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520:釋放
「等等。」
庭上,溫子衍忽然站起來。
他看著莫知:「審判長,請允許我問受害人幾個問題。」
許藺文看著他:「你還要質疑證人證詞的真實性?」
溫子衍搖頭:「不是,恰恰相反,我完全相信受害人說的每一句證詞都是真實的,」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露出一副譏諷之色。
既然相信,那現在就只是在狡辯。
「但是,」溫子衍又開口:「很多人以為的真相只是有人想讓他們看到的,就好比現在,受害人莫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但我並不認為那就是真相,今天是否釋放顧言玦,是監察司的職責,而我的職責,是不僅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還要知道真相的全部。」
溫子衍走下律師位,走到莫知跟前。
「審判長,為了防止被告律師對受害人進行刻意的引導,我不同意被告律師與受害人直接溝通!」公訴律師聲調忽高。
溫子衍轉頭看著他,笑得有些譏諷:「這庭審廳里坐著這麼多東辰的媒體,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是數以萬計的東辰人民的眼睛,我是不是刻意引導他們難道不會自己判斷?公訴律師這麼激動,是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別人發現?」
「這就是赤裸裸地污衊!」公訴律師激動得拍案而起。
「安靜!」許藺文忽然敲錘:「雙方律師克制一下情緒,這裡是庭審廳,不是你們的辯論賽。」
公訴律師勉強壓下怒意,重新坐回位置。
許藺文繼續開口:「准許被告與受害人溝通。」
「審判長……」公訴律師又要站起來,卻見角落的檢察組組長沖自己輕輕搖了頭,又只能先壓下了怒氣收了話鋒。
溫子衍得到准許,又重新轉頭看著莫知:「莫先生,我只有三個問題要問你。第一,當初顧言玦把你送到醫院之後,你是否如康醫生所說,第二天就離開了?」
莫知低著頭:「是,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溫子衍點頭:「第二個問題,你是怎麼出院的?是顧言玦的人接你出院的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可不可以認為,前一天將你送進醫院的,和第二天接你出院的不是同一伙人?」
「對,不是同一伙人。」
「最後一個問題,剛才博仁醫院的就診記錄顯示,你在入院當天所受的傷只是輕傷,根本達不到致殘的水平,而你現在的健康狀況,你百分之百確定就是顧言玦所為嗎?」
莫知忽然抬頭,他看著溫子衍:「我……不確定。」
全場瞬間一派嘩然,連公訴律師都有些聽懵了。
溫子衍勾起笑容,轉身走回去:「審判長,我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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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另外一邊,顏舜科幾乎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這個莫知是怎麼回事?什麼叫不確定?!」
周向陽臉色難看:「我也不清楚,可能莫知不是您一直再讓人看管的嗎?怎麼會臨時翻供?」
顏舜科拿出電話撥通:「你是怎麼看人的,為什麼莫知會說出那樣的證詞?!」
「這得問你自己,莫知被我看了三年,早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怎麼被送去幾天就弄不清楚情況了?顏舜科,你完蛋了。」
說完,那頭直接掛斷電話。
顏舜科氣得顫抖,正想要重新撥回去,但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上Alen的來電號碼,一瞬間猶如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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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廳。
溫子衍坐回律師位。
公訴律師還想再開口,許藺文卻敲了錘宣布二次休庭。
雲容趁這間隙回到顏舜華身邊:「好像沒什麼懸念啊,不過外面的輿論還是不怎麼好。」
其實溫子衍問的那三個問題已經很明顯了,顧言玦確實綁了莫知也打了人,但是後面將他致殘的人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就是顧言玦。
邏輯上這麼說是沒錯,但是觀眾已經先入為主,就演算法院宣判他無罪,輿論還是很難扭轉。
雲容仔細想了想:「這個莫知是不是倒戈得有點太快了?」
所以導致整個庭審的過程反轉感太不強烈,輿論收效甚微啊。
顏舜華轉頭看她:「你到現在還在認為,他被當庭釋放才是庭審的重點。」
雲容挑眉:「難道不是?」
顏舜華淡笑不語。
「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點?」
「等著。」
雲容無語:「你不要仗著那天你去見過人和他通過氣……」
「沒有通氣。」顏舜華否認:「想試試看能不能和他心有靈犀。」
雲容:「……」
約莫半小時后。
監察司幾位審判長回到庭上。
許藺文拿著手中參議院批複過的文件:「現在宣布判決結果,請全體起立。」、
而後,所有人都站起來。
「根據東辰刑法第一百二十條、第三百五十條、第……相關法令條文,經監察司庭審決議,經參議院[國]字第五號文件批複,我們一致認為顧言玦非法監禁並是使用暴力罪名成立,但致使受害人殘疾這一犯罪事實證據存疑,現駁回雲城監察司一審判決結果,改判顧言玦有期徒刑六個月,介於被告已服刑三年,故准許被告人當庭釋放,該判決立刻生效不得二次上訴!」
法槌卻已敲下,代表著顧言玦從此刻開始,恢復了自由身。
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沒有動,總覺得,這不是庭審的全部。
庭上許藺文收起文件,正準備離開。
「審判長。」忽然,顧言玦發了話。
許藺文動作一頓,抬頭看他。
顧言玦站在被告席里,眼裡散著光彩:「您剛剛說判我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但我坐了三年牢,那兩年半,該怎麼補償?」
似乎能意料到他的提問,許藺文面色平淡:「東辰對於誤判有明確的法條,你之後可以讓你的律師繼續上訴上,該給你的補償,法律不會少的。」
顧言玦點頭:「那如果,我不僅要狀告雲城檢察院,我還要狀告雲城警察署呢?」
許藺文皺眉:「你說什麼?」
顧言玦一字一句:「我說我要狀告雲城警察署,在關押期間對我動用酷刑逼我認罪,並且與雲城檢察院相互勾結,偽造證據判我重罪,我要告這整個東辰的警務及司法系統徇私枉法迫害公民!許審判長,在這裡,東辰的最高監察司,我能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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