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見面禮

烏黑的天空下，豎立著一座座城池，而城池前的平原上，沒有草原，沒有人煙，有的，只是荒野，還有隨處可見的黑色物質。

「哥，你這麼拚命是為什麼？」

城池上，男孩拽著男子的衣服奶聲道。

「為了什麼？」男子佯裝思考，而後抬手揉亂了男孩柔軟的髮絲。

「為了，保護你。」

……

「輾遲，輾遲。」

輾遲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游不動，你叫我？」

「我的大哥，你這睡得也太勤了點。」游不動道「從離開玖宮嶺你就開始睡，一直迷糊到現在，豬的覺都沒有這麼多好嗎？」

「起來了，輾遲，咱們該趕路了。」辰月道「你這秋乏的勁還沒有過去嗎？」

「這不剛剛立秋嗎，哈哈。」

「要不是離開玖宮嶺前把他拽到鍾葵老師那裡檢查過，現在都不敢輕易放他出來。」千鈞道「弋痕夕老師，用不用再查一下，他再睡下去，把他埋了都不知道。」

「不用，輾遲這樣可能也是上次零術反噬造成的，等到目的地，讓他休息休息就是了。」

「弋痕夕老師，咱們離清水峽還有多遠？」

「快到了，穿過前面那個小樹林，就到了。」

……

某處竹屋，屋內男子斟茶的手一頓，白皙的側臉也可以看到一絲笑意。

「多少年了，終於有人來了。」男子倒了兩杯茶，一杯抬手掠向虛空，而另一杯自己放在唇邊，泯了泯。

「啪。」

「好茶，但是，這應該是去年的陳茶吧。」旁邊傳來聲音。

「你一個粗漢子，也知道陳茶新茶？」

「我有一個朋友，她對茶道也很了解。」

「哦，你來我這裡這麼久，可沒聽過你有什麼朋友。」

「以前的朋友。」男子沉默片刻「清和，人到了，我先進去。」

「好。」清和依舊坐在桌旁，慢慢細品他的茶，至少在千鈞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清和是這樣的。

幾人站在門口，看著這個清凈優雅的小院子「這地方真好，說是桃源也不為過了吧。」辰月道。

「來了。」

竹屋，清和緩慢走出來，看著門口的幾人，最後目光定在千鈞身上。

「進來喝杯茶吧。」清和的臉上一直帶著一抹笑意，因此莫名的給了所有人一些好感。

「等一下，前輩。」千鈞道「我……」

「我知你要說什麼，不著急，先進來吧。」

「千鈞，先進去再說。」歸海道「不要著急。」

「知道了。」

可是，當眾人一踏入院子，周圍的景物卻變了。

從青山綠水，變成一片白茫茫，千鈞看向周圍，其他人不知何時都不見了。

「辰月，弋痕夕老師。」

千鈞邊走邊喊道，下一刻，就在他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個身影是，爸爸。」

千鈞追了過去，很快，便追上了男子的腳步。

「爸。」

千鈞顫聲道「是你嗎？」

男子回頭，看著千鈞的臉，布滿歲月風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千鈞，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爸爸。」

千鈞緩慢走到男子面前，伸手摟住面前的男人而後臉也埋進男子的胸口，身體微微顫抖。

可是，還沒等千鈞緩過來，男子便一把將千鈞從懷中推開。

「跑！」

千鈞被男子推出去，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也正因此，他也看清了是誰殺了他爸爸。

那人站在不遠處，伸出食指，食指上的零力直接穿透了男子的左胸，而千鈞也看到了那人的臉，那人雖然是紫發，但是，那張臉，根本就是輾遲的臉。

「可惜了。」

男子看了一眼被推出去的千鈞，又看了看消失在眼前的父親，撇了撇嘴，而千鈞站起來，變出長槍就對輾遲沖了過去。

可是，輾遲卻一把將千鈞手中的長槍握住，然後笑了「你想報仇么？」頓了頓，接著道「你現在，很弱，嗯，我想想，用什麼詞形容你好呢，弱不禁風如何？」

「你的俠嵐術修幾輩子都不可能贏過我。」輾遲將千鈞手中的長槍奪過來，然後朝遠處一撇，長槍插進了泥土，而千鈞整個人也被輾遲用零術吊了起來。

「你有弱點，當然，現在這個弱點已經被我親手摧毀了，你感覺如何啊？」

「你！」千鈞道「你不是輾遲，你是什麼人？」

「輾遲，不不不，千鈞，你錯了，我還是那個輾遲，但是，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輾遲了。」輾遲笑容不變「而你，也沒什麼活著的必要了。所以，請你去死吧。」

……

「不！」

白光閃過，千鈞發現自己依舊站在院子里，而其他人也好好的站在身邊，只是他們的臉色並不是特別好，一副經歷了大劫的樣子。

而清和，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剛經歷不好的事情，喝杯茶壓壓驚如何？」清和輕輕甩了甩袖子，笑容不變。

「這個是你設的？」弋痕夕道「不知為何？」

「我喜歡，如何？」清和笑了「就是不知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不過看你們的臉色，事情確實不太好。」

「好了，先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失陪。」

……

幾人圍著桌子坐下，都默不作聲，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怎麼了？」輾遲不解道「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輾遲，我問你。」辰月道「你身體是什麼情況？」

「我身體？」輾遲看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嬉笑道「我身體，沒事啦，辰月，你不相信我嗎？」

「我信你。」辰月道「只是……」

「你是看到了什麼嗎？」

……

辰月再睜眼，便發現自己回到了玖宮嶺，而且還是在鈞天殿前的廣場上，只是，鈞天殿前，盛炁之地上，五行元炁匯聚成一個彩色的球，而球內，鎖著一個人。

「那個人是，輾遲。」

「天凈沙統領，為什麼要鎖著輾遲？」辰月不解道「他是你的學生，為什麼？」

「他已經不是那個輾遲了。」天凈沙看著元炁球里不斷掙扎的輾遲「而且，他毀了扶桑樹。」

「什麼？」辰月身體頓了頓「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綵球內傳來聲音，辰月尋著聲音望去，卻只看見輾遲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扶桑我毀的，那些俠嵐，也是我殺的。」

「為什麼？」辰月有些哽咽。

「不為什麼。」

……

「所以，你們的夢境幾乎都跟我有關是嗎？」輾遲看著所有人，目光定在千鈞身上「千鈞，你也是嗎？」

「是。」

「唔……」輾遲起身，一副慵懶的樣子「看來我還是對你們蠻重要的。」

「別不要臉了。」千鈞道「一會兒前輩回來問問吧。」

「行吧行吧。」輾遲道「我出去透透風，你們誰要跟來嗎？」

「不去。」

「免了。」

「游不動，你去不去？」輾遲接著問道。

「不去，我累。」游不動道「你自己去吧。」

見拐人未果，輾遲只能自己出了這院門。

竹屋的位置本就在竹林內，輾遲左拐右拐，不知不覺間離竹屋也越來越遠。

走了很久，輾遲停住腳步，手中出現火紅色的元炁。

「誰，出來。」

周圍突然颳起風，輾遲環視四周，霎時，一股涼氣從背後直竄進腦子裡，同時，閃身躲過後面飛過來的竹子，剛躲過一個，便見四面八方都有竹子飛了過來，速度很快。

「火離曜月！」

我是故意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