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天門開

「你就為你這千萬年的放肆，贖罪吧。」

鴻蒙將昏迷的輾遲放在陣式中心，而後看了橋頭那裡一眼，抬手，一個灰色光球突然從鴻蒙手掌里飛出，乙太只感覺後面一股勁風襲來，下意識側身，正好躲過了那個灰色光球，而那光球也打在了離乙太不遠處的一個巨大石頭上，肉眼可見，石頭消失。

「做你該做的事。」

鴻蒙的聲音從石台上傳了過來，乙太轉頭，低頭躬身「是，大人。」沒人看見，乙太眉眼間的厲色。

遠處，游不動靠著另一塊石頭，輕撫著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被發現了。」

「不用你以為，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葉辰霖站在石頭邊，看著乙太指揮零朝這裡靠近。

「來不及多說，各位準備戰鬥吧。」

說罷，葉辰霖手中閃過光芒，一把短刀出現在手上「出去之後，乙太交給我，你們要阻止鴻蒙，如果門開，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明白。」

……

「辰月，辰月，醒醒。」

辰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面前就只有雲丹。

「雲丹老師，我們這是在哪？」辰月看了看周圍的石壁「這是山洞，可是我記得我們不是……」

說到這，辰月頓了一下「我們不是被輾遲，推下無極之淵了嗎？」

……

陣式搖搖晃晃，顯然是鴻蒙要將他們一起拽上去。

辰月和雲丹互相扶著，而此時，原本離他們很遠的輾遲突然挪動自己，挪到了他們面前。

「辰月你過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雲丹皺眉，抓著辰月衣袖的手緊了緊。

「雲丹老師，沒事的。」辰月安撫雲丹。

雲丹剛鬆開辰月的衣服，而後，輾遲就動了手，雙掌推出，將兩人同時打出陣式，落進了深淵。

而辰月最後的記憶，便是看著站在陣式上的輾遲的眼神。

冷漠，且堅定。

……

「這裡是哪？」

「這裡當然是無極之淵。」

山洞裡響起一個男聲，辰月轉頭，便看見了從遠處走來司空，以及成翊。

「你們怎麼在……」

「當然是找你，大小姐。」司空將食指放在唇前「噓，你們聽……」

「什麼都沒有。」成翊無奈扶額「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怎麼走？」

「你猜。」

……

上面，無極之淵，葉辰霖閃過乙太打過來的灰色光球，而後一刀砍向乙太的胸口，乙太仰面閃過，正好他的腳也蹬在了葉辰霖的刀背上，而後他一蹬，借力又向後與葉辰霖拉開了距離，而這動作也是一氣呵成。

「我剛才看見了點東西。」葉辰霖道「剛才那一戰，算是試探，但是，卻讓我收穫滿滿。」頓了頓，葉辰霖接著道「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麼能跟驀炎那個臭小子成為朋友了。」

驀炎「……」

「哦？」乙太雙手一動，兩把匕首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袖子里「為什麼？」

「你們兩個，根本就是一樣的人。」

「不對。」乙太道「只是因為鴻蒙能活下來的孩子很少，我們兩個離得近，便自然而然成為了朋友，並沒有你口中那麼複雜的理由。」乙太抬頭，劉海下的紅色眸子直視葉辰霖「自作聰明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反而會讓你死的更快……」說罷，手中匕首寒光一閃，便直接逼向葉辰霖。

「辰霖。」離鞅一拳打退一個重零，而後朝乙太沖了過來。

葉辰霖用刀擋住乙太的匕首，同時也抵抗他的武器帶過來的壓力。

「呵，怎麼，讓我說中了。」葉辰霖露出冷笑「你難道不是因為有些羨慕驀炎有了朋友嗎，還有除了鴻蒙以外的親人，而那個親人，叫虞灼。」

「喝！」

說到最後，葉辰霖一下子將乙太的匕首震開，同時，葉辰霖手掌零力聚集，直接趁著乙太露出身前的空門，直接給了他一掌。

「咳咳。」

乙太向後退了幾步，只感覺胸中翻騰喉嚨一陣腥甜，而後，便悶了口血出來。

「親人，愛人，朋友，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是怎麼被定義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他們是最不可缺少的。」

「呵……」乙太站直身體，冷風吹亂了他的劉海，露出了他劉海下那雙帶著嘲諷的紅色眸子。

「你說的沒錯。」乙太低頭，抹掉了嘴角的血跡，乙太指著石台中心「但是那個人，那個人，千萬年前肩負著我們所有人的願望，就這麼出發了，任務沒別的，就是能找到門，打開它，讓我們日漸縮小的疆界擴大一點，不至於屍橫遍野，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幫了你們，極陰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難道鴻蒙里那麼多人的命都不值得他為了我們去開門嗎，我們也要活下去。」

說到最後，乙太歇斯底里的吼著「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站在這裡嗎，我不敢大言不慚的說為了整個鴻蒙而戰，我只能說，我站在這裡，不只是因為他母親的託付，更多的，是因為他還是我朋友。」

