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說服翟讓

第59章: 說服翟讓

蘭君怡渾身一顫,感覺自己所有的秘密,卻是被七月看得清清楚楚,臉色有些蒼白,這事情吧,她明明白是徹頭徹尾的局外人,可是為什麼可以端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呢?

不由得心生忌憚。

因為是背對着蘭君怡的關係,七月沒有辦法看到蘭君怡臉上那麼豐富的表情變化,更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已經讓她生出了殺意。

或許此刻還不用擔心,但是倘若不再合作,七月定然是她最大的威脅。

七月將手背負在身後,卻是走到窗邊,將那扇緊閉的窗戶打開,露出淺淺的一個縫隙,便有淡淡的月光從外面折射了進來。

七月緩緩地,軟軟開口。「蘭君怡,你做雪姬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會不知道翟讓的秘密嗎?雪姬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說是唯一的親人,卻是恨之入骨。

蘭君怡的臉色更加蒼白,連帶着身形都有微微的顫抖。卻是連忙開口,打斷了七月的話。「我知道,這事情交給我來就好了。」

七月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能往哪個已經挖好的陷阱當中跳入了,因為除此之外,他並無選擇。

七月笑了笑,將身子轉了過來,儼然非常滿意。

「我知道你趕時間,所以現在可以啟程了,而我也不會留着你。」便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雖然馬上就要成為合作的同盟,但是也清楚,他們彼此之間的不待見。

共處多一刻,對他們兩人而言,都不會舒服。

蘭君怡起身,也沒有絲毫的留戀和不滿,「我自然會說服翟讓,只是到時候你別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她希望自己的這個交易,七月並不會阻撓太多。

七月緩緩地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統統都記在了心上。

蘭君怡快走兩步,離開了七月的寢宮。

七月席地而坐,擺弄著桌上的酒杯,一陣風將窗戶完全打開,她也不覺得詫異,反倒是露出淡淡笑容,「你們姐妹兩,倒真是有意思,一個前腳走,一個後腳來。我這地方,就這麼招你們喜歡?」

雖然並未抬頭,但是她已然知道,來找自己的是誰。

蘭君溪從窗戶里飄到七月的面前,臉上露出淡淡的不解,「我本以為,你見到蘭君怡的時候,會幹脆要了她的性命,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再次合作。」

「為什麼不會?」七月反倒是奇怪地看着君溪,彷彿聽到一個天大笑話一般。「蘭君怡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當然須得留着,更何況可以借用她的手除掉辰皇,還可以引出翟讓,讓他以後可以為我所用,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她權衡著,也不怕君溪會透露什麼,竟然將自己所有的打算,都沖着蘭君溪,和盤托出。

蘭君溪皺眉,臉上露出微微奇怪的表情,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你這樣說來,也是挺有道理。不過,我倒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話,蘭君怡不簡單,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過是一場豪賭,總會有人勝,有人輸。」七月倒是豁達。輸掉就是一無所有,於她是如此,於蘭君怡也是如此。

蘭君溪卻因為這句話沉默了下來。

他現在終於服氣,也終於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輸在七月的手中。因為她那時候的有所顧忌,因為七月永遠的瘋狂。輸給她,心服口服。

……

蘭君怡出了七月的庭院,心中卻焦慮不安。她本是帶着滿滿的信心回到宮中,想着和七月的合作不會有紕漏,結果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給自己出這個難題。

雪姬活着的時候,就告訴她,千萬不要招惹了翟讓,那個男人,能躲著就躲著。她之後和翟讓見過幾面,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沒有想到這次還是要招惹了。

且還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循着翟讓的氣息,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之前見到七月的那處地方,忍不住微微搖頭,誰又能想到,翟讓自己將自己藏身在一片廢墟當中,藏身在自己曾經的閣樓當中。

卻也只能繞過斷壁殘垣,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一點一點的滲入,看着曾經熟悉無比的院子,變成另外的模樣,蘭君怡心中百感交集。

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

因為,在廢墟的深處,他看到了一個淺淺的影子,那影子非常可憐地坐在廢墟的深處,神色蕭索。

楚軒……

蘭君怡絕想不到,再次看到楚軒的時候,會是如此場景。

慶幸她為了方便,隱去了身形,否則再見到,只怕更為尷尬。

陣風徐過,楚軒卻是陡然站了起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蘭君怡本欲遁走,但念及自己用了術法,楚軒現在應該看不到自己,故而才是放心下來。

便還是在楚軒的身旁。

楚軒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失落,微微感慨,「是了,你終究不會在這個地方出現。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如果換做是我,也定然不會回來。」

這地方,遠沒有東西值得蘭君怡留戀,所以她回來做什麼?

