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別無選擇
岳之平冷哼道：「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吧，你現在是在威脅我？」
沒等到川衡的回復，岳之平聽到手機微信響了一聲，川衡那邊慢悠悠地說道：「要不你看看手機再來和我說話？」
搞什麼？岳之平疑惑的點開川衡的對話框，看到縮略圖他心裡一驚，這個畫面……那棟廢棄的爛尾樓。
他對這裡太有印象了，這裡常年沒人，幾乎成了他們當年作姦犯科的專屬場地，他顫抖著點開視頻，是他和馮威一起的影像。
他感覺有什麼衝到了腦子裡，就那麼一下子，頭開始劇烈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劇烈，眼前開始重影，他快速摸到身後的牆坐了下去，一直大口大口喘氣。
川衡能預料到岳之平的反應，但沒想到反應這麼大，這段影像是剛才寒風發過來的，川衡開始還在想是否要使用，畢竟這可能是他現在唯一能用的底牌了。
岳之平使勁把頭往牆上撞，劇烈的頭疼，已經覆蓋了碰撞的疼。
川衡說道：「不是想見馮威嗎？幫你見到了，還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之前做過什麼事嗎？岳之平，走的夜路多了，總會撞到鬼的，給自己留條後路，你還能有個善終。」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滑了下來，岳之平緊閉雙眼，忍受著腦袋裡面那股橫衝直撞的力量，大概生抗了五分鐘，疼痛干漸漸下去，他的手心已經被自己攥出了血。
手機放在旁邊，還跳著數字。
川衡在手機的另一端，安靜的聽著那邊的聲音，他聽到岳之平發抖的聲音，聽到撞牆的聲音，聽到他現在逐漸平穩的呼吸，慢慢地說道：「你也很難過吧，和我一樣，這些年都不快樂。」
岳之平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這點血在他的人生中算得了什麼，他手上染過的血……他都記不得有多少。
頹然地往牆邊挪動了下，偌大的88層，只有孤獨的他一個人，他想要是哪天自己在這裡出了意外，會有人知道嗎？
這個小房間也是個小密室，他在想自己到底多沒有安全感，在這個只有自己的地方也搞了一個密室。
「何必來刺激我呢，川衡，你怎麼會不快樂呢？至少你身邊有凡塵啊。你辜負了這麼好的女子，就在剛剛她還想賣掉自己的房子來填豐華的虧空，你說，這輩子有這樣的人愛著你，你有什麼資格不快樂？」岳之平笑得很苦澀，那首歌怎麼唱來著，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川衡就是那個被偏愛的孩子，擁有他想擁有的一切，但是他特么說什麼？說自己不快樂？他現在真的想把川衡拎過來胖揍一頓。
岳之平轉念一想，也許川衡正在和自己隱性的炫耀呢，就像學霸不也天天說自己沒考好嗎？
川衡沒接他的話碴，提到姬凡塵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這輩子大概就是要虧欠她了，不知道該怎麼去還這個情誼。
「豐華的事，是你搞的鬼對嗎？那些壞賬的公司和你有關聯的吧？還有那些謠言也是你散布出去的，我真的很敬佩你和凌驍，為了對付我，什麼都敢做。」川衡說道。
岳之平慢慢從地方爬起來，每次頭疼都像要了他半條命一樣，他感覺現在腦子根本不在固定在腦殼裡，而是在四處遊盪，這種感覺，有點像之前經常看到的誤食毒蘑菇。
川衡的聲音遠遠近近，聽得非常費勁，他索性不再和他周旋，論嘴炮，誰能是川衡的對手，吵不過，吵不過。
」不要廢話了，我的訴求，第一告訴我馮威在哪裡，豐華的事情我會替你解決，第二……」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決定，開口說道：「對凡塵好一點。」
最後那句說的有氣無力，聲音小的川衡只聽到了氣聲，但還是聽清楚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川衡暗自揣摩，他想起凌驍說過，岳之平早就想跑路了，這是因為有各種各樣的原因，還讓他留在這裡。
就在剛剛，那陣劇烈的疼痛，突然讓岳之平想開了，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什麼名聲地位女人都不重要了，他覺得開開心心的活著還是最重要的。
他開始審視成為老大的這些年，他每天到底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快樂嗎？一點也不，誰也體會不到他身在陽光地下但是卻異常寒冷的感覺。
見不得光的金鋒大廈，見不得關的愛情，見不得光的自己。
「可以讓你見馮威，可是你覺得自己還殺得了他？你就不怕他是警察用來釣你的？」川衡說道。
岳之平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馮威用來釣我，這真的是大材小用了，他做的那些事，警察抓住他不直接槍斃都便宜了他，聽我說川衡，這個人不值得你保護，他簡直可以用惡貫滿盈來形容，你和他搞在一起，遲早也要跟著一起玩完，還不如交給我，我幫你處理好這些破事，你說呢。」
川衡嗯了兩聲，像在考慮岳之平的提議，最後說道：「我沒辦法相信你，我覺得把他給我的證據一起交給警察比較好，反正我的人生已經這樣了，我拉著你一起陪葬也不錯，你覺得呢。」
換川衡笑得邪魅娟狂。
岳之平小聲罵了句瘋子，這傢伙真的不能惹，每次招惹他最後都沒啥好結果，他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答應以後不再煩姬凡塵，讓她做一個自由的人，我也答應你幫你擺平凌驍，把鍋都扣在馮威身上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和你講實話，我本來已經準備離開這裡，馮威是沒離開的原因之一。」
「也不是只有馮威才知道你的過去不是嗎？你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還真的想著可以全身而退嗎？你沒退路了岳之平，你現在越造孽，後面越有更多的反噬，你以為見了馮威殺了他，一切就過去了？就結束了？你就真的可以安心的遠走高飛了？」川衡說道，他想用語言讓岳之平自己放棄，在岳之平面前的每一條路都不好走。
「那你給我一條路啊，川總。」岳之平說道，帶著十萬分的無奈，難道讓他去投案自首嗎？除非自己瘋了才會這麼做。
「我給不了你選擇，因為我也同樣別無選擇。」川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