似滴血,「誰是你的妻子,還未拜堂成親,又無……」她本想說夫妻之實,但不知想到什麼,霎然住了口,打了囫圇,又道:「豈能算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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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將軍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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