甚至於,這裏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要摧毀,無論人事。

那可憐到極致的話語和神情,倒是讓蘭君怡心生動容,不過淺淺咬住自己的唇,佯裝並未聽到。楚軒便又是踱著步子,走到了斷壁殘垣的深處。

蘭君怡停了下來,這地方她熟悉得不行,再往前便是自己平日就寢的地方。

也是,整個庭院中,唯一有生氣的地方。

「以前,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都會把這處地方給你留着,就想着倘若你回來了,可以住進去,也不至於沒有個歸宿和着落。」楚軒於嘆息中,頓生傷感。

蘭君怡眼眸下沉了些許,她能聽出楚軒的感傷,但是面對這樣的感傷,她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只得是,往前走了一步。

「不過現在也好,知道你不會回來了,我便也不用為你再留着這地方。」楚軒故作灑脫地開口,「只是吧,如果你回來,看不到這處庭院,而瞧見它變成了後花園,會不會覺得我無情,全然不念往昔的情誼?」

用手微微按住自己心頭的位置,雖然不用日日取帝王心,但是心上的傷口,豈是一時半會會痊癒的?直到現在,仍舊疼得厲害,剛才又是抽搐了下。

連帶着身形有些晃動,但是蘭君怡停在原地,並沒有要攙扶君王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一動,就功虧一簣。

楚軒繼續故作瀟灑地開口,帶着凄厲的苦笑,「不過你也不能怪我,到底是你先無情無義,我也沒有辦法再守着過去的情誼。你可以離開皇宮,但是我還得呆在這裏,所以……」

他笑了笑,卻是沒有辦法繼續往下說了。

夜更深重,遠遠站着的宮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規勸楚軒回去休息。楚軒點了點頭,竟然非常順從那人的意思,「今晚,去皇後娘娘那裏吧。」

蘭君怡皺眉,以前的楚軒,可是很少去七月那邊。

他會說那個女人毒如蛇蠍,還是少接觸的好。

可是呀,七月固然蛇蠍,她也沒有好到什麼地方去。只能五味陳雜地目送楚軒離開,漸行漸遠。

直到走出很長的一段距離,楚軒才笑着搖頭。

他飼養貅斯那麼多年,又能看到蘇睿的亡靈之軀,鬼術雖然算不上精通,但是多少會一些。那隱去身形的術法,實在不算高明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宮裏再次看到蘭君怡,不過倒是和她非常默契地,都選擇了佯裝成並未認識。

彷彿這樣,就不會被重傷。

「君怡,你到底,不了解我呀。」楚軒嘆了口氣,可是他又何嘗了解蘭君怡。

送走楚軒之後,蘭君怡總算記得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便是循着翟讓的氣息,一路滲入,穿過斷壁殘垣,最後在一片廢墟當中,找到了蜷縮在一腳的男人。

雖然在如此的境地之下,但是眼前的男人,並無絲毫窘迫之態,反而神情淡然,對於蘭君怡的出現,也並無太大的詫異。

他當年被囚禁在蘭壁城的密室當中,可是二十餘年,但還不是風采不變,華冠依舊,哪在乎這地方,不過幾日的經過。更何況,這地方,乃是他自己願意獃著的。

聽到有淡淡的腳步聲響起,他抬了起頭,看到來人的模樣,微微怔愣了一下,但是並無太大的吃驚。

蘭君怡出來的時候,為了方便,乃是卸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她可不想自己看到七月的時候,要再解釋一遍自己的身份,倒不是覺得七月不會相信,只是嫌棄有些麻煩。

這一句話的功夫,她都不捨得浪費。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也省去了和翟讓解釋的功夫,便徑直在翟讓的身旁坐下,倒像是多年不見的摯友。

可是,事實上他們應該是敵人的關係。

「你呀,到底還是來了。」對於蘭君怡的突然出現,翟讓並沒有太大的驚訝,甚至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是露出淡淡的笑意,歡迎她的到來。

「你知道?」

第四百零八章:待到事成

翟讓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將蘭君怡上下打量了一番,聲音中帶着些許的嘲諷,「君怡,這不過幾日沒有見面,你怎麼變得如此糊塗了?」

