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8：一面難見
008：一面難見
「混仗東西，誰讓你來內院的？」管事認出肖辰，破口就罵道。
「我來找佳如的……」吳落忙道。
「混仗東西，佳如小姐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管事怒道：「滾，趕緊滾蛋，否則休怪老子將你打將出去……」
吳落臉色一沉，被這個攪事的管事連聲大罵，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不管怎麼說，徐府對他有大恩，他不能忘恩負義。
想了想，吳落耐著性子說道：「管事，我只是聽說佳如小姐要去修仙了，這件葫蘆絲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滾……」管事二話不說的吼道，聽到管理的罵聲，有徐府護院快步走來。
吳落咬緊牙關，一臉鐵青，然而卻沒奈何的嘆息一聲，轉身離開。
「今天是佳如的大喜之日，我不能毀了她的前程。」吳落如是想道。
吳落離開徐府，不過，他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又轉到後門，吳落吹起葫蘆絲。
葫蘆絲吳落和徐佳如都很喜歡的樂器，以葫蘆絲吸引徐佳如出來，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淳樸厚重的聲音，吳落吹著吹著，略顯生澀，音不成調的聲音逐漸連貫，逐漸清晰悅耳起來。
上一世，吳落是個死宅死宅的人，除了研究智能機器人，他唯一的愛好就是聽音樂，還自學了一些樂器，如口琴，笛子和吉它。
音律的基本知識，吳落還是知道的，他選了一首印象深刻，也是徐佳如熟悉的音樂吹奏，音調越來越流暢動聽。
吳落吹出來的音符，依稀可以聽出是一首兒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吳落來來回回就是這麼一首曲子，吹了七八遍，後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年老的管事探出頭，看到吳落後笑道。
「我就猜到是你，吳落，你不要在這裡吹曲了，小姐搬到內院去住了，聽不到你吹曲……」
「福伯。」吳落乖巧地喊道。
這位年紀有五六十歲的老管事，從小與徐密一起長大，在徐府的地位很高，對吳落和徐佳如等人都比較的和善。
只不過，徐密無心處理家事，加上又怕老婆，跟著他的人都討不到好，包括這位老管事。
「福伯，這件葫蘆絲，是我特意買來送給佳如的，我見不到她，請你代為轉交，好不好？」
「好吧。」
想了想，老管事不想埋沒了吳落的一番好心，雖然，她也不容易見到徐佳如，但不管怎麼樣，他比吳落更容易見到人。
「多謝福伯。」吳落高興地連連作揖，然後細心的擦拭著葫蘆絲的吹嘴，神色專重的遞給老管事。
「你在這裡等一會，我去找小姐，有回信的話，我立馬過來。」老管事道。
「多謝福伯。」吳落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在此靜候。
老管事關上門離去，後門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
吳落背著手，在後門前隨步走著，這一刻，他內心說不出的安靜。
見慣了人世間的不平事，縱然找人受挫，還被人罵，被人指指點點的譏笑，吳落當時火大，之後便拋出腦後。
原本是有些生氣和不甘心，但是，吹了好一會曲子，吳落內心逐漸平靜下來，然後以幾十歲的心理暗示自己，與那些人置氣不划算。
想著徐佳如以後去修仙，他們日後怕是仙凡永隔，再無相見之期，就算見到了，二人怕也是無話可說了吧？
想到這些，吳落內心又開始灰暗不甘起來。
「難道老天爺把我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受苦的嗎？」吳落抬首望天，忍不住嘆息一聲。
從吳落記事起，他就在受苦，唯一安逸地時間就是在徐府的幾年。
「修仙，修仙……」吳落喘著粗息。
記憶中，吳落有一次離修仙只是一步之距。
