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幻都會篇 改成換命
「一萬？」白野俊差不點把舌頭咬斷，湊上去小聲道：「一萬有點貴了，那啥……能不能便宜一點……」
「九千九。」
「太貴了，再便宜點。」
「八千。」
「啊啊啊啊啊……」
「七千。」
「呀呀呀呀呀……」白野俊咬牙切齒的倚在櫃檯上，綳著臉，有些站不住了。
掌柜的打開天窗說亮話：「老實說吧，你有多少錢？」
「一，一塊錢……」白野俊撇過頭去，努力伸出一根手指，都不敢直視掌柜的眼睛了。
「行，那就一塊錢吧。」
「啊？咦？納尼？Whatareyoutalkingabout？」白野俊好像明白了什麼。
掌柜的呲著狗牙，笑道：「我看你新來的，逗逗你，嘻嘻。」
白野俊帶著怨氣，直勾勾地瞪著他。
他則趕緊把靈液遞到白野俊手裡，緩和道：「吶，原價兩塊錢的靈液，五折送你了。」
白野俊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拿出一枚銅幣拍在櫃檯上，便帶上一瓶靈液走了，走前還不忘幽怨一句：「哼！想騙我錢。」
白野俊走後。一個不知是何種族的人走進了店子里，儼然是個熟客，啥也沒說就先將一枚銅幣拍在了櫃檯上。
然而，他嘴裡吆喝的卻是：「掌柜的，來五瓶靈液！」
「來嘞！爺。」掌柜的撿了錢，頂著個哈士奇腦袋，便一樂一樂的跑去拿貨去了。
一枚銅幣，五瓶靈液。
白野俊小心翼翼地握著靈液，回頭望了眼店名，烏龍百貨店，心想自己下回可不能再在這兒買東西了。
「主人，鬼市裡的商人都很精，你可千萬要小心，別再被騙了。以後來慣了，您就盡量挑一家老店子買，這樣他們就騙不到你了。」宿心鬼緊貼在白野俊身邊，耐心地提醒著他。
「沒事，我有譜。」白野俊哼著小曲，並不是很在意。
他兜里還有兩枚銅幣，正在左閑右逛著看四下的商品，一會兒這看一看，一會兒那湊一湊，所以心不在焉的就忽略了宿心鬼的規勸。
有點鄉下人進城的樣子。
可逛了一圈，筋疲力盡的他終於還是敗給了貧窮。
起步就上百的東西，真的不是現在的他能消費得起的，就遑論那些動輒千兒八百的東西了。其次那些東西都太虛了，並非他真正所需。
屠龍刀，一萬八。但那又有啥用呢，他需要去屠龍嗎？
吞舟魚，三千五，無鱗，日食生肉二十舟。這麼大條魚放哪，而且他連自己都養不活，上哪找二十舟生肉給它吃。敗家又不漲屬性的。
斷魂湯，九十八，劇毒，可殺人於無形。這個更過分，殺人是犯法的好不好。
……
但那明顯都不是理由。屠龍刀可以擺家裡辟邪啊，吞舟魚沒處養可以吃啊，斷魂湯買了可以倒啊。
總結下來就一個字，窮。
在這裡，一枚銅幣等於一塊錢，一枚銀幣等於一百塊錢，一枚金幣等於一萬塊錢。而白野俊兜里就兩枚銅幣，也只有逛兩元店的命了。
「兩元店，兩元店，這有兩元店嗎？」
找了大半條街的白野俊還是沒有找到兩元店，目光也逐漸轉向了地攤。
白野俊是真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富家公子，城西首富的兒子，腰纏萬貫，卻也有逛地攤的一天。
與正常開店子的不同，地攤那邊真的什麼妖魔鬼怪都有，賣的東西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很多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壞的，二手的。
白野俊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個攤位，上去把玩了下一個八音盒，說是放出的音樂有催眠功效，誰知道咔一下盒子里的木偶就被掰斷了。
看著木偶的腦袋啪嘰落地，白野俊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趁著人多熙攘，攤主還在招呼別的顧客，白野俊就趕緊合上、放下、一溜煙跑了。
一套動作下來，好不利索。
白野俊走得太匆忙，毛手毛腳的，一路上不是撞到了這位，就是又踩到了那位，嘴裡喃喃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結果撲通摔倒了。
「呃，主人……」宿心鬼汗顏。
白野俊爬起來，疼得哭唧唧：「哎喲，好疼好疼。」
他摔倒的攤位上站有一個兩腳狐奶奶，拄著一根掛有旗子的高拐杖說：「因果輪迴，萬法皆空。引業有理，改成換命。
小夥子，你最近很倒霉啊，需要改命嗎？」
「改命？」白野俊的眼睛瞬間亮得像麻將牌里的二筒。那瞬間，他感覺到了時代在召喚，什麼屠龍刀，什麼斷魂湯，那都不是事兒。這有人在公然販賣主角光環。
兩腳狐奶奶肯定道：「嗯！改命！」
「改改改改！」白野俊突然哈巴狗附體，蹲著就湊了上去。
「嗯，那啥……」兩腳狐奶奶暗示了眼。
「多少錢？」
「我想想，就兩枚銅幣吧。」
白野俊在心底大喊了聲Yes，因為他剛好還有兩枚銅幣，二話不說就全部拿了出來，並一臉期待地把錢放到了兩腳狐奶奶的掌心肉上。
兩腳狐奶奶合上爪子摸了摸，通過摩擦聲確定是兩枚銅幣后，這才收進了口袋裡。
關鍵的時刻來了。只見兩腳狐奶奶努力向上挑著白眼，空著的一隻手在那兒掐了掐，一副玄妙入神又有些抽風的樣子。
頃刻，兩腳狐奶奶睜眼道：「好了，你的命我已經改好了。」
「這就……好了？」白野俊還停留在一臉懵圈中，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有何變化。
我變強了嗎？白野俊摸了摸後腦勺還是有很多頭髮的，所以並沒有。
「好了。」
兩腳狐奶奶又肯定了一次。白野俊亦只能作罷，起身離開時，還不停地摸著後腦勺回頭張望。
直到距離足夠遠，人群也將他淹沒，兩腳狐奶奶才徹底淡出了白野俊的視野，並再也尋不到一點輪廓，只有無數提燈籠的人熙熙攘攘。
回想一分鐘前，白野俊雖然窮，但口袋裡還是有兩枚銅幣的，然而現在……只剩下窮了。
白野俊問宿心鬼：「我是不是被騙了？」
「呃……有可能。」
「我靠我靠我靠——阿西吧！」
宿心鬼倒看得很開，還安慰白野俊：「兩個銅幣而已，算了吧主人，沒什麼好心疼的。」
「我不是心疼錢，我是心疼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