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回憶篇 極陽④

「清和，你這方法管用嗎？」

「廢話。」

「行，就這麼辦。」

……幾天前……

「看兩位是外地人，而且這件事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不如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淺塵蹲下身，逗弄著虞灼的小臉，而他的臉上也在不知不覺間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驀炎道「我們正缺一個落腳地方。」

「行，那我去那邊看看。」淺塵道「一會兒完成跟我們回去。」

淺塵去了另一邊，受傷的少年也被其他人帶到一邊，所以這邊就剩下了他們三個。

「確定要跟他們走。」清和道。

「為什麼不行？」驀炎淺笑，然後揉了揉虞灼的頭「咱倆能湊合，這孩子能湊合嗎，長遠考慮一下嘛。」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清和送給驀炎一個大大的白眼。

……

「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好。」

「你要是感覺沒問題，那我就給這孩子施針了，他跟你不一樣，你的針要留在身上，他只需要扎穴位就行。」

「你輕點。」

「肯定比你輕。」

房間內，驀炎穿好衣服，看著清和幫虞灼施針，這針沒什麼效果，要是有用的話，就只有一個妙用。

壓制零力（與俠嵐正劇有點不同）

零力被壓制之後，他們與普通人並無區別。

「你哄他睡覺，我出去一下。」

「小心點折騰，針掉了我可不幫你。」

「行了，知道了。」

來這裡之後的幾天，淺塵問過幾個問題之後，除了送必需品，就再沒來過，聽其他人說，是在準備什麼祭祀，一年一次，每次祭祀都是鎮子里的人跟著一起看的，所以，很幸運，驀炎他們也可以跟著一起參加。

出了房間門，一股冷風襲來，驀炎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沒有力量傍身就是麻煩，好冷。」

此時已經入了秋，入了夜自然是很冷，但是也阻擋不了某人想散步的心思。

好叭，這不是實話。

實話就是，某人又待不住了，白天人太多，也不能隨便走，只能晚上到處竄，還要躲避巡夜的。

可是很不巧，驀炎剛從外面回來就碰到了巡夜的了，而且巡夜領頭的就是淺塵。

「你怎麼在這？」

「我弟弟睡了，出來溜達溜達，這麼晚了，怎麼還要巡夜？」

淺塵在吩咐完其他人繼續巡夜之後，便留了下來。

「最近的一段時間確實很重要，需要多加防範。」

「是因為那個什麼祭祀？」驀炎道。

淺塵點頭，而後掃了驀炎全身，突然轉了話題「這裡的秋天會很冷，明天我會讓人送衣服過來，很晚了，回去睡吧。」

「嗯。」

「對了，還有一件事。」驀炎突然轉身「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野果子之類的東西？」

「有，你要多少？」

「不多，一大筐。」

「嗯，明天和衣服一起送過來。」

「謝了，有時間來喝酒。」

「好。」

……

「你這是幹嘛？」清和看著驀炎一點一點清洗果子，有些奇怪。

「釀酒。」

「哈？」

清和滿臉黑線「用果子釀酒。」

「對，我看過了，咱們家那沒有這種果子，」

「不是，你從哪學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清和有點惱火「家裡的書里可沒記這些。」

「你又沒都看完過。」驀炎依舊洗果子，空隙還瞥了清和一眼「等釀出來，你別跟我搶。」

「哎！」

「大媽，這些果子怎麼賣的？」

「十文一斤。」

「有點貴了吧，便宜些。」

「八文，不能再少了。」

「五文，真的不能再多了。」

「就這個價，你愛買不買。」

……

整整一個月，清和都沒怎麼跟驀炎說話，很簡單，碰不著，他不是在忙，就是他正在趕去忙活的路上。

「你確定要這麼弄？」清和道。

「嗯，試一下，不行下次就不弄了。」

「請問，你們在弄什麼，看樣子是在釀酒？」

驀炎和清和同時抬頭，見門口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怎麼，大叔知道嗎？」驀炎看著緩緩走過來的中年男子。

