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慕容曼文的覺悟
就在明凡跟祿語論進入泊塹石林的三個時辰之前。
泊山外圍，業娘酒館，昔日綠林好漢歡飲之地，如今已是再無人跡，荒草叢生。
許久不曾被打開過的酒館大門，已經有些鬆動並且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你的事情做完了？」
走進酒館的顧墨還未說話，早就等待在此的戚碧雲就先開口問道。
「嗯，做完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倪三眉呢？」
戚碧雲眼露輕蔑，回道，「不清楚，可能是死了吧。」
「臭娘們兒，你死了爺都不會死！」
酒館外，倪三眉氣態虛弱的走了進去，將身體靠着門板上，惡狠狠的罵道。
看到倪三眉上氣不接下氣樣子，戚碧雲蔑視更甚，冷笑不語。
「怎麼回事？」顧墨問道。
「沒什麼，只是在跟鄧非交手時挨了他一腳。」倪三眉簡單粗略的回答道。
不過比起倪三眉的傷勢，顧墨更為在意鄧非，「那你的任務可有完成？」
倪三眉嘗試給自己找回點面子，便回道，「算是兩敗俱傷吧，鄧非中了我一掌，想來也是受傷不輕。」
「但是魁公的交代是讓你殺了鄧非。」顧墨凝眉訴道。
「哼！魁公那裏我自會解釋！」心中怒意使得倪三眉胸口氣血激涌，牽動體內傷勢，面色又白了幾分，「你的任務又完成的如何？」
「地文星郁老四，已死，另外暗影山莊也已經不存於北武林了。」
倪三眉沒在顧墨這邊找出毛病，便將目光放在了戚碧雲身上，「那你呢？」
戚碧雲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用的著跟你彙報嗎？」
「戚碧雲，你！」
就在倪三眉與戚碧雲兩人言語間的衝突要升級時，顧墨出言打斷道，「都別吵了，既然人都到齊，那我們便準備前往泊塹石林吧。」
「前往泊塹石林？」倪三眉疑惑的向顧墨問道，「地洞挖好了？」
「幾個月前，魁公就已經找到，開啟位於泊塹石林最深處，『塔王密室』的方法了，至於地洞，只是為了防止計劃失敗的備用方案而已。」
「那泊塹石林中的石陣又該如何....」
「破解石陣的方法，魁公已經告訴我了。」顧墨望着倪三眉說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倪三眉冷哼道，「沒有了。」
「那我們就快些行動吧，魁公說了，務必要在葉二娘他們之前進入泊塹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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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凡發現祿語論已經緊盯着最右邊的那道石門許久不言，於是便走到了他的身後問道，「祿大哥，你為什麼在此道石門前站了這麼久的時間啊？」
「明凡兄弟，你可知道這石門之上雕刻的是什麼嗎？」
明凡沿着祿語論的目光望向石門，瞧了半天語氣有些捉摸不定道，「這個....是人...嗎？」
如果將器官部位單獨拿出來看的話，的的確確都是人類的器官，可將它們放在一起看的話，卻又給明凡一種「這貨不是人」的感覺。
「是人亦或不是人，這邊要看明凡兄弟如何定義『人』了。」
「祿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認為的『人』只是皮囊的話，那石門上雕刻的確實是人，可如果你認為的『人』指的是天地間靈性之最貴者也，那麼石門上雕刻的便不再是人，而是「水鬼」。
「水鬼....」明凡依稀記得四長老藏書中似乎有過關於「水鬼」的記錄，「常有人淹死或者殺人拋屍的河流湖泊，亡者長年不散之怨氣融入水中，襲擊過路之人附身於體內，滅其魂識，搶奪軀體的邪物，謂之水鬼。」
「明凡兄弟所言沒錯，而這上面雕刻的便是水鬼了」
明凡仔細的觀瞧著石門上的圖案，說道，「這就是水鬼嗎？我也只是在書上讀到過一些關於這方面的記載而已。」
祿語論接着明凡之前的話繼續說道，「水鬼在靈州大陸上應是屬於較為稀有的存在了，唯有沉葬萬餘屍體的湖泊河流，方能成為孕生水鬼的溫床，而符合這種條件的地方放眼大陸亦是不多。」
雖然知道了石門上雕刻的圖案乃是水鬼，可明凡仍是不解，「石門上的圖案又代表了什麼呢？」
「明凡兄弟跟我來。」祿語論帶着明凡走到了最左邊的石門，說道，「你再看看這道石門上的圖案。」
「這個圖案我知道是龍吧。」
祿語論笑道，「一開始我也以為這是龍，不過後來我明白了，這上面雕刻的是『長蛇』。」
