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幾個這樣的人才算「完整」
卻說韓琴回到辦公室后，也不和對面的辦公室主任范劍打招呼，嬌媚的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上，拿起一張機關報看了起來，不時還端起旁邊的小瓷杯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而韓琴對面的范統則是埋頭整理著報紙，也不理會韓琴的氣定神閑。
「同志，請問我想辦了貸款，找哪個股室？」一聲如鶯啼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韓琴從報紙頂端瞥了一眼，只見一個扎著馬尾辮，雙眸如星、穿著素雅的女子站在了自己和范劍辦公桌的中間。「好一個美麗脫俗的女子。」這是韓琴對錢佑雨的第一次評價，也是第一個印象。也不知道是心中有些嫉妒，還是無心理會，總之韓琴裝著認真看報，沒聽見，於是頭都沒抬，反而翻了一頁，繼續看報。
而在范劍抬頭之時，映入眼帘的，則是一道純潔清澈的眼神，和那清純甜美溫婉的淺淺笑容，彷彿一股柔美恬靜的春風刮入了他的心田。不知怎的，范劍忽然感到一絲悸動的感覺。
「哦，請問有什麼事呢？」范劍裝著去拿旁邊的水杯，一邊打開蓋子，一邊問道。
「是這樣的，我今年大學畢業了，現在回家裡種柚子，想問問咱們集團在這方面有什麼政策不？」錢佑雨知道這幾年一直在號召大學生或外出務工人員返鄉創業，所以缺少啟動資金的她，抱著一絲希望前來打探下消息。
「哦，是這樣啊。像你這樣畢業的大學生能夠回到家鄉這樣艱苦的地方創業，本身選擇都不容易。」范劍正說著，來了個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忙給錢佑雨做了個「稍等」的手勢，於是立正端正態度接起了電話，「喂，董事長……」
看著范劍接起了電話，錢佑雨自然也理解，於是便靜靜的站著，等了起來。而她對面的韓琴卻是依然盯著報紙，只是偶爾感覺到有一絲目光從報紙的不同角度折射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范劍接完電話，正打算詢問時，范劍卻首先開口了：「不好意思，我現在手裡比較忙。不過你可以問下韓主席，看看婦聯這邊有沒有什麼扶持政策。」於是指了指對面的韓琴，然後自顧自的又埋頭認真寫起了材料。
而這時，韓琴也終於放下了報紙，很有氣質的站起來，傲慢的道，「這樣吧，你去找找金主任，他現在主要負責宣傳，像你這樣的大學生，肯定會有很有素材的。」於是也不等錢佑雨答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看著這位被稱之為韓琴的白領如此表現，感覺自己碰了幾個「軟釘子」的錢佑雨忽然想起了大學期間，經常看到媒體上的傳言，不禁對那傲慢不負責、輕閑不管事的衙門風氣有了一絲感同身受的理解。
不是說好的「馬上就辦」「一站式服務」「首位接待制」似乎成了空談。
感覺到錢佑雨尷尬的范劍似乎磨氣功夫不到家，或者是心中也有些不忍。於是嘆了一口氣，一邊抬頭將眼鏡取下，一邊用左手揉了揉有些酸漲的鼻眼間，一邊把身子往靠椅上一貼，伸頭朝門口望了一眼，彷彿有些含沙射影的說道：「唉，有時候就是這樣，忙得人忙死不討好，閑的人閑得鬧牢騷，屁大的事情不做，工資待遇卻比你高。不過嘛，每個單位總要有這樣幾個人才是一個「完整」的集體。對吧？」
錢佑雨知道現在可不是能夠隨意接在的時候，於是也就顧左右而言他：「請問，剛才韓主席說的金主任是在哪個辦公室辦公？」
興許是自己還有工作要做，范劍也就是再繼續感慨，說了句「你去對面門辦公室的隔壁門上掛著機要室牌子的辦公室問吧。」便立馬低頭寫起未完的材料來了。
如果要是碰到個脾氣暴躁的人，怕是冒出來的騰騰火氣會迎來一場風雨。不過好在錢佑雨是那種寬容中多些理解的人，於是便很禮貌的說了聲：「謝謝，您先忙。」便自各轉身出門，按著范劍指的位置找機要室的金主任去了。
雖然才是出校門，但錢佑雨還是感覺得出這機要室怕是和產業的扶持政策掛不上太大的聯繫，但還是按下疑惑先找人了。
規範有序的辦公室，一排排；各式各樣的門牌，一個個，這些多少讓才進門來，一無所知的錢佑雨有些迷茫。
正當她快到機要室門口時，一個戴著深藍色邊框眼鏡，個子不高，相貌俊朗的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錢佑雨還沒開口，那男子便用很和氣的態度問道：「小妹，你有什麼事嗎？」
感覺之前受到委屈，而這時受到重視的錢佑雨雖然不奢望辦事永遠得到熱情的接待，但還是感覺久旱遇到及時雨，於是很感激的回道：「哦，我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想回家種柚子，想問問有什麼相關政策不？」
「這樣啊？我也不知道哦。」那人這話一出，錢佑雨又感覺到晴轉多雲直到陰。
「不過我記得婦聯有個貸款，你和我來吧，我幫你問問韓主席。」說完，那人便帶著錢佑雨又回到了范劍辦公室。
「范主任，韓主席哩？」那人對著剛才給錢佑雨指路的幹部問道。
「哦，是金主任啊。剛才她還說去找你哩！沒去？」范劍看是龍談譽，語氣和緩，又側著看了一眼錢佑雨，臉色帶笑的開口說道。
「這樣啊。行吧，我自己打電話。」龍談譽回了范劍一句后，轉身對著錢佑雨態度和藹地說道：「要不，你先去我辦公室坐坐，我幫你問問，我記得這方面是有一些政策的。」
「好的，麻煩你了。」錢佑雨也不知道如何做，於是便跟著龍談譽來到了機要室對面的接待室。
「你先坐一下吧，我去幫你問問。」龍談譽把錢佑雨帶進接待室后，給她倒了杯水后歉意的說了聲便輕聲轉出門去了。
錢佑雨感覺龍談譽這人待人彬彬有禮，不禁生出了一些好感：「好的，真是太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