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友誼

羽田次郎對着衛十一和小蠻，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感激地說道：「我羽田次郎，一個日本人，能夠蒙受武林盟主、龍威城城主如此厚恩，實在是三生有幸、感激涕零！」

衛十一「嘻嘻」笑道：「羽田教官，你客氣了！咱們是朋友嘛！何況你被蔣飛虎和軍統使用計謀抓去，並不是因為你是日本人，而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你在幫我做事！」

「中日兩國經歷過甲午海戰之後，又進行了十四年的戰爭，早就是兩個水火不容的國家。我身在敵國，卻能夠遇到像您這樣頂天立地、響噹噹的漢子做朋友，真是我的幸運！」羽田次郎客氣地說道。

「羽田教官，你今天是怎麼了，凈跟我客氣！」衛十一不解地看着對方，問道。

「我——」羽田次郎欲言又止，看了看小蠻，然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啟稟城主，我想——我作為——一個日本人，目前中日戰爭已經結束，我是否——可以回——」

「回家？！」衛十一霍然說道，「當然！當然！羽田教官請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辦到的！」

「那麼——」羽田次郎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道，「我看目前的形勢，中日之間的戰爭已經結束，而中國國內好像仍然不太平！」

「你是說中央軍還會進攻龍威城？！」衛十一緊張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日本友人的面前，說道。

「中央軍要平定河洛，消滅異己，遲早會再次對龍威城下手！」羽田次郎說道，「不過，我估計八路軍和中央軍，將來也會有一戰！」

衛十一「嘿嘿」笑道：「他們打不打，跟咱們關係不大，我要的是首先保住龍威城！」

「要保住龍威城，必須與八路軍合作！」羽田次郎十分肯定地說道，「我從蔣飛虎、李居正的做事方法上看，他們成不了氣候！」

「羽田教官，這樣的結果你都能猜到？實在不簡單！」衛十一是從七十年後穿越過來的人，心裏當然清楚，最後的結局是蔣委員長敗退台灣。

「您封了我一個『參謀長』，我當然要觀察清楚各方的形勢，八路軍得人心，俗話說，得人心者得天下！所以八路軍一定會贏！」羽田次郎加重了語氣說道。

「那很好呀！大虎小虎都是我的朋友，我們正好去投奔了他們！」衛十一微笑着說道。

「這也是我想要離開的原因！」羽田次郎說道，「到時候中國的內部會分成兩派，八路軍與中央軍之間廝殺起來，畢竟都是中國人，我們這些外人，實在該早些回家種地，頤養天年！」日本友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一部分心裏話。其實，他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日本普通民眾，他不願意看到戰爭，更不願意麵對戰爭，如果一旦有了選擇的可能，他就會立馬選擇逃離戰場，回歸和平。

衛十一愣怔了一下，拍了拍日本友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羽田教官，我明白了，你是不願意再蹚渾水了！我這就安排送你們回國！」

羽田次郎的臉上很快放出喜悅的光芒，隨即又黯淡起來，平心靜氣地說道：「城主！您拿我當朋友，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耀！」

「每一個愛好和平、真誠溫暖的心靈，才是最值得榮耀的！」衛十一說道。

羽田次郎滿眼淚花地退了下去，小蠻遺憾地說道：「如今蔣司令和軍統將咱們盯得死死的，別說帶上一個羽田教官，即使僅僅咱們兩人出去，也有一定的困難呀！」

「軍統再厲害，厲害過八路軍？！」衛十一不以為然地說道，「你放心，我既然認定了大虎、小虎是朋友，他們八路軍就不會不來援救咱們！」

小蠻聽男人的口氣，好像十拿九穩的樣子，便不情願地點點頭，心裏卻覺得男人的話語過於樂觀了。

當天晚上，先是有兩個乞丐到衛十一府邸門前乞討，再是有幾個拉着黃包車的人在門口出沒。

衛十一嘴角上揚，對坐在身旁的女人說道：「看見了吧，那些人！」

「是丐幫的人！」女人一口咬定道。因為在她的印象中，多數的乞討人員都加入了丐幫，要不然難以在江湖上混日子。換句話說，在當時的中國，即使去討飯，不搞個拉幫結派什麼的，日子也過不下去。

不大的功夫，趁著門外的幾個中山裝換班兒的時候，兩個乞丐對門口龍威城的兄弟低聲說道：「我們要去見武林盟主！」

「你們是丐幫的？！」

「我們是衛盟主的朋友！」

「讓他們進來吧！」一個夥計受衛十一的指派，下樓來接人了。

兩個乞丐順利走進了衛十一在洛城勒馬聽風街上的聯絡站，見到了衛十一和小蠻。

「衛盟主，多日不見，你還好啊！」一個乞丐樂呵呵地說道。

「你是——大虎！」衛十一定睛一看，高興地說道。

「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朋友！」大虎滿臉笑容地說道。

「記得！記得！我今天還在和夫人說呢！我落難了，我的八路軍朋友不會不管的！」衛十一點着腦袋說道。從這一點上看，當年八路軍贏了國民黨，完全是個必然。八路軍拿朋友當朋友，會在朋友危難的時候主動出來雪中送炭，而蔣飛虎等人卻儘是些兩面三刀的傢伙，總想着把人給搞倒、搞死，才算滿意。

「你落難？！」大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着說道，「名震河洛的武林盟主、龍威城城主、抗日英雄，誰能困得住你呢！？」

