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自作孽不可活
上思思跪在地上，往前爬著，痛哭流涕的說道。
「臣女知錯了，臣女不該這樣說姐姐，求王爺饒恕臣女一命。」
說完，她就不停的磕著頭。
那一隻貓她已經養了很長的時間。
性子跟她一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不長記性。
糟蹋了花園裡的花朵那是常事，隔三差五還會跑到膳房裡面鬧騰一番。
而上思思對這個都是很容忍的，一般都是訓斥別人攔了她的貓。
所以，在這種驕縱之下，那一隻貓被養的肆無忌憚。
雖然別人討厭，但是對於上思思來說，這簡直就是自己的翻版，而且，貓可以由自己的心來活，她卻要受到各種各樣的管制，甚至還生出了羨慕貓的想法。
「求王爺不要殺掉臣女的貓，臣女只是嫉妒姐姐，憑什麼姐姐一出生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臣女卻什麼都沒有，所以，臣女才會這樣說的，那隻貓是無辜的，有錯的是臣女。」
上思思楚楚可憐的說道，她身子在顫抖。
害怕澹雅真的把她的貓給殺了，但是澹雅不可能把她給殺了，而且女兒家之間的關係，那是亂而又亂的，根本就說不清楚。
如果真的要掰扯清楚，那絕對是一件漫長的事。
她不相信澹雅會在這裡待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相信澹雅會因為這隻還沒死掉的111，就殺了她。
旁邊的張氏震驚了。
「你在說什麼？你根本就不是擔心你姐姐的安危，你是故意這樣說的？」
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力氣，張氏往後退了一步。
臉都白了，如果不是因為旁邊有丫鬟連忙攙扶了她，她能夠直接倒在地上。
「那是你姐姐啊，你姐姐對你那麼好，你又為何要這樣對你姐姐？我還以為你是對你姐姐著想，原來你是想為難她。」
張氏的眼中滿是失望，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女兒，第一次感覺到有點陌生。
如果她對上弦思從來都不是真感情，那之前動不動就哭，而且還拿到了那麼多的首飾，豈不是都是裝的？
心越來越涼，上弦思連忙遞過去一杯暖暖的茶水。
「娘，妹妹也只是不懂事而已，你不要往心裡去，好在現在111並沒有被殺掉，只是妹妹以後說話，娘可要多多思考，妹妹的小心思不少。」
上弦思垂眸看著地上跪著的上思思。
澹雅想把她的真實面目給揭露出來，現在已經成功了。
「姐姐，妹妹真的知錯了，妹妹不該這樣為難姐姐，不過妹妹這次也並非是真的跟姐姐小打小鬧，那畢竟是一隻野貓……」
上思思委委屈屈，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
如果真的讓人覺得自己是在演戲，那些丫鬟什麼的就罷了，她也從來不把那些丫鬟放在眼裡，那些丫鬟該怎麼評價她，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差距。
只是，張氏如果對她失望了，那就不好了。
「到現在你還裝！」
張氏臉氣的通紅，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上思思。
「你姐姐哪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你姐姐？如今你姐姐都要嫁人了，你居然還給她找不痛快，你姐姐回到府里之後又對你做了什麼？你說啊！」
上思思說不出來。
她是在給自己出氣，是在防患於未然。
「你真的是讓你娘太失望了，滾出去！」
這麼多年來，雖然上思思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張氏從來都沒有打罵過一句。
這一次，她冷冰冰的指著門口的方向。
雖然看上去像是訓斥，可是實際上也是為了保全她，畢竟澹雅還在這裡，如果真的生氣了，她也攔不住澹雅。
可上思思看不懂，緊緊的握著拳頭，說了一聲告退，然後站起來就跑了出去。
上思思的丫鬟緊接著出去。
張氏氣得氣喘吁吁，上弦思連忙把她攙扶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娘，妹妹從來都是這樣的，只是之前你看不清楚而已，沒什麼的，等到了之後妹妹也嫁出去了，你就可以放寬心了。」
