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能從牙行跑出去的第一點，就是要吃飽！

柳芸想著，用胳膊輕輕推了一下左的人，「小姐姐，咱們什麼時候吃飯啊？」

她是真的餓了。

記憶里，原主正是吃晚飯前被打暈的，雖然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但看看門縫裡漏進來的光，絕對已經過了晚飯時間。

被推的姑娘轉頭看了眼柳芸，又把頭扭了回去。

柳芸心裡奇怪，還想再叫，右邊的人笑了起來，「你這樣叫她，要不是她手綁著，肯定要打你啦！」

柳芸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這姑娘眼睛大大的，身子細的像竹竿，臉上很臟，看不清長相，與其他姑娘不同的是，這姑娘沒有被綁起來。

看到這兒，柳芸愣了一下，低垂眼帘蓋住了眼中的詫異，輕聲問：「為什麼？」

這姑娘不似其他人一樣麻木，聽到問話，也樂意解答，「你是從勾欄院出來的吧，只有你們那兒，才叫姑娘們小姐，你在外頭這樣說，是要被打的。」

柳芸順著她的話回憶了一下，她之前只顧梳理原主的人際關係，沒有注意大家的稱呼。

現在被提醒后，她才發現，現在的人稱呼女孩，未婚的多叫姑娘或者某娘子，成親了的婦人，也稱為某家娘子，唯一和「小姐姐」相似的，就只有青樓里的姑娘們，偶爾會被稱之為小姐。

看來，自己以後得注意一下這方面的事。

那搭話的姑娘見柳芸面色奇怪，以為自己猜對了，又得意洋洋的說：「你也不要但心，既然你在我們屋裡，肯定不會再被賣到那個地方。」

「你……」你怎麼知道？

柳芸想要問話，可是她剛剛張嘴，屋門就突然被推開。

「都起來！小賤蹄子！都給我表現好點，今日來看貨的可是馬大爺！」一個婆子打開門走了進來，粗魯的扯起姑娘們，往門外趕去。

柳芸不想被拉拉扯扯，自己主動起身，準備先跟上。

她之前在箱子里塞了很久，現在又綁著手躺在床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全身無力，起身時不小心踉蹌了一下，忍不住向前倒去。

要不是身邊的姑娘扶著，她絕對要摔上一個狗啃泥。

也因為這個踉蹌，讓那婆子注意到了這兩人。

「小梅，你只管待著，這次沒你，」柯婆子先和那姑娘說了一聲，又皺眉指著柳芸，「你也不用去。」

這次的老爺出手大方，只可惜要求太高，這丫頭長得水靈，如果不是有貴人的要求，捯飭捯飭賣出去，可值不少銀子。

柯婆子可惜了一下，準備出門。

「婆婆，能不能給我點吃的？有水也行，我快撐不住了。」柳芸眼見人要走，趕緊叫住。

柯婆子聽到這話，猛的回頭，兩隻眼睛瞪著柳芸，把她嚇了一跳。

柯婆子見柳芸的確虛弱的不行，點了點頭，帶著姑娘們先出去了。

「你膽子真大，敢和牙婆要吃的。」柯婆子剛走，小梅就忍不住搭話。

柳芸借著她的力量靠到牆上慢慢坐下，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