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召見

「是。」碧菏尋了按摩的小鎚子一下一下輕輕的敲著，再加上寢殿內燒得熱乎乎的地龍，舒服的秦卿言昏昏欲睡。

「主子，董夫人來了，奴婢安排了她在偏殿等候。主子您看，是在哪見的好？」春昔進來稟報，一般秦卿言見嚴清容她們這些極為親近的人，都直接在寢殿就好，可董夫人還未到如此親近的地步，外面又冷，春昔便做主讓宮人先引到偏殿喝茶了。

「唔......來得挺早，就在偏殿吧，碧荷，快，扶我一把。」秦卿言睜開眼睛，想起身，腰間的酸軟，讓她又軟了下來。

「是，小姐，小心些。小姐，要不要奴婢傳個信，讓瑩兒進宮來給小姐看看？」碧荷問出這句話，也是鼓足了勇氣的。

「不用！」是生怕少一個人知道她昨晚做了什麼嗎？她敢打賭，莫瑩今日沒進宮，定是跟金霄銘在一塊，要是她此時去喚莫瑩來，金霄銘那廝鐵定跟着，呵，到時候，就那大嘴巴，不出一柱香的時間，恐怕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是......」碧荷弱弱的低頭應了，只一心扶著秦卿言，又給春昔使了眼色，讓她拿披風過來。

秦卿言穿戴整齊，在碧荷和春昔一左一右的攙扶下，終於到了偏殿，「不用扶我了。」秦卿言鬆開了搭在兩人手臂上的手。

「小姐......」碧荷真怕自家小姐走不穩。

「無事。」這進去，要讓董夫人見到了，指不定還覺得她擺皇后的架子呢。

「您慢些。」碧荷這才沒再勸，而是慢了一步，跟在秦卿言身後。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董夫人雖是端坐着喝茶，餘光卻是一直望着門口的，見秦卿言過來了，連忙站起來行禮。

「董舅母，快起來，都是自家人，哪需要這些。」秦卿言笑着快走了兩步，親自把董夫人扶起來。

「皇後娘娘，這可使不得，折煞民婦了。」董先生是白身，董夫人便也沒有誥命在身，因此在秦卿言面前只能自稱『民婦』，要是換做從前，她可能還能依著二夫人這邊的面子，受秦卿言一聲舅母，可是之前董家那些事，她在秦卿言面前便是謹慎了不少。

「董舅母還真跟我見外了啊，快坐，春昔，備幾樣點心，給董舅母嘗嘗。」秦卿言直接牽了董夫人就把她拉到一旁坐了，自己在另一側坐下。

「是。」春昔聞言退下，碧荷給秦卿言沏了茶，也給董夫人的茶滿上。

「多謝娘娘。多謝碧荷姑娘。」碧荷身為秦卿言的貼身女官，也是有品級的，董夫人自然要謝。

「奴婢不敢。」碧荷伏了伏身子，就退到秦卿言身後站着了。

「我聽聞董家外祖母之前身子也不大利索，如今可還好些？」秦卿言也沒主動去問董夫人來的目的，反倒是話起了家常。

「多謝皇後娘娘惦念，也要感謝娘娘特意請了郡主給婆母診脈調理，這幾日好了些。倒是一直沒來得及進宮謝恩。」董夫人說着，又起身行了禮，雖說秦卿言請莫瑩上門為董老夫人請脈，完全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但董家卻是要承這個情的。

「這本就是應該的，董舅母快坐。」秦卿言拂手，說來，董老夫人也是因為秦老夫人過世，才傷心過度，加之之前董家的家事，才一病不起的。

「是，謝娘娘。」董夫人復又坐下。

「董舅母，喝茶。」秦卿言又開始跟董夫人寒暄起來。

「是......」董夫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秦卿言寒暄，直到又吃了兩塊糕點，這才說到了正題。

「娘娘，原本我也不敢貿然進宮打擾您的，只是昨日......又給娘娘添麻煩了。」董夫人滿懷歉意的看着秦卿言。

「董舅母這又是怎麼說的，昨日我也是路過想去看看旭容，恰巧遇上了，而且，也沒給我添麻煩，我更是沒幫上什麼忙。」這話原也就是事實，她頂多是多問了幾句。

「要不是有郡主他們在這中間斡旋，指不定婉茹不會名聲受損。謙兒回來都跟我們說了。」而且，董時謙還把尚算年幼的嚴旭容帶去了，要知嚴旭容，可是皇后的表弟，王妃的親弟，要是不小心被殃及，可如何是好。

「事發於言局，掌柜的也有責任，要說起來，也是我們御下不嚴，竟有人在天子腳下行如此猖狂之事。」還是借的嚴家之名，想起來秦卿言就氣。

「不不，娘娘可別這麼說。」董夫人哪敢把責任推到秦卿言那邊啊，要不是董婉茹出門，也不會遇上那糟心事，還把事給鬧大了。

饒是董夫人素來大度賢惠，也忍不住在心裏責怪過董婉茹幾分，要不是董婉茹，他們董家，何至於到如今這尷尬的境地，在京都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仗。雖之前的事是那假貨弄出來的，可......她就無法再以平常心來待這個丈夫的嫡長女。

「董舅母，我心中有一個疑惑，還望董舅母能替我解惑。」秦卿言看董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內心的想法了。

就董夫人這個繼母來說，已經比大多數的世家繼室好了千倍萬倍了，既沒有蹉跎繼女，又沒有虐待，頂多只是不大喜歡罷了。

「娘娘請說。」董夫人點頭。

「董家對如今的董姑娘，到底是什麼態度？」董家的態度，也是董老太傅和董先生的態度，昨日董時謙的態度她看明白了，不遠不近，大概就只當普通的親戚罷了。

「婉茹她......這也是民婦求見娘娘的原因之一，這個婉茹，也不能說她不好，她至少沒有什麼歪心思，但是她......娘娘，不是民婦這個做繼母的不待見她，她也是老爺的女兒，又占嫡又占長，董家除了謙兒，也沒有別的孩子。可是她自回來之後，就不大親近我們，平時老太爺和老爺問話，也是畏首畏尾，我們着實不知該如何教......」

董夫人為難的緊，她不想落得個苛待繼女的名聲，只是，董婉茹可能是打小養成的性子，唯唯諾諾的，自己立不起來。

「那，老太傅可有什麼安排？」這才是秦卿言想知道的，只要董婉茹沒什麼問題，她就不想管了，這也只是象徵性的問一問。

「老太爺的意思是，給她定門親事......」董夫人說罷，又偷偷看了秦卿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