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零章：值得嗎？

「我把岳之平那些畫發給了簡陽，簡陽也給我反饋了一些信息……」聶加和說道。

屋子裡的人向他投來探詢的目光。

聶加和切換了一下屏幕，那幾張畫下方出現了幾張很模糊的照片，聶加和抬頭忘向眾人：「這些畫是有原型的，這些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姬凡塵聽的心裡一抖，這是什麼意思，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你的意思是這些畫上的人……都已經死了？」

她想起那個漫長的走廊，一副接著一副的畫，綿延開來，怎麼會這樣？還有那天在88層，那個畫室里沒完成的那幅畫，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為什麼……」

寒風抱緊姬凡塵，她沒去過金鋒大廈，也不了解岳之平，但是能讓姬凡塵這麼激動，那麼可見事情有多麼可怕。

聶加和繼續說到：「最可怕的是，這些人已經去世至少15年以上，而且他們也已經沒有親人在世上了。」

「所以岳之平才會把這些畫拿出來，就因為和這些人熟悉的人都不在了，對嗎？」寒風問道。

「我現在懷疑，這些畫不都是岳之平畫的，有沒有可能，是他們這個團伙的癖好？」聶加和說道。

寒風盯著這些畫和照片陷入了沉思，隨機說道：「有個疑問，為什麼要畫這些東西？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不打自招，他們這是給自己在埋雷啊。」

「心理變態的行為，我們這些正常人怎麼能理解呢，馮威身上的罪惡那麼多，多一件少一件，根本不影響他的結局。」川衡說道。

他想起13年前，簡陽慌張地來找他，說自己手上有馮威犯罪的證據，他現在已經暴露了，馮威到處在找他，他把證據複製了很多份，藏在了很多地方，想拿一份備份去換馮威的信任。

其實簡陽心裡也知道，馮威根本不會善罷甘休，川衡勸簡陽把證據交給警察，簡陽當時猶豫了很久，並沒有這麼做。

人有時候內心的恐懼會影響自己的判斷，馮威對簡陽說過，讓他想清楚，自己這麼多年都沒事，他這個所謂的證據真的會有用嗎？

馮威也讓簡陽想想自己的兒子，即使馮威真的被抓起來，也會有人來收拾他們父子。馮威說，念在簡陽和川衡是朋友，願意放他一馬，只要他把手裡的證據交出來。

這是一個死局，和魔鬼做交易，怎麼都不會贏。

「川衡。」姬凡塵喊道。

川衡從遙遠的回憶里走出來，看著眼前三個人關切的目光：「簡陽手裡曾經有馮威殺人的證據，我並沒有見過，他怕連累我，並沒有給我看到，怕我受到牽連。這次回來之後，不知道那些證據還保留著嗎？」

聶加和說道：「是什麼類型的，簡陽也沒有透露？」

川衡思考了一會兒，緩緩搖搖頭：「簡陽和我交流也不多，他是個藝術家，我不是。平時喜歡到處去采採風拍拍照，我不知道他是什麼場景下看到了什麼，只記得有一段時間，他工作一直不在狀態，回家休息了一周才回來。」

「還記得大致的時間段？」聶加和說道。

「這太久遠了……」川衡說道，「我覺得我們最好能找簡陽聊下，他從過去到現在，一直不願意我過多的參合這件事。」

「要不我去聊聊？」聶加和說道，「我是你們中間最少被關注到的，但不知道簡陽願不願意見我。」

川衡看著聶加和，眼神著有著思量，這件事說到底和聶加和完全沒關係，聶加和表現出來的熱情，讓他不知道聶加和究竟是想幹什麼。

「加和，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熱情？」川衡感覺看不透他，這個人蘊藏著無限的能量，沒有什麼事是他解決不了的。

寒風緊張地看著面前兩個男人，聶加和的身份，寒風一直也在懷疑，只是她不想搞清楚，自欺欺人罷了。

「重要嗎？」聶加和笑道，「我能幫你解決目前的困境，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而且。」聶加和接著說道，「你也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是嗎川總，比如……你殺了馮威……」

川衡對上聶加和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下意識地看向寒風，寒風正一臉愕然地看著聶加和，心想……這是瘋了嗎，本來是私下的秘密，現在突然攤開了講……

她下意識地說道：「聶加和你不要說了。」

有這層窗戶紙在，大家還能裝作平安無事，現在說開了，大家以後該用什麼面目相對。

聶加和掃了一眼其他三個人的臉：「其實都知道，不是嗎？」

「你閉嘴！」寒風說道，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不想再聽下去，站起身跑到陽台上。

川衡掃了眼今天不知道發什麼瘋的聶加和，快步走到陽台上，把陽台門關上。

寒風看到川衡走進來，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如果聶加和不說開，川衡就還可以是她的領導和領路人，說開了之後，兩個人該用什麼身份繼續相處。

「你都知道了是嗎？」川衡輕聲說道。

寒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時的心情，她一直是個原則性很強的人，可是她現在在幹什麼呢？她面前的人是個手上有人命的人。

「川總，您不用和我解釋什麼……您說什麼對於我來說……都解決不了問題了……」寒風說得很絕望。

屋子裡，姬凡塵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說了這個對目前的困境有什麼益處嗎？」

聶加和盯著陽台上兩個人的背影：「想讓你們全身而退，只能讓川衡走出來，我不在乎他，但是我在乎你們。」

姬凡塵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輕輕搖搖頭：「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我退出來了又能怎樣……如果有一天，川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姬凡塵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如果有一天川衡真的不在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繼續接下來的生活，這是個陪伴了她15年的人。

「如果川衡真的不在了，我們大概也永遠不會再見了，加和。」

聶加和獃獃地看著滿臉淚水的姬凡塵：「他值得嗎？他心裡從來沒有你。」

「但我的心裡有他。」姬凡塵說道，「雖然這段感情畫上了句號，但15年的記憶，不會一起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