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情債難還
「波本，我記得你。」
烏丸蓮耶勸阻了相馬，意味着他要開始出手了，掌握主動權。
他摘下呼吸輔助器，雙手握住文明杖，腰桿挺直，這幅精氣神，任誰也不會覺得這是一位一百四十歲的老人。
只會看見一頭打盹的老虎，瞧見了獵物。
「我也知道你的身份，還有你的同伴諸伏景光。他們從來就沒想過瞞過我，你們的身份信息對我是不設防的。」
這怎麼可能！？
安室透瞳孔驟縮，他的身份被猜到，這他並不意外，但boSS竟然知道景光的名字。
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也因此，他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心中更是有一團無法抑制的怒火在燃燒。
他們的身份竟然在一開始便泄露了！？
那這還算是卧底嗎！？
那為了保全家人，為了不拖累他，為了保守這一秘密而自殺的景光又成了什麼？
「他什麼都不是，只能算是野心的犧牲品。」
烏丸蓮耶擊穿了安室透的心理防線，輕易的捕獲到了他的真實想法。
「知道他們明知我會發現，為何還要派你們過來嗎？因為你們的存在於我而言，是無所謂的。」
「我很清楚，只要還在這個社會上活動，就瞞不過那些野心家，被滲透是必然的。」
「那麼與其花費精力與那些野心家博弈，持續的浪費資源在清理上，持續的損耗這個社會的人才，不如接納你們。只要不觸及核心，用誰不是用。」
「只是沒想到底下的人會視卧底為死敵，氛圍變了，環境也變了，我也無能為力。」
「呵，他的死，你們人人有份，可別想將自己置身事外，說的自己多麼純潔無辜，那讓人噁心。」
話音落下，眨眼之間，安室透拔出雙槍，雙手交叉，左手槍指向相馬，右手槍指烏丸蓮耶。
「現在，我問，你答。」
烏丸蓮耶望着那槍口，沉默著點頭。
波本的心理素質比他想的要強的多啊，原以為爆出這猛料能掌握局勢的。
畢竟他們聽到的是特工的榮耀，實事上卻成為了沒尊嚴的死士，一枚可替代的棋子。
被自己人欺騙、隱瞞、利用，這任誰聽了不發火，不動搖？
這卻是烏丸蓮耶錯估了安室透，更看輕了他的信念。
安室透可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性命，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
至於實現這一目標期間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那其實並不重要。
他怒的，只有諸伏景光的死。
也因此，他在冷靜下來后便意識到，這是烏丸蓮耶在故意挑唆。
他說的可能是真話，但他想活命才是他說這些話的動機，而這就與他的目標相駁了。
「你們的實驗室在什麼地方，我要最重要，進度最快的。」
果然是奔著研究成果來的嗎？
烏丸蓮耶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他戴上呼吸輔助器，又放開了手裏的文明杖，重新躺在了後座上。
「我可以告訴你一切，只有一個條件，跟我聊聊如何？」
這時車輪也換好了，烏丸蓮耶又道：「先離開這裏吧，有些話不適合別人聽見。」
安室透冷笑一聲，就見相馬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撞牆什麼的，主家可受不住。」
「你們這把老骨頭，早該死了。」
左右結果也不會有差別，安室透便同意了，「好叫你的司機知道，我的懷裏還綁着顆炸彈，就算冒險救你，躲得了衝擊，也躲不過爆炸。」
相馬頓時變了臉色，「你個瘋子，想死可千萬別拉着主家。」
「放心，老東西，這個國家的景色，我還沒看夠呢。」
車繼續向前開了，同時安室透也揚了揚槍口，「行了，你想聊什麼，我的耐心有限，快點說。」
「......你認為這個國家如何？」
後續的對話，修車的人已經聽不見了，他們開始聯繫各自的上級，對於掉隊的一人也不聞不問。
同時間，通過智能天眼監視這裏一切的諸葛誕，見局勢已被安室透掌握，聯繫上了在場的另一位組織成員-貝爾摩德，開口便是讓她再添把火。
「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貝爾摩德便是那離隊的一員，她接到電話便知道自己的位置又暴露了，「是不是我洗澡的時候，你也偷看了？」
「應該沒落下過一回，你的身材不錯。」
「哦？比起那兩位呢？」
「杜鵑不與牡丹爭艷。」
「小嘴蠻甜的嘛，以前怎麼不見你說？」
「還不是你那些好同事逼得，一步一隨，就差掐我喉嚨了。」
「那現在呢，你以為你贏定了？」
「不是贏定了，是只能贏。你也一樣。」
貝爾摩德目光一閃，繼續笑道：「那可不一定哦，我現在就離開這裏，等你們分出勝負再出來，誰又能拿我怎樣？還是說，你打算毀約，做個負心人親自來抓我？」
「哦？你還沒回過神來嗎？」
這回輪到諸葛誕驚訝了，「boSS已經見過赤井瑪麗了，也知道了灰原哀的身份。我是破釜沉舟了，不贏就要流血。同樣的，你作為知情不報的叛徒，身份再特殊，也不能免罰吧？」
貝爾摩德告知了烏丸蓮耶Aptx-4869的特殊效果，意味着她知道返老還童一事，現在boSS沒時間細想。
可只要他們行動失敗，事後必定會反應過來。
貝爾摩德參與過那麼多次行動，與灰原哀等人接觸過不止一次，在知曉Aptx-4869的特殊效果的情況下，不可能沒有識破他們的身份。
那麼知情不報只是最輕的罪名了，懷疑她通敵反叛才是正當。
「......波本全都告訴你了？」
「那倒沒有，只提過一句，你的身份特殊。」
「哼，算他識相。我會添把火的，燒不幹凈我也有麻煩。」
說完，貝爾摩德結束了通話，聽得出來，她對於被威脅一事生氣了。
但當真生氣了？諸葛笑着搖頭，現在距離結局只有一步之遙，他也不願再去想這些。
他瞄了眼智能天眼上貝爾摩德的位置，將其實時定位分享給了朱蒂。
他曾經與朱蒂有過約定，要幫她找到貝爾摩德。
那時不曾想過，有一天，他要與身為敵人的貝爾摩德結下契約。
終究是失信於人了。
或者說，千防萬防，貝爾摩德還是對他施加了影響，只因他的心，到底是肉長的，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