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玩死

第三章:玩死

族長、孫保長,以及所有迎接在村口的一色老少男人們都愣住了,清水中佐一揮手,鬼子兵端起了機槍掃向他們,站在前排的族長那些人在槍彈中第一波倒下去,所有的男人們全都慌神了,他們丟下了歡迎用的太陽小旗,還有那些響器回頭就逃命向村子裏跑,鬼子嚎叫着惡狼一樣追殺他們,撲向桃園庄,年輕腿長的跑得快一點,最多就是多活一會,跑遠一點,年老體弱的跑得慢,跑不動,就先死,不是被槍彈打死,就是被追上來的鬼子用刺刀前後捅了一個透心涼,跌倒在地上還沒有馬上死,不用等爬起來,就被槍彈打趴在地上,抽搐之中,小鬼子還怕不死,就再補上兩刺刀!

孫保長命大,他看到了舉人老爺蔣仕臣被清水中佐砍了腦袋,血濺在他的臉上,懵了,想不到小鬼子在毫無徵兆前就揮刀殺人,一點道理都不講,這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鬼子,他無意識地抹掉濺到他的臉上的血,放到面前看一眼,當時就嚇尿了褲子,腿發軟,立刻就跪下來給鬼子磕頭,直喊:「哦次卡累撒嗎得西他、哦次卡累撒嗎得西他!」

孫保長跪在地上,因為身子矮下去了半截,給鬼子磕頭求饒伏在地上,鬼子的機槍響了,打倒打死了那些站着的人,孫保長因為趴在地上磕頭沒有死,機槍子彈沒有打到他,孫保長沒有死不等於不死,一個日本兵衝上來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尖利的刺刀掄起來至上而下就向他的胸口戳下來!

就這個小鬼子咬牙切齒所用的力氣,就是鋼板也會被他的刺刀戳上一個窟窿,更別說孫保長這麼一體肉身,孫保長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就在這生死暫短的瞬間,孫保長一眼就看到了救星,看到了正在用王八盒子射擊殺人的窩瓜小隊長。

窩瓜小隊長是孫保長的熟人,孫保長跟他一起喝過酒,孫保長的偽軍小隊長兒子孫有富跟窩瓜小隊長是朋友,順理孫保長跟窩瓜小隊長也是朋友,孫保長不知道哪來的蠻勁,原本被鬼子踩住脖子眼看就要被刺刀戳死的他,求生的渴望讓他一下子就爆發出一股衝天的力量,竟然一把掀翻了小鬼子踩在他脖子上的腳,躲過了鬼子戳下來的刺刀,一個軲轆就滾到了窩瓜小隊長的腳下,緊緊抱住窩瓜小隊長的一條腿大叫:「太君太君快救我!」

窩瓜小隊長被人突然抱住了一條腿嚇了一跳,聽到喊叫低頭一看是孫保長。

孫保長怕窩瓜小隊長沒有認出他來,就拚命解釋:「我,孫保長,我們一起喝過酒,我給你老人家夾過菜,送遞過大雞腿,有富,孫有富小隊長是我的兒子,我是他爹,模範村,孫保長!」

這話說多了就成了軲轆話,又說了回來,孫保長急得舌頭打卷,不知道到底怎麼解釋窩瓜小隊長才會明白!

窩瓜小隊長眼睛亮了,一點都不瞎眼,他第一眼就認出了是孫保長。

在窩瓜小隊長看來孫保長那些急不可耐地那些解釋都是餘外的,孫保長就是自己不解釋窩瓜小隊長也知道是孫有富偽軍小隊長他爹,還是模範村的一個保長,窩瓜小隊長明白孫保長抱住他大腿的意思,所以就問:「要我救你是吧?」

孫保長急忙點頭,激動感激說:「太君說得太對了,救我,快救我,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孫保長覺得自己終於被認出,不用死了,可以放心活了,沒有了生命之憂,怎麼也沒有想到窩瓜小隊長把王八盒子頂在了他的頭頂上,孫保長不理解怎麼會這樣,都說朝里有人好做官,自己在日本人里有朋友,有朋友不保命,也就是這個日本朋友還要親手打死他,孫保長怎麼也想不明白,也不會想到,孫保長都不知道自己眼下該怎麼樣,窩瓜小隊長扣動了扳機,孫保長自知這下死定了,完全想像的出來槍機扣動,撞針的擊打引燃了子彈的底火,底火引爆了彈殼裏的發射葯,發射葯的爆炸霎那間產生的氣體形成了巨大的推動力,這種推動力在槍膛、彈殼裏因為彈頭的鬆動,被整合成有序的巨大推力,這種推力將彈頭脫離彈殼,在槍管里經過高速旋轉,最終衝出槍管鑽進自己的腦殼,將自己的腦袋打開爆開了花!

孫保長最初聽到了槍機響,自認完蛋了,逃過了鬼子兵的刺刀,逃不過小鬼子的子彈。孫保長至死不明白窩瓜小隊長是兒子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幹嘛非要打死自己,置自己於死地呢?

