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輾轉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打發走過來探望她的林妹妹和吳旭峰。一一回復了微信上的尹新月和霍秀秀，梁灣刷到張日山的朋友圈有新動態。一張她賞花的照片。拍的很好看，梁灣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她了。

重點不是照片，是文字描述，僅僅兩個字，就炸開了鍋。

很美。

底下的評論一條接一條，梁灣捧着手機，一直刷，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終於，她刷到張日山回復了張啟山的評論。

張啟山：你也太慢了。

張債主：急不來啊。

梁灣看着手機，嘆了一口氣。竟然覺得有些愧對他。

他們之間隔着曲天恆這個不定時炸彈，梁灣不知道該不該把張日山拖下水。

梁灣談過戀愛，知道心裏有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她可以騙任何人，唯獨騙不了自己。她可能心裏已經有了他。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不清楚。可能是第一次見面時的見色起意；也可能是第二次見面時為她披上的衣服，和那個情不自禁的吻；也有可能是一起吃小龍蝦的隨意；或者，就是今天她受傷時他有力的懷抱，表達心意時說的那些話打動了她。

原來他們已經共同擁有那麼多回憶了。

剛剛躺下沒幾分鐘，林妹妹來電了。劈頭蓋臉的問她，張日山發的照片是什麼情況？

梁灣就把張日山和她表白心意的事情說了一下，電話那邊一陣尖叫，發泄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林妹妹接着問道：

「那你答應了沒？好了當我沒有問這個問題，張日山這樣的一般女人真扛不住，」不顧旁邊男朋友的抗議，繼續和梁灣聊：「不要告訴我，你是特殊的那個？」

「下次見面我們再聊吧。」梁灣知道她正和男朋友在一起，不好意思佔用她太多時間，匆匆的結束了通話。

林芷蘭當然知道梁灣的顧慮，她對吳旭峰說道：

「快把張日山的微信和手機號發給我。」

「還敢說沒有看上他～～」

林芷蘭上去就是一頓親，「乖，我要守護灣灣的幸福。灣灣就是被惡龍困住的公主，我有預感，張日山就是屠龍勇士！」

「那你是什麼？」

「公主的教母。」

吳旭峰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真的，我有點吃醋，你對梁灣也太上心了。」

林芷蘭覺得有必要和男朋友進行一次深入的交談。

「可能是因為，在所有人都拋棄我的時候，灣灣就是救我一命的浮木。如果沒有她陪着我，你現在遇到的就是一個大學沒畢業沒朋友沒夢想混吃等死的林芷蘭。」

吳旭峰心疼的抱住她。過了一會兒，他實在是想不通，忍不住問道「你大學畢業和梁灣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四級不過沒畢業證拿嗎？灣灣給我補了好久的課呢。」

「這麼變態？」國外讀建築學的吳少爺身邊沒出現過抱怨自己四級不過拿不到畢業證的人。

之後他悄悄的找了一下英語四級的卷子看了看。眼神複雜的看着呼呼大睡的林妹妹。

有點兒擔心未來，寶寶會遺傳到媽媽的智商～～

接下來的日子，梁灣該幹嘛幹嘛。不過奇怪的是，張日山沒有聯繫她，她可以理解，但是曲天恆最近也連個電話也沒有，這就比較不正常了。

梁灣有點擔心，打開他的微博，他依然每天都在發微博。勤奮上進，工作娛樂兩不誤的都市精英形象躍然紙上。梁灣放心了，不再亂想。他不聯繫她正好，最好從香港回來就跟她說我想通了我們繼續做朋友吧。從此大路通天，各走一邊。

這天八點查完房，主任叫住她，「新手術室那邊的合作商，今天下午有個進度報告會，老李家裏有急事。他推薦你來跟進，有問題嗎？「

這個新的手術室，採用的都是目前最先進的設備，每一個設備都很精貴，現在工程已經接近尾聲，只待衛生組驗收合格后，就可以投入使用了。梁灣正好有幾個病人，需要用到這個實驗室，所以她也很關心這個項目。材料看得很充分。

「主任，我沒有什麼問題。」

合作商過來開會的時候，是在醫院裏最大的會議室進行的。各個流程的負責人都很專業，工作也做得很細緻。大家溝通得很順利。

想到他們都是穹祺商會的人，梁灣不由得想到張日山，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張日山正在穹祺的會議室里，和與會的工作人員看着屏幕里的梁灣。

穹祺負責這個項目的主管，秦嘉業，此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對待這次視頻會議，力求要給會長留下一個好印象。一般來說這種級別的會議，會長是不會參加的，難得遇上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

要是換作一個月前的張日山，是萬萬不會相信自己也有因私費公的一天的。今天在電腦上隨手點進去翻看了穹祺總部所有會議室的會議安排，看到梁灣的名字寫在這個會議備註里。特地改了行程過來旁聽。

「我只是過來看看，諸位隨意。」

沒有坐上讓出來的主位，只是隨意坐在會議記錄員身邊。

會議記錄員緊張得把身板挺得筆直。

為了不讓她感到有太多壓力。這幾天，他都沒有和她見面，只是偶爾電話問候。

工作中的她和平常很不一樣。之前見到的她，是明朗的，羞澀的，溫和的。工作中的她條理清晰，大方自信，甚至有點強勢。無論那一面，都很讓他心動。怎麼看都覺得她好。

秦嘉業是個人精。觀察到了會長對屏幕上的梁醫生頻頻露出讚賞的目光。剛結束視頻會議。就順勢說道：

「這位梁醫生說得很清楚啊，各種設備的情況如數家珍，又難得如此養眼，要不我們要求三院以後都讓梁醫生來對接好了？」與會眾人都是秦嘉業的組員，雖然捧場，當顧及到大boss在場，都不像平日裏隨意。只是零零散散的附和。

張日山說道：「人事安排方面，要是沒有什麼大問題，還是讓對方自己安排的好。」

秦嘉業的笑容僵在嘴角。

「諸位辛苦了，醫院項目不比其他，關乎生死。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秦嘉業連忙表衷心。待張日山走後許久。眾人吊著的心才放回原地。

「組長，會長的氣場不是一般的強啊。」

「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你們有我緊張嗎？會長就坐在我旁邊。」

秦嘉業精神松下來，又找回了自信：「瞧你們那點兒出息？這麼多會，會長就來了我們這兒，這叫什麼？這叫重視！好好乾……」

剛結束了會議。梁灣接到了張日山的電話。

「看到你的朋友圈上說明天休息，可以提前預訂梁醫生的午飯時間嗎？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去陪父母吃飯。」為了表示自己不是不想和他吃飯，沒話找話，「原來明天你也休息啊，我還以為張會長全年無休呢……呵呵呵………」

張日山很開心，他預想中梁灣一把推開他的情況沒有發生，這已經是一個好兆頭了。

「張會長確實挺忙的，可是張日山對梁醫生來說永遠有空。」

他忽然的甜言蜜語。梁灣聽得耳熱。

「我……晚飯還沒想好去哪兒吃呢？」

張日山大喜過望：「那我明天等你電話。」

「哦。」

梁灣掛掉電話后。深呼一口氣。平復自己鼓噪的心跳。

明天算是第一次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