「以我目前的功力，有人想要從功夫上困住我，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衛十一見對方誇獎自己，索性厚著臉皮說道，「儘管門外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軍統的狗腿子，他們卻誰也別想困住我！」

「那就是為情所困，或者為義所困！」大虎見衛十一自負的樣子，不想敗了朋友的興緻，便介面說道。

「不錯！為了另一個朋友的事情，需要麻煩你這個朋友！」衛十一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只要把我們八路軍當朋友，我們決不會讓朋友失望！」大虎此次奉了皮司令的命令，來幫助衛十一脫險。他們已經收到消息，蔣飛虎除去了宋剛和掛弓寨，又解決了李居正和他的人馬，下一步就該對付衛十一了。

而衛十一是河洛地區舉足輕重的人物，又是抗日英雄，是八路軍的朋友，還是一個正義感十足，關心愛護老百姓的大英雄。這一切，正符合八路軍統戰爭取的標準。現在衛十一面臨被蔣飛虎和軍統除掉的危險，皮司令不放心，便安排大虎親自出馬，讓洛城的地下黨全面配合，幫助營救衛十一逃出洛城。

「危難時方見真情呀！」衛十一感慨道，「我交定了八路軍這些朋友！」

「不用煽情！」大虎笑道，「你們快收拾收拾，我們外面已經安排好了，趕快離開！」

衛十一「嘻嘻」笑道：「大虎，可能是我剛才沒有說明白！我和小蠻想要離開，任何人也阻攔不住！我們想要你們幫助我們送出去一位朋友！」

「什麼朋友！？」

「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多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此處，衛十一突然說道：「作為朋友，我想我該告訴你，是位日本朋友！」

「日本鬼子？！」大虎「呼」地站起來，「你跟日本鬼子交朋友？！」

「大虎你先息怒！」衛十一陪着笑臉說道，「他是一名愛好和平，反對***的日本友人！」

「有這樣的日本人？！」大虎不相信地說道。

「實話告訴你，是我龍威城的參謀長，叫羽田次郎。當初我還沒有幾個屬下的時候，便結識了他，他雖然作為日本軍人來到了中國。但是他反對戰爭，反對殺戮！」龍威城主一五一十地說道，「我答應過他，等到戰爭結束了，便送他，以及那些和他一樣的一群和平主義者，回到日本家鄉，和父老團聚！」

大虎側着臉，說道：「不會就是前一陣子，崔二炮犧牲時，幫你守衛龍威城的日本人吧？！」

「正是！」衛十一點點頭，說道，「我和羽田次郎雖然身屬異國，但是都長了一顆情深義重的心！」

「英雄惺惺相惜，自古而然！」大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我相信你衛十一的朋友，絕對也是個大英雄！」

沒過多久，羽田次郎被裝扮成乞丐，和大虎一起，從衛十一的大門處走出去，每個人的懷裏還各抱了一個大布包，裏面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一群中山裝見兩個乞丐進了衛十一的家門，過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早就鼓足了勁頭兒，準備着要抓走兩名「嫌疑人」。

大虎見中山裝們過來，迅速向一旁拉黃包車的車夫使了個眼色。那些穿着短衫、脖子裏掛了白毛巾的漢子們，立馬一齊行動，亂紛紛地圍到中山裝們的周圍，亂糟糟地喊道：「大爺要去哪裏？！」

「大爺！大爺！坐我的車吧！」

「坐我的！坐我的！」

從明面上看，這些黃包車車夫是在爭搶生意，而實際上他們卻在有意地為大虎和羽田次郎脫逃創造條件。

中山裝們氣急敗壞，但是周圍的混亂，很快讓兩個乞丐有機可趁。他們不動聲色地抱着兩個大布包，轉過了勒馬聽風街的街口。

中山裝們等不及了，有人從懷中掏出手槍，朝天空鳴了一槍。

黃包車車夫見狀，立馬驚慌得如同遇到老虎的小兔子，個個四散逃離。實際上，他們已經完成了任務，成功掩護大虎和羽田次郎躲過了軍統的第一道防線。

中山裝們快速追趕上去，在前面不遠處，看到了兩個抱着大布包的乞丐。

「那兩個乞丐，快停下來！」一個中山裝厲聲喝道。

乞丐並不理會他們，而是拼了命地往前跑去，在道路的盡頭，轉到了醉仙樓的樓前。那裏可是個熱鬧繁華的場所，各色人等應有盡有，破衣爛衫的乞丐和破衣爛衫的難民、流民，到處都是。

大虎和羽田次郎兩人，將懷裏的大布包抖開，露出了裏面的白面滿頭，然後猛然往天上一拋，醉仙樓前頓時下起了「白面饅頭雨」。

所有苦難的人見狀，一個個伸長了身體去搶奪饅頭，人群很快亂成了一鍋粥。

大虎和羽田次郎趁機逃脫了出來。按照衛十一和大虎的安排，日本友人羽田次郎以及同樣幫助衛十一對抗過日本****的日本友人們，被專門安排到一艘貨輪上，最後順利抵達了各自的家鄉。

日本友人們回到故鄉后，心裏依然想着他們的「城主」。他們仰慕他的為人，感激他的幫助，永遠懷念和他的友誼。後來，龍威城主妙用「白面饅頭雨」計謀，搞亂軍統特務，幫助日本友人成功逃過一劫的事情，在他們以及他們子孫那裏，被當作最經典的故事，整整述說了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