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宴

第三章 夜宴

夜色微涼,宮宴在元福殿緩緩進行。

文武百官分席而坐,宮樂四起。

「肖將軍德勝歸來,乃是我商國之福,有肖將軍這樣的棟樑之才,我朝定會繁榮日上!」皇帝朗聲稱讚,毫不吝嗇。

肖衍面上帶著淺淺笑意,起身作揖,「皇上謬讚,保家衛國是微臣的本分。」

低沉的話音落下,一襲絳紅雲綃宮裝的風妤雙眸欽佩的望著他,那身玄色衣裳將他襯得光風霽月,俊朗的側顏在燭光下越發分明。

她不由自主的淺淺彎唇。

這一幕落在李承東眼裡,他捏緊手中酒杯,怒意橫生,咬緊牙關暗瞪著肖衍。

「啟稟皇上,為慶祝肖將軍凱旋而歸,微臣特意尋來一個舞姬。」諂媚的文官說著拍了拍手掌,一身淺粉羅裙的薛平素從屏風后緩緩而出。

風妤坐在席上慢條斯理的轉動著手中酒杯,目光移到她身上。

領口微低,面妝妖嬈。

眾位文武官接看直了眼睛,風妤輕輕一掃,只覺得無比諷刺。

雅樂升起,縈繞在宮殿之間,薛平素眼眸流轉,摘下面紗,水袖順著宮樂飛出去,腰肢柔軟似水,目光灼灼勾人。如天女散花般忽然騰空而起,轉圜幾圈穩穩落地,落塵仙子般縹緲。

風妤慵懶的撐著腦袋瞥向一旁的李承東,只見他雙目迷離,一瞬不瞬的盯著薛平素,恨不得貼上去。

冷冷勾唇,她指腹摩挲著酒杯,眼底恨意四射。

心思翻轉中,薛平素一舞終了,艷驚四座,就連皇帝也刮目相看。

「好好,跳的甚是不錯!肖將軍,朕看你府上還未曾有侍妾,不如就將此女賜給你?」皇帝滿臉笑意問道。

肖衍面色恭敬的婉拒道:「微臣謝皇上體恤,但相比兒女私情,微臣更像一心保家衛國,保護好皇上與這片疆土的安危。」

「保家衛國固然重要,但肖將軍也該有自己的生活,就算不談兒女私情,這舞女也可以給肖將軍排解排解寂寥,肖將軍以為呢?」

聽到皇帝如此勸慰肖衍,薛平素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席上的風妤早已看透一切,她淺淺出聲,「這舞女的舞確實跳得好,可父皇可知這是什麼舞?」

一句話瞬間就將重點轉移,肖衍幽暗的眸光中閃過一絲玩味。

皇帝不解的看著她。

風妤面色冰冷,「此舞名叫龍懷舞,是先帝寵妃張貴妃所創,這妖妃憑藉此舞魅惑先帝后,勾結外臣一舉造反,最終害死先帝,人人得而誅之!」話落,她偏頭看向薛平素,「你在宮宴上明知故犯,究竟是何居心?又該當何罪?」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薛平素臉色頓時蒼白,倉惶跪下,「公主,草民絕無異心!草民若知道這龍懷舞是妖妃所創,草民絕不會跳,求公主明鑒!」

恐慌顫抖的聲音落入耳里,風妤忽然想起前世薛平素趾高氣昂,將她逼入絕境的模樣,眸光陰寒。

「明鑒?今日若不對你嚴懲,往後若再有人犯錯,豈不是亂了套?」她垂眸睨著薛平素,恨意深藏。

薛平嚇得連連搖頭,眼淚頻頻掉落,看上去楚楚可憐,「求公主放奴婢一條生路,奴婢再也不敢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求公主原諒草民這一次吧!」

她說著不斷磕頭,渾身戰慄。

風妤見狀,眸中冷冽更深。

「皇上,微臣以為今日是肖大將軍的接風洗塵宴,若因旁的事擾了皇上和肖將軍的興緻,這宮宴豈不是失了味道?」李承東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站出來。

風妤唇角微勾,冷笑著看向他,「那麼李修撰以為怎麼處理此事最好?」

李承東一心想著救美人,沒有發現如今皇帝在這裡,風妤卻問他如何處理,簡直就是以上犯下。

他言辭懇切道:「依微臣看,此女實屬無心,皇上若是赦免此女,想必百姓心中會更加愛戴皇上,也是為得勝歸來的肖將軍積德。」

一直未曾出聲的肖衍眸中滲出一絲諷刺,「臣奉皇上之名鎮守邊關,如今得勝歸來卻需要積德,李修撰倒是告訴在下,這是什麼道理?」

提及皇上,李承東面色一僵。

不等他辯解,肖衍冷嗤一聲接著道:「若我沒記錯,李修撰此前不但見過這位舞女,更是為她做了一幅畫,你一面晾著公主,一面又撩撥此女,李修撰這是想做什麼?」

此話一出,風妤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怎會知曉的如此清楚?

李承東當即便掛不住臉,「肖將軍,你說話要講證據!」

肖衍面色冰寒,諱莫如深的譏諷道,「有沒有,一搜便知。」

聞言,李承東頓時臉色慘白。

皇帝哪裡會看不出來李承東的心思,當即龍顏大怒,「來人,將此二人押下去杖責三十!」

侍衛迅速過來押人。

李承東心頭咯噔一聲,掙扎解釋,「皇上,微臣是冤枉的,求皇上明鑒!」

風妤冷眼旁觀這對狗男女,心頭暢快,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等人逐漸遠去,氣氛又安靜下來,片刻后,她起身出了宴會。

席上的肖衍見狀,垂眸掩去冷魄,飲了口涼酒。

月色鋪就著青石小路,風妤看見不遠處被強行押在長凳上的李承東,眼底劃過一抹冷刺。

「公主,公主!」李承東掙扎著看向她,大聲叫喚。

風妤走過去,故意嘆了聲氣,「沒想到李修撰心裡裝的人是薛姑娘,看來我們是真的有緣無分了。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也只能是叫他們下手輕點。」

說著搖頭就要離開,宮裙卻被他猛地身後搜抓住,「公主,公主,之前一切都是臣的玩笑話,公主不要往心裡去。臣對公主日思夜想,公主早就在臣的心裡紮根了,臣對公主一片情深,心裡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

風妤蹙眉看著他,頗有些委屈,「那你為何要給薛姑娘作畫?」

李承東此刻一心想要求取她的好感,一股腦兒將責任推到薛平素身上,「那都是因為她勾引我,她在我酒中下了東西,我若不願為她作畫,她就要毀了臣的清白,臣怎能讓她得逞?臣喜歡公主,清白定是要留給公主的。」

「你血口噴人!」一旁正在挨打的薛平素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我雖是舞女,卻從不輕賤自己,那日若不是李大人愛慕我的美貌,我又怎會留下來讓你作畫?李大人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你一個下賤的青樓女子也敢口出狂言?本官好心為你說情,卻不想你是如此骯髒的人,本官就不該可憐你,連公主的一根頭髮絲都不如!」

薛平素聽懂話中的威脅,氣的渾身發抖,「我骯髒?李承東,你就是個衣冠禽獸,裝什麼清高!」

見兩人你來我往的惡性攻擊,風妤站在一旁,只覺得痛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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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夫人她又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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