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兆
根泊鎮，二娘客棧外，店小二無精打採的倚在門邊，打着哈欠，「奇怪，最近怎麼沒有什麼客人呢？」
大約從一年多前開始，每天都會有大批的江湖人士從中原湧入北武林，可最近幾天來往北武林的人越來越少，因此二娘客棧的生意也不若往常那般。
一下子從特別忙碌，變成現在這樣閑的都快招蒼蠅的狀態，店小二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有閑的難受的，自然也有拍手叫好的，比如客棧的小掌柜，郁老四。
由於客棧沒有什麼生意，他終於有足夠的時間，將這一年多以來監視並獲取的情報進行整理。
客棧後院的地下密室中，郁老四仔細閱讀著情報卷宗，
「這一年多來陸續進入北武林的江湖之人，果然大部分都是些江湖混混，臭魚爛蝦之流，不過....」郁老四撕下了卷宗上的其中一頁，神色有些微的凝重，「唯獨這群人，他們的身份至今不明。」
郁老四手裏這頁卷宗上記載的並非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那日郁老四跟平日一樣，看似在客棧的櫃枱前撥弄算盤，實際上卻是在觀察著進入客棧的那些人。
當時有一人路過了客棧門口，鎮子大部分百姓店小二都認識，所以當他看到那伙人之後，便判斷出他們極有可能是從中原來的，正欲走上前去的店小二半個字還沒說出來口，便被其中一人以「眼神」逼退了。
本來郁老四還想着將這件事告訴鄧非，希望他能憑根泊鎮鎮長這個身份，找一找這夥人的「麻煩」，藉此獲得一些關於這夥人身份的情報。
可惜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根本沒在根泊鎮逗留，而且被派去跟蹤他們的手下，也在鎮外慘遭殺害。
「那些傢伙究竟是誰呢？」
不知為何，郁老四今日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將要大禍臨頭。
忽然，密室不遠處傳來了暗門被打開的聲音，郁老四奇怪道，「有人進來了？鄧非？方呂？這個時間他們應該不會來此才對啊？」
暗道中，傳來一道沉穩的腳步聲，郁老四臉色卻漸漸難看起來，這可不像是鄧非和方呂走路時會發出的聲音。
腳步聲乍然而停，郁老四疑惑間，一個黑咕隆咚的球狀物體滾到了他的腳邊。
店小二臨死前驚慌的眼神，伴隨着從眼角留下的「血淚」，直直的「看着」郁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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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心中不安的還有鄧非。
今天早上起來時，一名手下稟告說自己養的那三隻泥鰍，莫名其妙的死了。
接着沒過多久，又有一名手下告知自己，似乎是因為風大的原因，鎮子大門口上的牌匾被刮掉在地，摔成了兩截。
接二連三的事情，讓鄧非湧起了一股不詳之感，就好像自己要大禍臨頭了一般。
「報，鎮長大人，二娘客棧的店小二求見！」
「快讓他進來！」鄧非急忙讓手下將人帶進來，同時心中暗道，「通常來說，秀才如果有事要跟我聯繫，一般不會派店小二親自來才對，這次卻如此反常，難不成出什麼事情了？」
門外，客棧的店小二捂著胸口，在鄧非手下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當鄧非看見店小二嘴角的鮮血時，就知道自己不詳的感覺成真了。
「鎮長不好了，有一幫黑衣殺手進入了客棧後面的地下密室，將....將小掌柜殺害了！」店小二悲痛欲哭道。
「你....你說什麼？」鄧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秀才死了？惶然無措間，只聞店小二再度說道，「鎮長，你就先一步去等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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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最近好無聊啊。」根泊鎮首屈一指，也是鎮子裏唯一的一名狀師方呂，無所事事的走在鎮里。
「二娘離開前叮囑道，一旦找尋到有關塔王的線索，便會回信告知我們，可是都過了這麼多天，為何一點消息也沒有呢？」
街邊一群商販正在擺地攤，賣著食物與一些便宜且實用的日常物品，唯有一個攤位什麼也不賣，只有一名留着三綹白鬍的老者，坐在那裏。
「嗯？」正在閑逛的方呂，停下了腳步，斜眼瞅向了這名老者。
「這位朋友，為何看着老夫啊？」老眸微張，白鬍老者亦看向方呂，輕聲問道。
「哼，老人家，你的鬍子修的不錯啊。」方呂話中竟微微有一絲敵意。
白鬍老者大笑，頗為得意捏了捏自己的鬍子，「我的鬍子乃是用家傳手藝修整的，實不相瞞，老朽家祖上便是『修胡』世家。」
方呂眉頭一挑，饒有興趣道，「修鬍子的還有世家？」
「搓澡的還有副教授呢。」白鬍老者吐槽道，「我觀閣下的鬍子修整的也不差，只不過尚有一絲瑕疵，若是不棄可願讓老夫我，替閣下再修飾一番？」
「你說我的鬍子有瑕疵？」方呂有些不悅，語氣輕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世家』有什麼本事。」
言罷，方呂大步走向了白鬍老者所在的攤位。
老者立刻站起身子，將座位讓給了方呂，「閣下，請坐。」
方呂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閉上眼睛，將頭微微向後仰，說道，「老人家，請吧。」
白鬍老者拿着一把冷銳的小刀，緩緩的伸向方呂的脖子。
就在距離脖頸一寸的距離時，白鬍老者卻停住了。
「我何時露出破綻的。」老者原本蒼老的聲音，此刻低沉磁性，看着抵在自己腹部的袖劍，問道。
「你偽裝的很好，可以說是毫無破綻。」方呂話鋒一變，「但有一個細節，你沒有處理好。」
「什麼細節？」
「當我決定讓你幫我修整鬍子，而向你走來時，你的反應太迅速了。」
白鬍老者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很大，以我當時步速與步伐，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是不可能，瞬間反應過來的，而你不僅反應了過來，甚至用比我更迅捷的速度從座位上站起，這一細節足以證明你之身份乃是偽裝。」
「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
「如果說這個細節是你的破綻，那麼你還有一處紕漏使我對你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我竟然還有紕漏？」白鬍老者面色有些陰沉，沒想到自己的偽裝竟然有着如此多的破綻。
方呂收起了抵在白鬍老者腹部的袖劍，站起身子，氣態傲然的沖他說道，「當你說出我的鬍子有一絲瑕疵的時候，我便知道你絕對不是什麼『修胡』世家，因為我的鬍子是完美無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