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窗戶紙（3）

「好……你，不過還是先拿你的『憶識』作初步的酬勞吧。」

「扶疏」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一道紅色的光芒自「扶疏」體內流出，瞬間又縮成一團，將那瓶紅梅籠罩。

與此同時，守在門外的白蘇面色一凝。

扶歌面色複雜地望了望「扶疏」，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香燒……你忘記了多少事啊，連我都不記得了。」

扶歌身形化作一股白煙，沖淡了梅上紅芒……

重要的是，你怎麼還活著呢，香燒？

她怎麼還活著啊，夙煌？

……

白雪自墜，洞仙嶺頂。

滿山的白梅夾雜著紛紛揚揚的大雪。

扶歌踏在淺雪之上，淡然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很美。

忽然間，好像這山頂的枯樹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原本枯萎的枝條上開始冒出了一朵朵紅色的梅花……

而那個人身穿一襲華貴的紅袍，金絲勾勒出精緻的紋路作為點綴，真真是尊華高貴。

在漫天大雪之中，他從十里白梅之間走過，揚盡萬千風華，來到她的面前。

而當他的面容逐漸清晰起來后，扶歌似乎可以感到周遭的空氣在一瞬間凝固。

那張臉，俊美的讓人過目難忘，以至於扶歌在看清那人面容時都有一絲晃神。

夙煌，一直都是憑臉就可成「禍害」的，一如她的容塵。

夙煌是天界仙君，天帝之子。他品級大，然而並沒有實事要做，可以說是一個懶散的閑得慌的仙。

「梅妖？」夙煌看著因他走近而開始冒花苞的梅樹，饒有興趣地開口道：「倒真是有趣極了。」

他一揮手，那株紅梅彷彿是在迎接他似的，霎那間，紅梅綻放，艷驚山頂。

「你是何人？」紅梅疑問，是少女的聲音，似泉水一般清越。

「天界夙煌。」他淡淡一笑。

紅梅沉吟。

「今日有緣，便賜你真身，怎麼樣，小梅妖？」

不待她回答，只見他手彷彿是在空中輕輕撫過，紅梅花瓣飄散。

一個人影從紅梅花瓣中走出，一些花瓣包裹著她嬌美的身軀，轉瞬間幻化城紅裳。

女子嬌艷而又清雅，一張俏臉柔美而又嫵媚。眉眼一動，便儘是動人神情。

她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先是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然後望向面前這個讓她化為人形的陌生男子。

那男子卻彷彿入定了一般，只看著她神色幾番變化……

良久，他彷彿有些疑惑開口道：「竟是一個有臉的……竟是……」

「你才沒臉呢！」紅梅女立刻反駁。

扶歌在一旁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只是她這是在「扶疏」的憶識里，所有動作，聲響都不過是虛無。

那梅妖卻是誤會了夙煌。凡植物成妖，初化為人形，除了天賦極高功力極深的外，都是沒有臉的。

在化為人形時，那些法力稍微低下的植物之妖唯有心頭有強烈的人臉影像方可幻化出來。多數的植物都是在後來幻化出美麗的容顏的。

扶歌突然想起了進來時這梅妖告知的心愿――我只想知道他的心給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