八歲那年，吳落被徐府胖少爺欺凌，不得不遠離徐府，因為當時徐佳如告訴他，胖少爺這麼做是受到徐夫人的指使。
再結合鎮上有些人在傳他是天煞孤星，剋死了自己的父母祖母，還害得母親受辱而死，結合這些信息，吳落知道徐無人準備對他下毒手了。
因為徐老爺子亡故之前，有過明言，分一處財產給吳落，讓他可以謀個生活。
徐夫人善嫉貪財，當然不想把徐家財產送給一個外人，所以起了殺心。
而徐夫人想到最好的辦法是當獵狗咬死吳落，這樣就算被人知道，她們也可以說吳落偷盜，被看家犬咬死，不必付殺人之責。
吳落迫不得已的離開，可是沒多久就被幾個混混抓住，先是關了他幾天，餓得差得死去，之後更是拳打腳踢，命令他去偷竊財物給他們享樂。
吳落是個極怪的人，他寧願拐騙別人，也不願偷竊，所以常常餓肚子，常常被打。
有一次，某家大戶做紅喜事，吳落與其它五個小孩被命令每人偷竊兩個錢袋，否則就會被沉屍河底。
那一天，吳落左臂被打折，扭曲成怪異形態，充當吸引人注意的道具，等人圍觀，好讓其它小孩在人群中行竊。
可就在那一次，吳落看中一個機會，大聲呼喊救命，有人在偷東西，有人想殺他。
被他這麼一叫，偷竊的幾個小孩頓時被發現，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來止制他，也被人按住。
這時，躲在暗中享樂的小混混站了出來，他們不想辛苦教會的工具就這麼丟了。
小混混假裝是幾個小孩的親人，說吳落他們之前離家出去，找得辛苦之類的話，想搏人同情離開。
就在圍觀的人被小混混凄慘樣騙過時，吳落又大聲叫喚，說他們是人販子，拿他們當工具，並且說跟在他身邊的八歲小孩是某位城守大人的兒子。
此事一說，立即引起圍觀之人的注意，幾個小混混一見不妙，就想殺吳落滅口。
就在這時，一個仙風道骨般的人出現，隨手制住幾個小混混，然後為吳落接骨療傷。
這個年紀看起來不小的修道人在為吳落療傷的時候，也摸了他的根骨。
「可惜了，根骨不凡，卻沒有靈根，與老道有緣無份……」那個修道人嘆息道。
當年，吳落還不知道那句話意味著什麼，他只是單純的感謝了修道人的救命之恩。
「早知那人是修仙者，說什麼也要求他指點一二，就算當不了弟子，當個端茶遞水的童子也好啊。」吳落忍不住嘆息一聲。
正想著，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老管事福伯白髮蒼蒼地腦袋伸了出來。
「福伯……」吳落連忙迎上前。
「吳落，對不起，我沒見到大小姐。」福伯擠出笑容，道：「我怕你擔心，所以先來見你，對了，前面已經開始流水席了，你且先去吃……」
吳落看著福伯衣擺上有灰塵，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腳印，他猜想到福伯去見徐佳如的時候，定要是被刁難了。
看到福伯反過來安慰自己，吳落將心事放在心裡，正要說笑兩句，好讓福伯安心。
就在這時，只聽屋裡有人喝道：「就知道你這個老東西鬼鬼祟祟的沒做好事……」
話音未落，福伯被人大力的踹出門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吳落聽到聲音時就知不好，連忙伸手去拉福伯，可是福伯受力太大，身不由己的栽倒在地上，他根本沒得及扶住。
吳落眉頭一皺，想怒罵一聲，卻本能的先去扶福伯。
後門打開，兩個胖子耀武揚威的走了出來，二人同時在嘰嘰咕咕地詛罵福伯鬼鬼祟祟，狼心狗肺之類難聽的話。
不過，看兩個胖子拿斜眼看吳落，他們的話也是對吳落在說。
吳落剛剛扶起福伯，一個胖子衝上來就是一腳，又將福伯踹倒，罵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老東西，剛才看你在內院外鬼鬼祟祟，就知道你沒幹好事，混賬東西，打不死你……」
大胖一動手，二胖也忙過來幫忙。
吳落攔在福伯面前，也遭到幾拳幾腳，他大吼一聲，道：「欺人太甚。」
暴吼之時，吳落一腳踢出，大胖慘叫一聲，雙手護在下身，如蝦子一樣的倒在地上。
二胖哎呀一聲，合身撲來。
「哎呀，不可，不可……」
被打得昏頭昏腦的福伯發現大胖倒在地上，卻忠心的阻攔起吳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