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勉勉強強
三萬年前龍魔大戰，大陸災難施虐，所給生靈的生存條件，與末日世界相像。
成賢不知人族先輩如何一步步度過絕境死局，如課堂所講，僅靠層層血肉簡單犧牲疊加，絕無可能。
傳說遠古時代，人族屬於可交易貨物奴隸，或用作龍族試驗產品，或被魔族當牲畜圈養，與「活」字扯不上關係。
遠古末期，龍王和魔王消失，起初並未有其他生靈展示崛起勢頭，與龍魔差距過大。
長時間隱忍沉默，無數次受欺辱的爆發積累，修鍊、武道、器擊等各種晉陞體系完善，個體強大不再受限與種族天賦和體魄。
一個時代崛起，所有生靈競相綻放、齊頭並進的盛況。
那時代代人族的犧牲，才有步步堆積的成效。
中古時期，有傳說人族得到龍族幫助，又一說人族欺騙奪取魔族力量，術法修鍊運轉經絡，淬鍊體魄拳腳開山，煉器御物千里殺敵，人族橫壓當世。
背誦課本口訣，鼓起平時運動鍛煉積蓄的肌肉，成賢一磚頭橫拍，把喪屍腦袋狠狠壓倒在地上，頗有那時人族的感覺。
喪屍黑毛張放，腦袋裂開，還有活動跡象，成賢非得連環拍打，徹底粉碎那腦袋才是。
青的紅的顱骨筋肉，黃的白的腦漿神經絲，全部拍成醬渣，惡臭徹底炸開空氣中，混雜輻射塵，氣味刺鼻又反胃。
成賢橫壓喪屍，很勉勉強強，一頓連續猛男拍擊，戰勝喪屍，可卻輸給末世。
腐爛屍體惡臭，巨量放射廢塵，荒蕪殘破死林，他嘔出白泡，咳出黑血，將死野狗般殘喘。
褲腳劃破一部分，露出底下發黑的血痕。
「世道太壞，幸運屬性點滿也沒機會，樹上下來那下還是給喪屍指甲劃開皮膚。」成賢艱難自語，喉嚨之下似壓千斤石。
「劇烈輻射加喪屍感染，一點活路都沒有，迅速死掉，然後死掉也不消停，變成喪屍繼續霍霍其他人。」
過完暑假該是高三學生的男孩苦笑道：「死不歇息，結局其實很符合我性格......但我真不想成為那種又丑又臭的怪物啊......」
皮膚燒疼，烈咳吐血，成為成賢在這個末世的最後殘響。
茫茫灰霧半遮半掩延續枯樹林遠處，水湖面的詭麗塗彩再次破裂波盪。
遠處霧裏有獰笑聲傳出，還有巨獸顫吼。
「這次又是什麼？連我死之前最後寧靜都不能給？」成賢困惑，緩緩依靠枯樹張望。
巨獸嘶吼氣息不斷，不像是活物，而且獰笑聲瘋狂殘忍，如同黃泉惡鬼。
由遠到近，恰巧向成賢而來，掩蓋他的殘響。
「真是給吵到心煩意亂，把我生命最後感悟升華給全毀了，我還沒想好，死後上天堂，還是地獄呢！」成賢很不滿。
聲音來源，最先一道狼狽人影從灰霧衝出，手腳輪番划動，撥落碎石，折斷枯枝，不顧死林里隱藏危險，瘋狂奔跑。
神態舉動拚命，速度見不得多快，她是一名渾身帶傷的女人。
手臂都是尖枝劃開的血痕，臉上泥污黑灰，凄慘無比。
她奔跑，也哭喊求饒，不過早早印證過，都是無用功，阻止不了後面惡鬼靠近。
惡鬼暫且算是人，巨獸是他們胯下摩托。
五輛越野摩托，個個體型野蠻，車頭安裝獠牙尖刺，漆黑慘白鬼怪塗裝，兩側炮管形狀的排氣管吼叫、噴吐黑煙，山石斷木奔襲上下，展示它們的馬力。
不是追不上女人，駕駛者發自心底仰頭狂笑，享受追逐折磨的過程。
他們臉上手臂，塗畫滿與機車同樣猙獰可怕的鬼怪圖案，肆意殘暴的氣質宛如一體。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做，再跑下去，我身子會壞掉的。」女人再次發起哀求。
惡車駕駛者像是無法溝通，依舊狂笑呼喊，加大引擎馬力，手上鐵鏈鋼刀揮砍，當作驅趕牲畜。
女人憑腳力，不可能逃到離最近聚落幾十公里的「枯湖」，身上有被折磨過的痕迹，遭過毒手，可他們不滿足，將她帶到這裏，繼續他們殘忍的娛樂。
她還有同伴，一起被帶來，受盡精神凌辱，再受肉體折磨，此時正被車頭由腹部貫穿，掛在車上，雙眼麻木空白，手腳張開隨車四擺。
她同伴的精神早在凌辱時絕望死去，被帶此地，毫無反應，不受驅趕，然後被當作破人偶掛車上。
女人明白，她停下來也是同樣結局。
漂浮劇毒灰霧，一成不變死木，一次次徘徊重複的懸崖深淵。
她的世界崩塌......
末日世界反覆上演絕望毀滅的頓號，一個胸襟灑有血點的年輕男人，他依靠樹上，同樣狼狽疲憊。
女人向他招手，嘴巴再次重複，「求你了，救我......」
光牆照耀，沒有灰霧的地方，視野良好，年輕男人把一切看清楚。
「什麼樣的世道才會讓人露出那種表情？」
他不過高中生，突然穿越異世，什麼沒帶，系統沒有，勉勉強強打死一個殘廢喪屍，還被拖同歸於盡。
對面成年人身強體壯，兇惡殘暴，又快車尖刀，他憑什麼救？
世道裹挾，泥沙俱下，一切阻擋都將被巨力拖入深淵。
「世道總吃人，如人只是順應，就不會有任何變化。」一個極為重要的聲音響起，屬於課本之外的內容。
成賢平時也算用功刻苦，學科成績好，武道遲遲未入門，就亂七八糟都看都學，積累比較豐富的課外知識。
這是他第一偶像說過的話，他偶像是當代大俠，貨真價實的那種，龍魔大陸享譽天下的武道「天人」！
「我輩不求聞達，不求苟全，只求世道面前，俠存一口氣，姦邪難如意！」
和平時代很難理解這話里的熱血肝腸與重量，成賢一直以為是電視劇故意演成這樣。
現實根本沒有這種「俠氣」。
「有的。」成賢回答穿越之前的自己。
飛磚出手，狠狠砸到暴徒機車上，注意力轉來。
機車轉向發起衝鋒，成賢還在感受體內的它。
它就在此時心中，胸腹之下，大腦念想里，皮上骨內，四肢百骸。
「練武就是練那一口氣，武夫一口氣，莫向他求，氣到罡風震烈，拳出天崩地裂！」
最大程度胸口揚起，不計後果吸氣，筋肉運力至極致。
哪怕最後一口氣，最後一拳！
鮮血四溢，某些東西在體內破碎。
這一天，成賢終於踏入鍊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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