孫保長不是聰明人,但也不是笨的要死的人,在窩瓜小隊長王八盒子頂在頭頂上,原來不明白的問題,眼下腦子靈光,一下子也明白了:他把小鬼子當了人,當了朋友,小鬼子可從來就沒有把他當人、當朋友。

孫保長很想把自己的這個發現告訴兒子,告訴還在當偽軍小隊長的兒子孫有富,讓他趕快想轍,免得落得跟自己一個下場!

窩瓜小隊長扣動扳機,槍機打空,槍里沒子彈,孫保長心中欣喜,發現了自己誤解了朋友窩瓜小隊長,原來窩瓜小隊長是惡作劇,是在跟自己開個玩笑,就說么自己跟兒子與窩瓜小隊長都是朋友,窩瓜小隊長不可能這樣無情,就說么日本人喜歡交朋友,事情就這麼簡單,原來自己想多了,孫保長甚至因為自己的想多了而感到羞愧!

孫保長沒有被打死,自認為這就是窩瓜小隊長的一個惡作劇,睜開驚恐的眼睛沖窩瓜小隊長笑,窩瓜小隊長也笑,但是那種冷笑,窩瓜小隊長沒有想到槍里打空了子彈,窩瓜小隊長一抬腿將孫保長一腳踹飛,收起槍,拔出刀,兩手倒握刀柄,至上而下,跟那個踩住他脖子的鬼子兵一樣,只是鬼子兵用的是刺刀,窩瓜小隊長用的是指揮刀!

窩瓜小隊長的指揮刀用力戳下來,孫保長聽到「噗嗤」一響,一下深入到了自己的骨髓,肉體倒沒覺得很痛,心疼,疼在流血,直到這個時候孫保長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這是命里刀下死不會槍下亡,要知道自己逃不過一刀,還不如被那個踩住脖子的鬼子兵刺死,眼下被窩瓜小隊長刺死更窩囊,孫保長好心犒勞太日本人,就是日本人要了他的命!

鬼子機槍一響,沒有倒下的男人們向村裏跑,路一下子跑不開那麼多人,加上鬼子的機槍追着屁股往死里打,相互踩踏而死也大有人在,也有人知道散開跑存活的機會就大些,蔣健康、蔣健民是親兄弟二人,他們到村口迎接鬼子是抬來了一口宰殺后的全豬,日本人要吃只回去直接下鍋就是了,因為兄弟二人是屠夫,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營生時間長了就面相兇惡,因為不面善就被派在歡迎人群的後面。鬼子來了他們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就不清楚了,鬼子機槍響起來的時候,他們兄弟二人也知道事情不妙,蔣健康拽了蔣健民一把,兩個人回頭逃跑,不是沿着村路,這樣容易被鬼子追趕,他們是想越過那片菜地逃回村裏,只可惜他們也沒有逃脫鬼子的打擊追趕,密集的子彈就在他們的身邊尖叫,情急之下,兄弟二人就跳進用來澆菜的水井裏,這樣的水井一般丈余,也沒有很深的水,跳進井裏完全可以避開鬼子如蝗子彈的打擊,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但也禁錮了他們繼續逃命的腳步,小鬼子追上來,也不用槍打刀捅,只需一枚97式手雷,拔掉拉環,就在井沿的石頭上一磕,丟進井裏,兄弟二人一個被炸碎,一個被炸飛,飛出井口,就橫在井沿上!

狗剩是桃園庄保安隊隊長,他始終覺得村裏這樣做,是村裏這些大佬們是老糊塗了,聽信孫保長瞎說慰勞過路的小鬼子,這就是捨身飼虎苦於自己說話沒份量,說了也白說,就給自己做了兩手準備,保安隊的老式長火槍拿不得,就把保安隊唯一的一把短柄火槍藏在腰裏,他的任務就是保證族長的安全,族長被鬼子的機槍掃死,狗剩的短柄火槍也沒有拿出來也跟着逃命了!

火槍是裝填黑色自製火藥,一硝二磺三木炭那種,再裝上鐵沙子,放一槍聲音倒不少,可不知道能不能打死人,只記得那次打一隻野狗,打花了野狗的腦袋,還是讓那隻野狗逃走了,這一次在鬼子機槍掃射的那一刻,他也逃走了,鬼子的子彈打折了他的一條腿,仰面倒地的時候,短柄火槍也跌爆了,打爛了他的屁股,被之後追上來的小鬼子補了刺刀沒命了!

要說還是土財主蔣仕炎跑得早,跑得快,因為他總感覺后脖頸刮涼風,看到小鬼子一個個就是魔鬼,就是來要他的腦袋的,所以在鬼子機槍響起來的時候他已經退到人群的最後面,跑在頭一個,已經從村口跑進村,只可惜被騎馬的清水中佐追趕,兩條腿如何能跑過戰馬的四條腿,土財主蔣仕炎恐懼就想用手護住后脖頸,結局是兩支手臂還有那顆腦袋真就從后脖頸哪裏被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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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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