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破罐破摔

第八十章:破罐破摔

三綱初二大佐說得這一句話意思很明白,他有活的希望,他可以不死了,清水有些不相信地問三綱初二大佐:「老同學,你說我還能活?」

三綱初二大佐點點頭肯定地說:「能活,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看你這麼做了,怎麼表現了,你清水可是個聰明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是清水再愚笨也知道什麼意思了,清水說:「我現在把我手裡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如何?」

三綱初二大佐一點都沒客氣問:「有多少?」

清水說:「有二十三根小黃魚,還有一些青花瓷、唐白虎的畫,鄭板橋的字,這些東西加起來怎麼也值四五十條小黃魚吧,我都給你!」

清水想自己的命都沒了,留著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死也帶不走,能花錢保命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三綱初二在基地坐機關,或者跟在更大官的後面做事,什麼油水好處都得不到,不同於清水和辟穀少佐他們這些值外勤的軍官,他們就是一方霸主,地方上的財產只要他願意不就是他們自己的么?所以他們這樣的軍官手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財力,三綱初二大佐在青島基地,充其量就是一個一般的官員,好處撈不著、也不敢撈,只拿死工資,這樣下去永遠也不會有他升官發財的機會,所以只有利用自己外勤的機會,特別像清水大島這樣的命案撈好處,一次就能使自己殷實了家底,也就是能成功地將下級軍官的財產轉移到自己的名下,神不知鬼不覺,你情我願,買賣公平,誰不欠誰的。

清水願意把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給三綱初二大佐,三綱初二大佐說:「這不是我要的,上面需要打點、過關,有一處打點不到就可能出毛病,這些都是需要錢的。」

清水明知道三綱初二這都是為自己撈好處撇清、託詞,心知肚明又不能點破,自己的小命就在人家手裡拽著,所以還得說:「這就有勞三鋼君,辛苦了!」

三綱初二大佐說;「客氣了,我們是老同學,你為難了我不能袖手旁觀不是,不足一提,不過,這件事畢竟是太大了,這件事總是要有人出來頂罪的,沒有人為這件事負責總是說不過去。」

三綱初二大佐話又轉了回來,清水一下子就又緊張了起來,這個三綱初二大佐該是收了錢就不管自己了?眼下的事實是三綱初二就是不拉自己一把,好像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如果他又改變了主意,自己還是死路一條,清水不敢說話,三綱初二大佐也好像感知了這點,就說:「看來只有大島這個蠢豬來扛了,他怎麼說也是負責港口警衛的。」

清水終於放下了心問:「三綱君,你打算怎麼做?」

三綱初二大佐說:「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自己的事,就是交錢的事,怎麼把手上的小黃魚還有古董字畫轉到三綱初二大佐的名下,清水說:「明白、明白。」

清水的命有了保障,又知道三綱初二跟自己站到了一起,兩個人又都是同學,有些話就放開了膽子問:「三綱君,我的職務這件事是不是活動一下?」

三綱初二大佐說:「這件事我就給你做了,我準備還保留你的中佐軍銜,只是你近期要低調一點,不要引起眾怒那種,過了這段時間你就官復原職。」

清水激動地連連鞠躬,就差下跪叩拜了,他說:「清水全就仰仗老同學的一手安排了,你的恩德勝過我的再生父母了!」

三綱初二大佐很高興,但嘴上卻說:「老同學,言重了。」

其實,開始的時候,三綱初二公事公辦,秉公辦事,也想讓清水去死來,警備司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一件事觸使了三綱初二大佐改變了主意,這件事就是辟穀少佐的那封落井下石的狀告信,辟穀少佐這麼急著讓清水去死,個中的心事三綱初二不是不明白,辟穀少佐越想讓清水去死,三綱初二大佐卻忽然不想讓清水去死了。

三綱初二大佐有個同事也是辟穀家族的,是辟穀少佐的堂哥,這個傢伙也是一個大佐,因為是同一級別,誰都不能對誰構成優勢,卻在一些事情上處處設障,很多事情上讓三綱初二出了丑,眼下辟穀少佐這樣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辟穀少佐如果在獲得提升的話,辟穀家族掌握了更多的權利,他三綱初二就會受到更多的制約,還有清水的存在對辟穀家族也是一個牽制,權衡再三,三綱初二也就有了這樣一個決定,不讓清水中佐去死了,三綱初二這樣做也算一個另類的反擊吧?