「知道一點，我可以看一下嗎？」

「請。」

中年男子特別麻利的打開罐子，而後聞了聞。

「看樣子還不錯，用野果釀的酒在地下埋幾個月，再拿出來。味道會更好。」

「是嗎，多謝大叔了，那就埋三個月，等三月之後挖出來看看，到時候大叔也來看看叭。」

「好啊。」男子答應了。

三月後……

「大人，你今天這是要親自出門嗎？」淺塵道。

「嗯，祭祀快開始了，羽黎那邊還要你多去看看。」

「是。」

「嘿，你在等什麼？」

清和看著驀炎站在樹下，向遠處眺望，不知道在找什麼。

「等人。」

「小友，可是在等我嗎？」

話音剛落，那中年人緩緩走過來，笑了「久等了。」

「那我就挖開了。」驀炎道「三月之期已到，不知道成不成功。

「我幫你。」

中年男子蹲下身，手心朝下，而後，手中出現棕色的元炁，棕色元炁向下，土壤自動向兩邊裂開，而後，露出一個酒罈。

「好方便。」清和在一旁說道「種地肯定也很方便。」

驀炎白了他一眼「去屋裡拿三個杯子過來，嘗嘗。」

「好。」

「來，坐吧。」

很快，清和拿出來三個杯子，然後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

「給，請。」

酒罈子打開，一股清香味撲鼻而來。

「好香。」中年男子笑道「你第一次釀酒就成功了。」

「快嘗嘗。」驀炎停頓一下。

「叫我羽叔就行。」

「好的。」

「小夥子，你叫什麼來著？」

酒過三巡，羽叔摟著驀炎的肩膀道。

「驀炎，這位是清和。」

「原來如此，是剛到這裡吧，以前都沒見過你們。」

「對，我們剛在這裡落戶，想著過點安生日子，順便找人。」

「有朋友不見了？」

「嗯，我們失散了。」

「今天謝謝款待，等叔下次過來給你帶一壇我自己釀的酒。」

「謝謝叔，慢走。」

羽叔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過兩天的祭祀，記得去湊熱鬧，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好的。」

……

「祭祀，要去看看嗎？」

清和看著坐在桌邊喝酒的驀炎道。

「你帶著虞灼去湊熱鬧就行了，我就不去了，虞灼這孩子在家憋壞了，帶他出去玩。」

「行，等下，那你幹嘛？」

「嗯。」驀炎努了努嘴「釀酒，不然冬天喝什麼，還有，家裡過冬的東西不需要添置嗎，是不是傻？」

「你閑的吧，你怕冷嗎？」清和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你答對了，我就是閑的，而且，我真的怕冷。」說完，起身回屋。

「哎，你怎麼這樣。」

話音剛落，清和便看見驀炎又出了門。

「你又幹嘛去？」

「有約。」

……

「淺塵哥哥，你勸勸我姐，她不去，難道真的要我去，大人怕是會扒了我的皮吧。」

無名山山頂，聞羽噘著嘴「剛才我想和我姐說這事，但是就說了一個字，就讓她趕出來了，淺塵哥哥，你幫幫我。」

淺塵無奈「你知道原因的。」

「可是這都多少年了，姐還是放不下。」

「換做是你，你放的下？」淺塵輕聲問道「說什麼感同身受，其實都是假話，誰能真的和另一個人感受一樣。」

「可是，淺塵哥哥。」

「好了，小羽。」淺塵道「你姐姐最看重的就是你了，她不會讓你有事的，祭祀那天，我和你姐都會在下面看著，不會有事的，放心。」

「哦，那好吧。」

「那回去吧。」聞羽起身道「走吧。」

「不了，今晚有事，你先回去吧。」淺塵道「注意安全。」

聞羽剛下山，便迎面撞上一個黑衣紫發的男子，只是那男子的身材看起來有些臃腫。

「抱歉啊。」聞羽道。

「沒事，天黑了，慢些走。」

「好的。」

山頂，淺塵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回頭，見一個臃腫的男子朝他走了過來。

「你穿的夠多的。」淺塵開口道。

「沒辦法，我太冷了。」來人毫不客氣的回答道，而後從懷裡拿出一壇酒「喏，給你帶的酒。」

「果子釀的？」

「嗯。」

打開，一股香味撲面而來「好香啊。」

「嗯，我還釀了好多，因為時間不同，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出土，等那些好了，就能喝了。」