那惋惜的語氣,彷彿真的替蘭君怡覺得不值當。

蘭君怡皺眉,不回答翟讓帶着奚落的質問,而是將所有目光停在他的身上。自認識人判事的本事還算不錯,但是此刻的翟讓卻完全沒有辦法看透。

只能是心下一沉,不經意間瀉出淡淡的殺氣,凜然澎湃。但怕翟讓察覺出來,又只能放鬆了神情,將殺氣統統收了回去。翟讓是聰明人,可不能讓他聞到了什麼味道。

索性翟讓並沒有注意到蘭君怡這些微小的動作,還在沉浸於剛才瞥見的,蘭君怡些許的驚慌失措。

這世上又有幾人,可以讓她露出那樣惴惴不安的神色。

卻是眼眸一垂,帶着幾分得意地開口,「如果不是知道蘭小姐會到這地方,你覺得我會把自己委身於斷壁殘垣之下嗎?甚至於還專程留下一些線索,讓你可以尋味而來。」

他雖然習慣了呆在陰暗潮SHI、落魄難耐之所,但是畢竟住得不舒服,如果又更好的選擇,沒有道理一定要讓自己承受若此。

蘭君怡已經將自己的緊張和窘迫,盡數扔在一旁,恢復了往昔的冷靜睿智。「你既然知道我要來,那麼應該就猜到,我會和你說什麼事情,以及,我可以用什麼條件,說動你。」

和翟讓的淵源很深,但是接觸並不是很多,尤其是翟讓還遮掩甚深,以至於連蘭君怡都不清楚他的心性脾氣。

「君怡你這話可有趣,我雖然知道一切,但是總得讓我知道,你是為誰而來吧。你就不怕,我們的目的,不一致嗎?」翟讓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不急不躁地開口。

天色,已經四更。再過一會兒,就該微微轉亮了。

就算這地方再隱蔽,再怎麼不會引人注意,他們都不能在這裏停留得太久,尤其是早間的時候,還會有侍衛巡邏。所以留給二人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我做事情,從來只會為了我自己。」蘭君怡皺眉,但總算記得回答翟讓的話。她為誰而來,這重要嗎?

不過是各取所需,何必知根知底。

「君怡,你這樣說,怕是不夠誠心誠意吧。」只是,翟讓似乎對蘭君怡剛才的那個回答,不甚滿意,搖著頭,「除掉為了自己,還有誰,會在這件事情當中獲利。」

蘭君怡皺眉,沒有想到翟讓竟然會問得如此清楚。不過似乎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他現在已經決定幫忙,知道自己的站隊,似乎也不過分。

「皇后,諸葛七月。」

竟然,未曾隱瞞,也未曾遮掩。

翟讓微微一驚,蘭君怡果然是聰明人,剛才的回答雖然簡單,但卻是何其精彩。也是微微往上揚了揚自己的唇,轉而淺淺一笑。「皇后?你竟然會把寶,壓在一個晝夜不息,一刻不停地都想要除掉你的女人身上?」

蘭君怡和七月之間的過節,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別說他們知道,就是這宮中佯裝不問世事的宮人,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他們不大清楚其中的淵源。

「那先生以為,我應該將寶,壓在誰的身上?」翟讓如此一番冷嘲熱諷,並沒有引來蘭君怡一絲一毫的不愉快,相反非常淡定從容,表情也無絲毫改變。

就好像是一塊頑石一般,風浪再大,仍舊巋然不動。

只是將那個輕飄飄的問題,扔給了辰皇。

辰皇眼眸微微一沉,似有不快。這蘭君怡雖然軟綿綿的,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滴水不漏,這一番交涉下來,竟然沒有絲毫可以攻克的機會。

「難道不是辰皇嗎?」他沒有辦法,只能投石問路,做這最簡單的試探。

蘭君怡皺眉,有些奇怪地看着翟讓,不知道為什麼問題突然指向了辰皇。不過旋即眼神越發深邃,才想着自己已經明白了辰皇的意思。

怕是,今天自己無論選擇誰,辰皇都會選擇和自己站成一隊。因為他不關心最後誰勝誰負,只想在當下,就從自己這裏得到利好的條件。

說到底,他才是真的為了自己服務。

或者說,這天下人,都是為了自己服務。

明白了翟讓此刻的想法,蘭君怡唇的笑容更深,微微一頓之後開口。「為什麼會是辰皇呢?他之前就想要我的性命,只是行刺楚軒失敗,成為了喪家犬,現在連一點勢力都沒有,你覺得這樣的人,和我同盟,我能在事後佔有什麼便宜?七月再不濟,是皇后,我們過去也多少有些交情。」

