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診斷
就在灰衣女子起身要走的時候，凌王終於開口了。
「水一尊者！能不能花費您幾分鐘的時間，為小兒稍微診斷一番？」凌王謙卑的話語聲在大廳里響起，格外刺耳。
堂堂一個二等王朝的君王，居然敢要求尊者辦事！伴隨著水一尊者的轉身，乾凌宮內的溫度彷彿都下降了幾分，宮內濃郁的仙氣彷彿在此刻凝固下來，壓抑得凌王不敢呼吸。
凌王瞥了一眼下方的凌凡，厚著臉皮，強行說道：「水一尊者！我兒凌凡，生下來便有仙光護體，仙葉伴生，原以為是真仙眷顧我大凌王朝，讓雨妃僥倖誕生一仙胎。這本是舉國歡慶的大事。」
「可是！直到前幾天，凌凡已經經歷過十八次開天儀式，卻遲遲不能開天！為人父者，又怎能不擔憂？可是我又才疏學淺，根本檢測不出他體內有任何問題！」
「若是尊者有心，還請您幫助察看一下凌凡體內的狀況！大凌王朝內必定對雪月宗感激不盡！對水一尊者感激不盡！」
「是啊是啊，那個老姑——老——老師，請您幫凌凡哥哥看看，凌凡哥哥可厲害的！」凌初葉也用著幼嫩的話語來請求水一尊者。
隨著凌王以及凌初葉冒犯的言語響徹廳堂，大廳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就連林靜以及蘇巧兒等一行人也都緊張地看著灰衣長老，生怕她們的師傅一氣之下把凌氏四人給殺死。
不料，水一尊者身上氣勢猛地一收，與常人無二，嘴角浮起笑容，說道：「可以。」
嘶——
一行六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們的師傅居然會同意這種明顯沒有報酬的請求？難道今天師傅還沒睡醒？還是這宮內有什麼能夠迷亂心神的陣法？
「奇了怪了，師傅今天吃錯藥了？」蘇巧兒喃喃道。
「是啊師姐，師傅平常可從來不會理會這種東西的。」其他人低聲附和著，均表示不解。
「小點聲！師傅她老人家的想法豈是我們能夠揣摩的！」林靜噓著嘴說道。
凌凡驚訝，凌王居然敢在這種關頭為自己求情？更驚訝的是，那個灰衣女子居然還同意為我檢測？難道那個女子真的那麼在乎凌初葉？因為她而同意的？
只有水一尊者知道，她願意為凌凡探查，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早年的遭遇，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著實看重凌初葉，恰好可以賣給她一個人情。
當然，身為尊者的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解釋！
凌志先此刻早已怒火衝天！眼中的嫉妒、怨恨十分明顯得暴露出來，絲毫不加掩飾。
憑什麼父皇為那個廢物求情！憑什麼父皇敢在這麼莊嚴而重要的場合說出這種話！憑什麼父皇從小到大都這麼疼愛這個廢物！父皇偏心！在朝政里打壓我！卻一直幫助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我哪一點不必他優秀！我能左右時局，我甚至是中階一氣境的修士！而他，不過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整日只會發獃，比劃著一些毫無道理的痕迹！
「上來！」水一尊者冷漠地對著凌凡喊道。
「凌凡，還不過去！」凌王也催促道，生怕水一尊者反悔。
凌凡快速走上前，眉宇間卻十分不自信，又夾雜著一絲期待。我都不能為自己開靈，我都看不出自己有什麼毛病，你能行？或許我真的只配當一個凡人吧。
凌凡緊張地杵立在灰衣女子面前，看著那一張與年齡不符的，尤其纖細光滑的右手搭落在自己肩膀上。
隨著手掌的搭落，宮廷內的仙氣彷彿找到歸屬一般，幾近凝結成實質的仙氣向凌凡瘋狂湧來，凌凡健壯的身軀瞬間被淹沒，整個身體都浮現出一層淡白色的光輝，顯得十分神聖。
水一尊者閉目，仔細感應著凌凡體內可能存在的異狀。
忽而，水一尊者舒展的眉頭皺了起來，右手愈加用力地捏著凌凡的肩膀。
許久，水一尊者疑惑地放下手，搖了搖頭。
奇怪，他體內的經脈並無損傷，身上也沒有什麼暗傷，他的體質甚至可以說是就是為修鍊而生，甚至與我曾見到過的天才相比都毫不遜色，可他為什麼對仙力毫無反應？
「這？」凌王問道。
「不好意思，或許我的修行不夠，我檢測不出他有什麼毛病。」水一尊者真誠地說道。
「呵呵！」凌王苦笑。水一尊者這番話語，不是在委婉地告訴他凌凡就是一個凡人嗎？若是連聖海境的修士都不能夠看出他的問題，那這世界上還有誰能夠呢？真正的仙人嗎？
「水一尊者不用抱歉，這個結果我早就已經料到了。」凌王安慰道，看了一眼凌凡，毫不掩飾眼中的失望。
「怎麼會呢！老姑婆！你是不是看錯了！凌凡哥哥肯定是把你給騙過去！」凌初葉毫不客氣地罵道，她不相信這個事實。
「初葉！不得無禮！水一長老可是聖海境的強者，連她都看不出來，我看凌凡這輩子也就是一個凡人！」凌志先對著凌初葉喝道，又上前拉住衝動的凌初葉，心裡卻十分暢快。
要是凌凡真的被這個尊者檢測出問題，甚至讓凌凡能夠修鍊，我的地位豈不是難保了？還好，還好。哈哈哈哈！凌凡，你怎麼和我爭！你個廢人！
「哈哈，凌王，二皇子真是太可惜了！」乾凌宮外，突然響起一陣豪爽的笑聲。
隨著落地清晰的踏步聲漸漸高漲，一個黑色而健壯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厚實的臂膀，堅毅的五官，男子踏著沉穩的步伐逐漸走近凌王。
男子身上的一把長劍尤其矚目，長劍比水一尊者手中的利劍尚長兩寸，劍尖的寒芒令眾人脊背一涼。男子尚未出劍，劍中氣勢便深深壓過廳內之人。
「凌王，我早就為二皇子開天過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本使者的判斷嗎？這不麻煩雪月宗的各位了！」白衣男子豪爽地笑道，露骨地諷刺著凌凡。
凌凡苦笑著看著來人——玄劍宗的使者，李力。前幾天才剛為大凌王朝舉行開天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