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幾人亦可不忘恩

第八章:幾人亦可不忘恩

()第八章:幾人亦可不忘恩安雲逸拿起身旁的另外的一壇酒,將酒罈的封口猛的撕開。酒香充滿了整個房屋,而安雲逸太過用力,一些酒被灑了出來。他已經醉了,但是有沒醉。有人說: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老病死,而是情;親情和愛情。他已經失去了親情,為了復仇還將失去愛情,總是無奈,他只想醉,至少今天好好的醉一場。安雲逸道:「為了這兩壇貢酒,我們乾杯。」「乾杯。」安雲逸將酒狠狠的往自己嘴裏倒,好像那酒和自己有仇般。林音輕輕的抿了一口酒,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么?」安雲逸沒有去看他,盯着自己手中的酒罈,道:「有毒么?那我更要多喝點。」他又提起酒罈將酒灌進自己的口中,一些酒沒有入他的口,從他的臉上滑下,眼角、臉頰都沾滿了酒,一點一滴竟是晶瑩剔透。林音看到安雲逸如此,暗暗搖頭,道:「小生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安雲逸!」「安雲逸?安雲逸!」林音輕聲念叨著,又對安雲逸道:「好名字,雲逸者節操高潔的隱逸之士,不知雲逸兄為何落難這般?」安雲逸並不應答,只道:「你不是說這酒有毒么?為何我如今卻還是安然無恙?」林音道:「這酒沒毒,但卻依舊可以斷腸。」「若可斷腸甚好,不可斷腸醉倒。」說完這話之後安雲逸就自己喝七酒來,說來安雲逸的酒量也確實不錯,一整壇「金盤露」就這樣就被他喝完了,林音卻只是在旁邊安靜的看着他喝。安雲逸開口了,帶着醉意道:「酒以喝完,人未斷腸!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指教?」林音道:「何事?」「你將我從杭州城南帶到這杭州城北,所謂何事?還望相告。」林音訕訕一笑,道:「咯,喝酒啊,還能有何事?」安雲逸搖頭道:「非也非也、豈會是喝酒般簡單?你是江南分令的人,要殺我的話那麼請動手。」林音心中一頓,獃獃的看着安雲逸,道:「江南分令是什麼?還請雲逸兄告知。」安雲逸道:「我早已想過這杭州之城,各門各派聚集,遲早會被你們盯上的沒想到竟那麼的快啊!」難道他已經和江南分令有過交鋒了嗎?林音心裏默道。還未待林音說話,安雲逸接着又道:「今日你賜美酒與我,我則將命與你,反正我已是一個廢人了。」林音問道:「廢人?雲逸兄為何貶低自己呢?」安雲逸奪過林音手中的酒罈,喝上一口,林音本想伸手阻止,但是見安雲逸已經喝下,停在半空中的手游縮了回來。「廢人?自幼喪父,年前喪母,本欲為母報仇,怎奈你們強大如斯,而今我武功盡失,不是廢人又是什麼?」「你武功盡失?」林音聽到這裏急忙將手搭在安雲逸的左手手腕之處,林音細聽脈搏,雜亂無章,毫無規律,顯然安雲逸的功力已經全無了。林音一時陷入沉思之中。安雲逸此時方才見到林音的手,纖細雪白,搭在安雲逸的手腕上,這感覺如溫水般。良久,林音將自己搭在安雲逸右手手腕處的手移開,「你怎如此?竟然……」林音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此時的安雲逸已經醉倒在椅子上了。杭州城北,一茅房之內,林音緊緊的盯着前面坐着的那個老者。而老者的前面卻還躺着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安雲逸。林音小聲道:「師叔,他怎麼樣了?」這老者就是林音的師叔,雖然還無武功卻有着一手天灸之術,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別人都稱他為妙手老人。卻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妙手老人摸了摸自己那發白的鬍鬚,對着林音道:「此人與你是何關係?」林音道:「師叔為何如此一問?」妙手老人看着躺在床上的安雲逸,道:「此人以恨入武,以殺入道,氣急攻心,自毀經脈,以致功力盡失。而且此人近些日子總是泡在酒水之中,所以現在昏迷不醒。」林音道:「那他還……」林音的話還未講完,妙手老人接着又道:「此人曾經練過某些逆天的功夫,燃燒了自己的生命,用力提升功力。命不久矣。」最後那句命不久矣妙手老人說得很輕很輕。還是給林音聽到了,林音心裏一陣茫然,怎麼會這樣?「其實,他還是有救的,不過這天底下只有三人能夠救他。」妙手老人道。「哪三人?」林音着急的問道,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着急。「一個就在這杭州城裏,幾十年前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他就是鬼醫逍遙子;還有一人……」「那我現在就去找鬼醫逍遙子,讓他快救救安雲逸。」妙手老人苦笑道:「如果鬼醫逍遙子能夠救他的話,那我也不必說後面那兩人呢?」「為什麼?」「你先聽老夫說完,還有一人就是鬼醫逍遙子的師兄,可惜此人早已退隱江湖,沒人知道他在哪,江湖上老一輩的人也只知道他叫醫天下;至於第三個,那人也在二十年前消失,他叫怒天刀,是兵器譜上的第四名,與此人一般,是以殺入道,或許他能救他也不一定。」妙手老人又為安雲逸把脈,獨自搖頭,道:「不過這三人救他的可能都不大。」「為什麼?」「鬼醫,脾氣怪異,雖是為醫,卻是殺人成名,當年三大頂尖高手合力才能夠將他打敗,如今也沒有人敢隨意踏入他的茅房半步。醫天下,就是當年合力將鬼醫打敗的三大高手之一,他自詡為正道,若是他見了安雲逸是以殺入道,必定會除之而後快。那怒天刀,一心想要打敗在排在自己前面的兩人,所以現在說不定躲在某個山谷里修鍊武功。」「那?」「也就是說他沒有救了。」妙手老人一字一字慢慢的吐出。「那我一個一個的區找他們,求他們。」林音咬咬牙道。妙手老人笑了,道:「音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救他?這是為什麼呢?」林音一時語塞,委屈的盯着妙手老人,道:「師叔……他是音兒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必須救他。」「哦?此人竟然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惜啊。」妙手老人此時的表情很認真,很嚴肅,彷彿自己遇上一件什麼大事難事般。林音眼裏的淚水滾滾的落了下來,道:「師叔,您一定要救救他。」「你難道就因為他曾救過你的命,所以你才這般?」林音狠狠的點點頭,臉上的淚水被她甩出,道:「當初若不是他出手相救,音兒早已不在了。」要忘記別人的恩情彷彿很容易,但若要忘記別人的仇恨就太困難了,所以這世上的愁苦總是多於歡樂。妙手老人道:「你可要想清楚,稍有不慎,你可能會有身死的危險。」「我不怕,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林音一臉堅定的說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為了他,我把命帶上又有何妨?妙手老人此刻既憂又喜,憂的是,林音很有可能因此而賠上自己的性命;喜的是林音竟然能夠做到為了報恩而敢於賠上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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