這翻話,半真半假。翟讓未必是真的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所以蘭君怡說的,無外乎是翟讓喜歡聽到的,然後最容易明白的。

「再說了,你只要得到你想要得到的,其他的,還重要嗎?」不給翟讓思考的機會,蘭君怡連連出擊,這一次更是直接將問題指向了翟讓的訴求上。

翟讓頓了頓,旋即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君怡,我怎麼以前沒有發現,和你說話,竟然如此有趣?」

他是完全沒有預料到,蘭君怡的一張嘴巴,竟然足以顛倒是非。

她說自己想要說的,而他竟然也只關心她說過的。

單知道蘭君怡厲害,但沒有想到嘴皮功夫也不錯。雖然是嘴皮子的功夫,但是高下立判。

翟讓也終於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而是轉而開口,「蘭小姐已經把事情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就且問一句,我真的幫了你,我又能得到什麼?」

他真的想要知道,蘭君怡能夠拿得出手的籌碼。

「那是你,真的想要的,不過事成之後,再給你吧。」蘭君怡從來不做折本的買賣,自然不見兔子不撒鷹。

但是翟讓,哪是用一句話就可以打發的?所以這個答案,未必會讓他滿意,眉頭深皺,話語中滿滿提防,「蘭小姐現在什麼都不肯說,莫不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吧。」

話語中,帶着憤恨。「如果蘭小姐當真這樣覺得,那豈非是把我翟讓,當成了可以隨意糊弄的娃娃?」

他和多少厲害的梟雄打過交道,可從來沒有一人,敢如此糊弄他。但願蘭君怡並無此打算,否則別說合作的事情不可能,只怕當即就會翻臉。

她是聰明人,但是不至於,聰明反被聰明誤。

「呵。」蘭君怡一聲笑出,微微地偏了偏自己的腦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將翟讓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下。「先生這話可真是好笑,我既然是誠心誠意來問你合作,怎麼可能做空手套白狼的打算。再說這世上當真有什麼都不付出,就得到一切想要事物的好事情?請原諒君怡,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曾遇見。」

她並不打算糊弄翟讓,不過籌碼這種東西,實在不適合現在說罷了。

「是嗎?」翟讓面色疑惑,仍舊對蘭君怡不慎放心。畢竟蘭君怡的手段他清楚,狠絕異常,過河拆橋的事情,又不是做不出來。「那且讓蘭小姐說說,那大致是什麼,也讓老夫評判一下,是否值當。」

他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在冥想着什麼。「你知道,要想和辰皇斗,那就是置身於龍潭虎穴當中,我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如此,終歸不是一件壞事情吧。」

一言一頓,他把其他道路統統鎖死,蘭君怡除掉告訴事後利益,似乎別無他法。

蘭君怡只能是輕輕點了點頭,旋即解釋到。

「先生應該還記得,我曾經佯裝過雪姬一段時日。她曾經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有些事情,她自然知道。而我,也是知道的。」

本不想再提到雪姬的名字,想着就讓死者安息,但是眼下如此情況,也只能祭出了雪姬的名字。

果然,這個名字一出,翟讓的身形就有些顫抖,抬手指向蘭君怡,「說,她都告訴了你什麼!」

他的過去,一向滿布灰塵,連自己都不曾去觸碰,故而一度以為自己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但是偏偏有個知曉自己過去的侄女,而且還聰明得不行。

雪姬和蘭君怡之間的糾葛,他不清楚。但是眼下蘭君怡如此有恃無恐,應該也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有件東西,是你一直想要的。雪姬知道藏在什麼地方,但是從來不曾告訴給你知道……」蘭君怡起身,走到翟讓的面前,「那東西對你而言,彌足珍貴,但是對我而言,就派不上什麼用場。所以,我幫你找到的誠心,你應該可以相信吧。」

翟讓點頭,那東西,蘭君怡拿着,的確沒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眼眸越發深邃。

蘭君怡也是全神貫注地看着翟讓,不放過他眼中的任何一個表情。

……

「好,成交。」翟讓的回答很是乾脆,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問自己在這次的合作當中,會扮演怎樣的角色。

「爽快。」蘭君怡沖着翟讓笑了笑,對他剛才的回答,也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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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落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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