說話間，乙太再次動手，他雙手中的匕首被包裹住了灰色光芒，而葉辰霖也在刀上包裹了一層零力。

兩人武器再次相碰，匕首上的灰色光芒便將葉辰霖的紫色零力抹消了不少。

「辰霖，我來了。」離鞅也站到葉辰霖身邊「既然一個人不行，那就兩個人。」

……

「假葉，你也要助紂為虐嗎？」

無極之淵周圍的某處鎮子里，天凈沙協同其他太極俠嵐正在消滅零，但是很不巧，他們遇到了假葉。

「呦，這不是天凈沙統領嗎？」假葉站在一群零的最前方，看著對面的天凈沙「怎麼，你們來是來找我，要與我合作的嗎？」

「不許對統領不敬。」後面有俠嵐插嘴道。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嘴是不是不太好？」假葉抬手，接著剛才在後面插嘴那個小俠嵐便被拎了出來。

「別動他。」天凈沙抬手，一下子切斷用來捆綁那個小俠嵐的零力鏈。

「去後面。」天凈沙將那個小俠嵐推到自己身後，而後看著假葉「幫鴻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認為呢？」假葉笑道「我這個人真的沒什麼可圖的，如果硬說有所圖。」假葉頓了頓「還是等你們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桃源山某處……

「怎麼樣，大小姐，刺不刺激，驚不驚喜？」司空笑道。

辰月尷尬一笑，而後看向一直沉默的成翊「目的地在哪？」

「就在不遠處。」成翊道「這一次，依舊如從前一樣。」

「我知道。」

「鴻蒙那裡你不必擔心，會有人制止他。」

雲丹發現，成翊說到這裡時，司空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是輾遲嗎？」

「不，不是他。」成翊道「這一戰，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辰月，該你了。」司空臉上的笑容消失。

「好。」

……

「你們兩個跟我斗，還是太嫩了。」乙太手中的匕首灰色光芒凸顯，而後越來越亮，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遮住眼睛，以免被這光芒所傷。

葉辰霖和離鞅背靠背，雖然閉著眼，但是依舊是一臉戒備的狀態，因為他們肯定乙太會趁機攻擊他們。

可是並沒有，很快，遠處便傳來乙太的悶哼聲，而後，刺眼的光芒便跟著消失了。

葉辰霖再睜眼，便看見他面前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手中的長槍正架在乙太的脖頸上。

「你是……少主。」

葉辰霖震驚，不僅僅是他，還有其他人。

「我跟他還有舊賬要算。」虞灼握著長槍的手緊了緊「你們快去石台中心。」

「是。」

「混沌，檮杌，清路。」虞灼揚聲道。

「是。」

眾人抬頭，虞灼頭頂的天空中一陣波動，而後出現兩個身影，那兩人手裡多了兩個巨大的零煞，零煞落下，爆炸之後，這裡和橋上的重零基本消失。

……

石台上，鴻蒙站在陣式中心，雙手結印，原本暗淡的兩個灰色陣式開始變亮。

「我們走。」弋痕夕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不動的虞灼，而後開啟月逐，朝石台方向沖了過去，其他人也相繼過去，鴻蒙看著越來越近的幾個人，面無表情的騰出一隻手，手指伸出，一束灰色光芒從指尖迸發。

「弋痕夕，彎腰，澤兌鬼塵珠。」

弋痕夕動作很快，而山鬼謠也直接發出了鬼塵珠，可是鬼塵珠碰到那束灰色光芒便消失了，可灰色光芒還沒有半點減弱。

「快，趴下。」

眾人速度極快，紛紛躲過灰色光芒，而遠處正在和乙太打的不分上下的虞灼也立刻閃身，躲過那道光束。

「呵，你們來的正好，我的陣式，正好少了幾個祭品。」

鴻蒙手中手印變換，灰色陣式慢慢變大，而陣式中的花紋也變得繁雜，陣式自身所帶的古樸莊重的氣息也越來越濃，而輾遲的身體一直在漂浮在陣中心，隨著陣式的不斷變化，陣中輾遲整個身體開始變化，整個身體在所有人眼前開始慢慢化成灰色的光芒，悄然融入陣式中，鴻蒙看著趴在橋上的眾人，臉上露出冷笑「這麼喜歡趴著，那我就讓你趴個夠，順便再看看，跟我作對的下場。」說罷，鴻蒙手中灰色光芒一閃而逝，而同時，趴在橋上躲開光束的眾人發現，起不來了。

「不！」

虞灼猛的發力打飛乙太手中的匕首，而後飛身用雙膝頂住乙太的雙肩，兩人一起摔在地上，來不及多說話，而後一拳敲在乙太臉上，將他暫時敲暈，而後便朝石台方向趕。

「放開我哥！」

虞灼從來都沒有發覺自己居然跑的這麼快，長槍鋒芒凜冽，直接點在陣式造成的結界上，激起一層水波紋后又被彈了回去。

「虞灼。」

虞灼猛的向後退了幾步，多虧混沌拽住他，不然會又一次掉進這個深淵。

「不！」虞灼掙扎著想上前去救人，但是整個身體卻被檮杌禁錮的死死的。

「哥，你醒醒，別睡了，哥！」虞灼大喊。

「少主。」

「驀炎，你別睡了，你要死在這了。」虞灼大聲吼道「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你還沒兌現呢，你聽沒聽見！」

可是直到最後，陣式里的那個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驀炎消失之後，鴻蒙看著這個龐大且複雜的陣式，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像是多年的夙願終於達成一般。

「從現在開始，極陽，就是我的了。」

鴻蒙的狂笑聲傳遍了整個無極之淵，雖然笑，但是他的手也沒停，陣式上升到天上，在月光照射下，陣式慢慢消失，而後，肉眼可見，天幕中多了一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