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願說的
司馬方像條蚯蚓一樣在層層過腰的長草之間穿梭。他剛開始的時候會時不時地轉身看回去，且時間也還算滿長的，但很快，時間與次數都不斷縮短，直到再也不會回頭。
「感覺不好受吧。」那聲音在司馬方耳邊道：「還是有個小傢伙陪你會好些吧。至少熱鬧一些。」
司馬方目視前方回答的語氣淡淡：「你是在可憐我？」
「怎麼會！？」
「之前不是解釋了嘛。小魚跟着我只會面臨比野獸更危險的麻煩。」
「哎呀。我只是說說而已嘛~~」
「先不說這個了...」司馬方轉了個正經話題過來：「我之前跑的速度那麼快是為什麼，你知道嗎？我剛才想了想，這是個基本的問題，一個事物的重量再輕並不代表它行速會多快。你知道的比我多，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或者直接告訴我正確答案。」
那聲音的口氣也變得正經起來：「問題就在這裏。我倒是知道有那麼幾門可以提升速度的法門和丹藥，還有具有其功能的符咒畫法，可那些東西你全都不會啊。說白了，你是選擇完選項后...類似於自己突然具有了這麼一項能力一般。」
「打個比方。就如同一個天生失明的人接受了眼角膜的捐助，並在經過手術后能看到世間萬物的感覺一樣...但。」他頓了一下，又道：「你這種狀況也可以同時用另一種方式形容，比如因為某場事故而導致筋骨折斷，然後手術修養幾日後可以重新活動一樣。」
司馬方聽明白了他的說法，便就回答道：「我懂了。你的意思『選擇選項』的活動，不過是一場手術活動。將我自身本該有的能力重新恢復出來而已，對嗎？」
那聲音道：「不是不是！你別只聽後半句啊。我的意思是你即像前半者那種被賦予能力的，又像是後半者被恢復能力的。只不過從我的角度看，稍微更像是後半者。但究竟你到底屬於前者還是後者，這點還是待定的，OK？」
司馬方聳聳肩，調侃了一句：「感覺你在說繞口令，而且沒想到你還會說英文。」
「廢話！」那聲音略得意起來，說道：「老子可是與時俱進的super天才好嘛。」
「那為什麼你不露出真面目呢？」
「......」
那聲音沉默了幾秒，過後才又說話道：「總有些原因的嘛。有句話是怎麼說得來着，等時機成熟了自然會知道結果。」
司馬方故意作道：「我tui~~！還裝神秘！？」
那聲音笑嘻嘻敷衍了幾句：「這是事實。」
隨即，便就再沒有交談。
由於雜草實在過高的原因，讓我司馬方不僅行速慢了許多，更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他要經常性用雙手和臂膀撥開草叢，所以很快就沒了體力需要休息一下。
他用腳踩出塊可以休息的地方，盤腿坐了下去。
那聲音似乎也是覺得有些無聊了，便就開口找了個話茬說道：「既然你選擇了，就代表能夠修鍊了，你準備走哪條路了嗎？」
「煉器？制丹？還是正常的修仙？但就像我說的那樣，每一種修鍊方法雖然不同卻各有千秋。就像是一門技術一樣，只有愈加精通才是真正地愈加強大。」
司馬方卻問道：「每一種？說明修鍊的方法不止這三樣...還有什麼？」
「貪多了嚼不爛。而且，一個人也只能用一種方式修鍊，雖然並不絕對，可能做到兩種的就已經是少數中的少數了，能同時運用兩種以上的方式修鍊自身，出了更加遙遠的上古時代出現過幾次，還是幾次哦！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司馬方聽了點點頭，表示同意，一邊像是回答，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的確。像我這種能靠其中一種修鍊方式達到不錯的成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你知道就好。」那聲音道。
司馬方吸了口氣做了個深呼吸，而後站起身道：「這也算是個決定終身的大事啊！還是等到了長白山，拜了師傅進了山門，再細細考慮吧。」
「我勸你還是儘早。」那聲音語氣略沉，嚴肅之意更多許多：「很多東西既然選擇了，就要快作打算。時間從不等人，什麼都不等...」
司馬方望向那聲音的方向，還是看不見人影，只能看向如水面一般起起伏伏地草浪，時不時的聽見風聲中摻雜着蟲鳴，鼻子卻聞不到春天的氣息，肌膚感受不到夏天的撫摸，耳朵聽不到秋天的悲嚎，雙眼瞧不到冬天的死寂。
唯有心神知道有凄涼悲憤正在暗流涌動。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司馬方言語委婉，緩緩說道：「雖然你沒有害我，救我於水火之中。這行為的確值得我給予你許多信任，但，你現在卻讓我滿腔盡長懷疑的雜草。」
那聲音的語氣卻是極快速的轉而輕鬆起來：「怎麼會~~！你想多了。而且你拽來拽去的文言辭藻好尷尬啊！和你一點都配！」
司馬方聽后不過嘴角輕翹微哼笑一聲，口氣不變：「你還是不願意說？」
那聲音回道：「我沒有殺害你，對嗎？」
司馬方點點頭，又做了個深呼吸，不過這次的要遠比上次的更加長久，隨即轉過身去道：「走吧！休息的差不多了。」
......
老人坐在蒲團之上，他面前有一本書還未翻開，可厚度卻依然趕上正常成年男子攤開手長的長度。他說不上鶴髮童顏，但眉目之間那摸精氣神卻十分逼人，好似一名身經百戰年輕有為的軍長所該有的氣場。
他不慌不忙地抬起頭，轉過身去望向西南方向，對着一排排放滿書籍的書架喃喃自語：「嘶？是我剛才入神了嗎？這翻熟悉的感覺...」
此時，一個拿着酒壺的老人靠了過來，用膝蓋頂了頂他的後背。此人正是當時參加六祖會議中輩分最高的老福。他語氣有些俏皮地詢問道：「怎麼了！？突然心不在焉的。」
老人回身看過去，回答的語氣中充斥着尊敬：「哦，可能是剛才一不小心入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