上弦思笑著說道。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只是害怕娘不理解你，所以沒跟娘說。」
張氏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然後，眸光顫顫的看著上弦思，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的小女兒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的確是這樣，因為妹妹實在是太能演戲，娘只怕已經相信了妹妹，所以，女兒也沒什麼好說的。」
上弦思點了點頭，讓旁邊的那些翠娘和丫鬟全部都退了下去。
只留下澹雅帶來的人，還有管家和她們倆。
「娘，妹妹都這麼大了，你不能再把她當小孩子來看待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孩子能做得出來的，你需要知道這個。」
張氏愣愣的點了點頭。
「而且，之前那些綉娘，妹妹只是想讓我把蓋頭繡得醜醜的，然後出醜而已，我在鄉下呆了那麼長的時間，還需要干農活，上山打獵，下河摸魚，哪裡還能繡得了花？」
上弦思嘆了一口氣，伸出了自己的手，原本記憶中纖纖如玉的手，現在已經粗壯了不少，雖然依舊細嫩白皙，但是跟那些真正的世家小姐相比，還是差了不少的。
「妹妹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就想讓女兒出醜，畢竟身上的那些衣服就算是不夠華麗，可也是綉娘準備的不夠妥當，那些人頂多訓斥一下綉娘，可女兒的蓋頭如果丑，那就推脫不了了。」
上弦思打蛇隨棍上，給張氏說事情的真相。
只是每說出來一件事，張氏的臉都白了一分。
那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但是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她從沒想過，這孩子竟然有這麼壞的心眼兒。
「所以，以後母親可要擦亮了眼睛，不過日後腹中就只剩下了妹妹一個人，想來妹妹也不會給母親找麻煩。」上弦思拍了拍張氏的手，眼角眉梢都帶著一分笑意。
一大一小坐在那裡，眼神之中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澹雅臉上的冰冷也早就收了下去了。
「的確如此，或許是因為旁觀者清，所以一本王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事情的真相，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親自承認的，自作自受而已，岳母不用傷心。」
說完這個，澹雅又把視線轉到了旁邊。
自己所帶來的人里，除了那些隨行的侍衛，還有一個老婆子。
那個老婆子身上的衣服是淡淡的紫色衣裙，上面綉著精緻的花朵，看上去並不顯得老氣。
她雖然年過半百，但是頭髮卻只是蒼白了幾縷。
「知道在綉娘這件事情上，你會有許多波折，怕你找的綉娘不合心意，這是宮中的綉娘，是領頭的張嬤嬤。」
澹雅擺了擺手，讓張嬤嬤過來。
張嬤嬤一舉一動都頗有大家風範，之前藏在人堆里，倒是沒看得出來。
張氏驚訝了。
在宮裡的綉娘里都是領頭的，這綉工該是如何的了得？
如果外面的那些綉娘還在院子里，只怕如今目光都如狼一般的亮了。
「這是真的？」
下意識的，張氏反問了一句。
澹雅笑著說道：「又怎麼可能是假的。」
他轉頭看著張嬤嬤，然後讓張嬤嬤說。
張嬤嬤跪在地上，姿態恭敬，從始至終，頭都不曾抬過一次。
「參見尚書夫人，參見大小姐，奴婢姓張，宮中的人都喊奴婢張嬤嬤，是宮中綉坊的領班，幸得皇上抬愛，所以掌管了幾十個綉女，也在三十多年的磨練之下，手藝越發精進，如今不管是蘇綉還是京城之中新出的水綉，奴婢都能繡得出來，這次得到了五皇子殿下的吩咐，特意出宮，就是為了給大小姐綉蓋頭。」
她說的很是恭敬，也很謙卑。
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才是宮廷之中教出來的下人。
沒有趾高氣揚，也沒有高高在上。
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低著頭的模樣，讓人看了就心中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