明凡又來到左數第二道石門，指著上面的圖案說道，「這是....鷹？」
「這上面雕刻的乃是『隼』，足尾覆羽，頭帶骨冠，根據這些特徵來看，此圖刻的應該是一直『朱隼』。」
明凡不聲不響的來到了第三道石門面前，沉默良久后說道，「這應該....是一隻....羊吧....」
「那明凡兄弟可知上面雕刻的是哪種羊呢？」
【我怎麼知道是哪種？，在我這裏羊只分兩種，一種烤著吃，一種涮著吃！】
「額....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還請祿大哥告知。」明凡尷尬道。
「四蹄如牛，尾長似馬，冠角像劍，是之鬼羊。」
明凡低頭思索道，「蛟、隼、羊、鬼....這四個圖案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其中含意我大致有了一定的猜測，稍後路上在細講吧，先跟我來。」
話落，祿語論便進入了刻有水鬼圖案的石門，而明凡也緊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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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照着楊廷的命令，慕容妍率領着六隻蛟鱔保護著慕容曼文離開北武林，回到慕容府。
這一路上，慕容妍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倒不是因為體內傷勢未愈，主要是因為如今的慕容府也並非安全之地。
自從慕容經義失去音訊，改由慕容彬代替掌管慕容府之後，慕容妍便漸漸發現，此人已顯露不臣之心，暗中更是派了數十名手下來到北武林暗中監視着自己與慕容曼文。
當初慕容妍在根泊鎮殺掉的那三人，便是慕容彬派來的手下。
但仔細想了想之後，慕容妍還是決定帶着慕容曼文回去，畢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慕容府再怎麼不安全，也要比留在北武林要好上許多。
「文姐，只要過了前面的『泊山』，我們便可回到中原。」
身後，慕容曼文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察覺身後異樣，慕容妍亦同停了下來，問道，「文姐，你怎麼停下了？」
慕容曼文仿若下了很大的決心，對慕容妍說道，「妍妹，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這裏！」
「留在北武林？」慕容妍驚疑道，「不行文姐，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眼下雖然暫時沒有人追來，可是誰也不敢保證接下去會怎樣，若是一般的殺手以我的實力在加上蛟鱔，倒也能護的住你，但若是再度遇上那名先天高手，只恐你我二人都會命喪其手。」
「這我知道....可是....」
其實當日顧墨與楊廷的談話，慕容曼文全都聽見了，她的耳朵自小便特別靈敏，而這也是慕容曼文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的秘密。
那日顧墨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此事是謊言自然最好不過，可如果是真的呢？
自己的夫君真的會跟義父楊龍兵戈相向嗎？
如果這是是奸人用來離間他們父子二人的陰謀，又該怎麼辦呢？
自己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嗎？
自己難道就不能做點什麼嗎？
自己難道就只能是他人的累贅嗎？
「妍妹，我求你了。」慕容曼文跪在地上求道。
「文姐！你這是做什麼！」慕容妍大驚，急忙抱起慕容曼文。
看着慕容曼文的雙眼，慕容妍發現自己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堅定的眼神。
縱然此刻不言，慕容妍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姐姐的決心。
「唉，文姐....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證，一旦遇到危險，你必須離開逃生。」
「嗯，我向你保證，謝謝你，妍妹。」
慕容妍嘆息道，「文姐，接下來我們又該去哪裏呢？」
「我們去，泊塹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