「驀炎，過兩天是祭祀了。」

「會去的。」驀炎回答道「正好趕上怎麼能不去湊熱鬧。」

聞言，淺塵笑了，然後仰頭灌了一口酒。

「酒可不是這麼喝的。」驀炎道「怎麼，有心事？」

「沒什麼。」淺塵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謝謝款待。」

「好。」

……祭祀當天……

「姐姐」

「這是你成年後的第一次祭祀，教你的，你會了吧。」

「嗯。」

「時間到了。」門口，淺塵抱著手臂「小羽，該走了。」

「好。」

「我隨後就到。」羽黎看著淺塵淡淡的說道，而後對著聞羽道「姐姐一定會去的。」

「好，那我們先走了。」淺塵道。

聞羽起身，跟著淺塵離開，羽黎站在屋門口，沉默了許久，關上了門，離開。

……

「哥哥，不是說不去嗎？」

「去，我答應別人了。」驀炎在腰間掛了個葫蘆。

「你去看祭祀還要帶酒去？」

「嗯哼，走吧。」

……

「這是？」

「祭祀時，需要主祭祀的人坐在車裡，陪祭者跟在車旁，遊街，最後的目的地是無名鎮東邊的祭壇，站在街邊的人可以跟著，也可以不跟著，但是，多半都會跟著。」

「謝謝啊。」

驀炎回頭道謝，卻被一身黃裙迷住了眼睛，便再也移不開了。

「是你。」那女孩開口，冷冷清清的。

驀炎回神，淺笑「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多謝羽黎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不必謝了，你也是來看祭祀的。」羽黎道。

「嗯，一年一次的祭祀，自然是很盛大。」

「這只是常事，我先走了。」羽黎說了一聲。然後離開。

「這女孩你認識？」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人突然開口。

「嗯。」

「你怎麼會認識聖女？」另一個路人說道。

「她救過我一命，正好就認識了。」驀炎看著他們臉上的奇怪神色「怎麼了？」

「聖女的醫術自然是了得，但是，我聽說她治死過人，還聽說，好像是她的親生母親。」

驀炎愣了一下，而後，旁邊的那人便接著說道「是啊，後來她就自己帶著弟弟離開了這裡，去無名山腰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苦修醫術，大人多次想讓她回去，但是還是擰不過聖女，我還聽說，今年的祭祀本來應該是聖女來主導的，後來變成了她弟弟。」

「是啊，說起來還挺心疼聖女的。」

「用得著你心疼，大人的徒弟從小就跟聖女青梅竹馬，如果沒什麼問題，以後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也說不定。」

後來說了什麼驀炎都沒聽，他走了，跟著人流一起聚集到了祭壇的邊緣。

「驀炎，這裡。」淺塵朝羽黎拜手。

「你來了，等我一會兒回來帶你見個人。」淺塵道「好了，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驀炎站在人群里，看著車停下，祭祀的少年從車裡走出來，身邊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驀炎側頭，見淺塵和羽黎一起走了過來。

「驀炎，這位是羽黎，是我要介紹給你的朋友。」

驀炎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你好。」

羽黎沒什麼表情「你好。」而後看向淺塵，淺塵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去叭，我一會也過去。」

「嗯。」

羽黎走了，淺塵看著驀炎的臉「在看什麼？」

「沒什麼，我帶酒了，等祭祀結束一起喝？」驀炎笑問道。

「好。」

淺塵也走了，驀炎被人群擠到最前面，正好能看見祭壇上的情況。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祭司走到台上，穿著一身白衣，手裡拿著奶白色的木杖。

如果驀炎的零力還沒被封，在少年伸出木杖的那一刻，就可以在周圍感受周圍那磅礴的元炁，以及，混在其中的一絲零力。

遠處低矮的山坡上，假葉站在那裡，目光一直都放在祭壇上，以及，祭壇上的那個人。

「他也在人群里？」

假葉身後傳來聲音，假葉回頭，微微欠身「目前來看，是的，但是，他身上毫無零力波動。」

「封了零力嗎？」假葉面前有聲音傳來。

「知道了，見機行事，全身而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