在三綱初二大佐與清水中佐談妥交易之後的當天晚上,三綱初二親自會見了大島,大島只從將清水從他身邊走開后,人就一下安靜了許多,三綱初二大佐問大島:「作為一個帝國軍人,天皇陛下的勇士,你就說一句實話,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有罪沒有罪?」

大島承認說:「有罪,對不起天皇陛下的恩惠。」

三綱初二又問:「抓捕了你心服不服?」

大島不知道三綱初二這是要將他置於死地,這是在用套路套他,大島繼續說:「心服口服!」

三綱初二高興說:「你如此大罪是要上軍事法庭審判的,軍事法庭的審判就是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先是剝奪軍職,然後就是法辦,你這樣的重罪法辦就是意味著槍斃,槍斃了之後你們的家族,你們的親人都會因為你而恥辱,讓他們在鄰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這個後果你想過沒有?」

大島這事就是不說心裡也明白,日本人很珍惜家族榮譽感的,出生於一個貴族家庭這種榮譽感會跟隨一個人的一輩子的,大島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這回是被做了替罪羊,他說:「我想過了,我也不想把我的事情帶給他們,可我也是不能自主的啊!」

三綱初二說:「錯,你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做一個軍人,可以保住軍人的榮譽就是向天皇謝罪!」

大島明白了,三綱初二就是讓他死,不過,作為一個帝國軍人能剖腹,能對著天皇的方向剖腹,也是一種尊嚴和榮譽,大島急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對三綱初二大佐磕了一個頭,說了一句:「謝大佐恩賜!」

三綱初二就摘下了自己的佩刀說:「這把佩刀已經跟隨我幾十年了,我就是用這把佩刀為天皇東征西討,立下了不少功勛,也使我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你能用我的這把佩刀向天皇謝罪,也是一種榮耀!」

大島跪在地上又是一個叩首,說一句:「感謝大佐的恩惠!」

大島低頭高高地舉起雙手高過了頭頂,三綱初二大佐就把自己的佩刀放到了大島高舉的手上,大島接過刀再一拜,三綱初二大佐轉身就走出了牢房,把剩下的時間留給大島。大島拜過刀,脫掉了上衣,白襯衣也脫掉了,露出了一身精肉,標準的軍人身板。

大島挺直了上身,然後一下子將刀從刀鞘里拔了出來,刀光青亮,透過一股冰冷的寒光,大島暗贊一句:好刀!

然後好像就很入迷地盯著刀看,又慢慢地拉到了近前慢慢地看,仔細地看,刀就像他的情人,用欣賞的那種眼神,看過了刀面,看刀刃,怎麼看都看不夠,看著看著臉上的神色就莊重了起來,像凝上了一層霜。

忽然,他咬緊牙關,臉腮上的嚼肌都顯露了出來,就從褲兜里掏出一塊髒兮兮像塊抹布的手帕慢慢地擦過刀面,然後手握刀柄,刀刃向內,對準自己的肚皮,狠狠一刀切下來,再一用力,刀深入到了更深處,感覺貼到了脊骨,人就向前撲倒在地上……

大島剖腹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死人不會說話,三綱初二大佐將所有的過錯都放在了大島的身上,三綱初二大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清水解脫,本來么軍部大本營想抓住這點整頓一下軍紀,肅嚴一下常綱,人都死了,事件也有了一個很說得過去的了斷,這件事也就這樣過去了,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這其中三綱初二大佐還真出了不少的力,清水中佐的官職不但保住了,還得到了軍部頒發的櫻花勳章一枚。

這件事傳到了辟穀少佐哪裡,辟穀少佐當即就掀翻了桌子,大吼:「沒天理了,沒天理了!」

辟穀少佐還不解恨又回身從書架上拿出一件自己平常日子最喜愛的青花瓷陶罐,猶豫都沒有猶豫狠狠地就甩雖在了地上,一屁股又坐到了沙發上氣粗如斗,有個參謀聽到聲音跑進來,看到辟穀少佐這個樣子,什麼話都沒敢說,悄悄地又退了出去。辟穀少佐平靜了好多時候,竟然自己把掀翻的桌子又扶了起來,散落到了地上的東西自己又一件一件地拾了起來,他拒絕了軍官士兵的幫忙,最後看到摔碎了的青花瓷陶罐發獃,心裡在想;碎了就是碎了,破罐破摔,好罐摔碎了不也是一個碎么,既然要碎也沒有必要計較那是一個好罐還是一個破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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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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