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大嫂磕頭
「你說說你啊，這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拎不清呢！」
陳秀蘭被婆婆一頓訓斥，也不敢說話，只是搓著衣角道：「我曉得來，我這就去做飯，這柴火也沒多少，一會我下午再給收拾起來。」
說完又推池桃桃「小桃，你去屋裡吧！媽去做飯了。」
老太太一聽陳秀蘭開口還是讓池桃桃去休息，當即就吊捎著眉眼道：「秀蘭這人啊！做事不能太由著自己性子來，你想著那是寵孩子，怕是害了孩子啊！」
老太太抑揚頓挫的聲音落進池桃桃的耳朵里，池桃桃眼底浮起一片陰霾。
這一幕和上一輩子何其相像，她聽到大嫂在院子里訓斥她媽，就從屋裡出來，然後忍不住和大嫂頂了兩句嘴，之後這個奶奶也是站出來，先是訓斥了她媽，然後對她又是一番言語擠兌。
要說起來她還真是十分不討這個奶奶的喜歡，以至於這個奶奶從小到大就連說話提到她都不正眼看她。
上一輩子到這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只當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於是聽著一向不喜歡自己的奶奶說了這個話，為了讓這個奶奶多少改變對自己的印象，池桃桃忍著小腹的劇痛，用一頓飯的功夫把這滿院的木柴給收拾整齊。
如此乾的結果就是池桃桃損了身子，當晚就血流不止，之後每次來月事都跟大出血一樣，流血太多，身子虛弱，以至於她到死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池桃桃想著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為了討任何人的歡心而為難自己了。
更何況是一個永遠都不會真正喜歡你的人。
想著池桃桃面容諷刺的道：「奶奶這話說的沒錯，人啊是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虧心事做多了，晚上是要做噩夢的。」
池桃桃話說完，朱老太太一臉陰霾「你這話說的什麼意思？」
池桃桃嘴角微微彎起弧度，不咸不淡的道：「沒什麼，就是覺得奶奶說話挺有道理的，所以感慨了兩句。」
說著池桃桃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朱老太太上的拐棍，這拐棍自池桃桃記事起她奶奶就一直拄在上，後來腰不知道哪天也彎了。
觸及到池桃桃的目光，朱老太太拿著拐棍的沒來由的抖了一下，然後有意無意的把自己拄拐棍的往身後挪去。
可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老太太色厲內茬的道：「果然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女，長輩教導兩句，嘴皮子一翻非得說個十八句，沒有教養的東西。」
上一輩子的池桃桃前面十九年是死活弄不明白，為什麼她奶奶罵她的時候老是愛說什麼有什麼樣的閨女就有什麼樣的媽。
可是對著自己大哥和小妹卻從來不這樣罵，嚴格來說，老太太對著池家大哥和小妹雖然不是個慈祥的奶奶，可也絕對不是面對池桃桃的這種惡奶奶。
算了算時間，池桃桃有些難受的閉上眼睛，快了，就快了，很快關於這一切的不公平都會有解釋。
只不過……
這一次池桃桃不打算像上一輩子那樣了，覺得自己身上一切都是丟人的。
「啊……，」大叫一聲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對著朱老太太就沖了過去「老太婆，我今天就撕了你，我看你以後還說我媽，欺負我和我媽。」這一句我和我媽桃桃說不清自己心裡是為誰喊的，總之心頭酸澀。
「啊……，」朱老太太一聲尖叫，人就被池桃桃給撞倒在地上。
池桃桃一抬腳跨坐在老太太身上，在老太太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一隻抓住她的頭髮，一隻扯住她的嘴角用力的往旁邊撕。
一邊撕還一邊瘋狂的道：「我讓你嘴賤，我讓你嘴賤，我讓你一把年紀不修德行，整天的就知道噁心人。」
「整天我媽怎麼怎麼樣？我倒是想問問你，我媽究竟怎麼你了？你給我說啊！」池桃桃喊著雙目猩紅。
她這兇狠的樣子一時嚇的朱老太太沒了聲氣，連身上的疼痛都忘卻，只是愣愣的看著池桃桃。
最後還是一旁的大嫂率先反應過來，伸一把架住池桃桃的胳膊，然後把人往旁邊拖拽。
一邊拽，嘴裡還一邊道：「這丫頭是瘋了呀，瘋了，居然連奶奶都敢打。」
王鳳娥說著話，嘴角一撇，就在池桃桃胳膊下的肉上用力一擰。
一邊擰還一邊道：「死丫頭，你快松啊！你是想打死奶啊！」
王鳳娥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在嘴上喊，所以不多大的功夫池家兩邊的鄰居就扒著牆頭往這邊望過來了。
現下農村的院牆就是用泥巴和著剁碎的麥秸桿堆的一道不高的矮牆而已，個子稍高一點的用力跨腿就能翻越，根本不做擋賊用，也就是鄰里房屋之間做個分界線。
聽見動靜，池桃桃也沒再犟，身子一脫力人就順著王鳳娥的往旁邊挪去。
這時牆頭兩邊的鄰居一邊對著另一邊喊道：「怎麼了這是？」
「不知道啊！只聽鳳娥喊誰打老太太了。」
話音落，只聽的「撲通」一聲，被王鳳娥拖到一邊的池桃桃一頭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如紙。
見此，趴在牆頭的婦女都是面色一變，嘴裡喃喃道：「不是說這桃桃晌午頭裡在地里幹活暈倒了嗎？怎麼這會人又倒在院子里了，秀蘭你沒讓人在屋裡歇著啊？」
陳秀蘭聽見這話只紅著眼眶，根本說不出話，見她如此，都是左鄰右舍的多少了解她家的情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撇了撇嘴。
就這一會的功夫，由於剛剛王鳳娥的嗓門喊的實在有些大，所以池家的院門口也是人頭攢動。
基本都是婦人，大家原本都在家準備做飯聽見動靜，農村沒什麼娛樂，見有八卦可瞧，所以就都出來了。
朱老太太看了一眼躺在身旁地上雙目緊閉，眼皮都不帶抖動一下的池桃桃，眼皮掀了掀，然後抬道：「鳳娥，扶我起來。」
「啊，好。」王鳳娥也沒想到池桃桃會突然暈倒在地，不過在她看來這完全是池桃桃故意的，不然怎麼會暈的那麼巧，左鄰右舍剛露頭，她就摔倒了。
王鳳娥這樣想，朱老太太當然也不例外，所以站起來之後，就冷著臉道：「秀蘭，你讓她起來吧！我這把老骨頭還經摔，老婆子我這被打的都沒暈倒，她一個打人的小丫頭反倒還暈倒了。」
老太太說著厭惡的撇了撇嘴，她這也算一輩子打鷹最後卻被鷹啄了眼。真沒想到這平時畏畏縮縮的小丫頭，今天那麼有心眼子。
自己這一頓打暫時是沒法算了，能把局面扳過來就不錯了。老太太想著，動了動眼皮。
陳秀蘭聽婆婆這樣說就趕緊去扶躺在地上的池桃桃。
而聽了朱老太太的，圍觀池家的群眾就議論開了，「聽朱奶奶的意思，桃桃打她了？」
「聽話是這麼個意思，可是……」那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池桃桃，「這桃桃躺在地上那個樣子，你看像嗎？」
說著兩人都神色閃了閃，這池桃桃在池家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她們這些鄰居又不是看不見，現在要說池桃桃有膽子打朱老太太，誰也不相信。
眾人的議論聲，多多少少的都進了朱老太太耳朵，老太太面上沒有什麼變化，拄著拐棍的卻緊了又緊。
眼前的情景已然這樣，她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了，總不能現在她也學那個丫頭躺地上去，到時候背後那些人又不知道怎麼說了。
想著朱老太太沒好氣的道：「還不趕緊把人弄屋裡去，還嫌不夠丟人是吧！」
陳秀蘭聞言卻一臉哭相道：「媽……桃……桃桃她，她好像真出事了，我叫不醒她。」
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的王鳳娥這時候道：「不就是暈倒了嘛！放心，這我有法子治，媽你快讓讓，看我來。」
王鳳娥說著伸撥開陳秀蘭的上身，伸出自己黑色帶有泥印的指甲就往池桃桃的人掐去。
陳秀蘭有心想阻止，可是也知道，一般要是誰家有人暈倒就是用這個法子治的，她剛才一時情急才沒想到。
這會看到王鳳娥用，但是想起來了。
不過這方法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這力氣……。
想著陳秀蘭忍不住道：「鳳娥，你輕……輕一點。」
王鳳娥白了自己婆婆一眼「媽，你也不能怪奶奶說你，你就是太慣著二妹了，這不用力氣人怎麼能醒呢！」
王鳳娥說著又咬牙使了些力氣，眼看著池桃桃的人都被掐出了血，人還沒有醒。
陳秀蘭終是忍不住掉著眼淚道：「媽，俺……俺瞧著桃桃是病了，要不……要不我還是給她找村裡的醫生看看吧！」
陳秀蘭哭喊著說出這句話，來看熱鬧的村鄰這時候也忍不住道：「就是啊！朱奶奶，給娃找醫生看看吧！都這麼大的孩子了，再沒了就可惜了。」
朱老太太眼皮抽了抽，拐棍一拄地道：「要去請醫生，你就快去村委請，難不成你還指望我這拿拐棍的老不死去給你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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