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搬家

就算沒什麼人來，按規矩，也是三天之後再出殯的。期間，柯浴光的手機響聲不斷，幾乎都是公事。

葉春好是一直跪著的，抬起眼眸：「柯律師，你回去工作吧。有很多人需要你的幫助。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

許佳是了解柯浴光的，趕緊潛在柯浴光前頭就把話給說了：「春好，知道你賢惠。可也得分什麼事兒。柯大狀從凌晨忙到現在，可見他對你的事情是很重視的。你硬是把他勸回去，他會寒心的。」趕緊給柯浴光使了個眼色。

其實柯浴光是想去工作的。但是許佳幫自己把話都說圓了，也不好說什麼：「我去買點兒午餐。你們想吃什麼？」趕緊岔開話題。

：「我去吧！你是女婿，應該留在這裡。」不明真相的許佳想盡一切辦法，創造一切機會，讓柯浴光跟葉春好多一些在一起的時間。

柯浴光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跟許佳說自己是為了報復才故意接近葉春好的吧。依許佳的性子，鄙視自己是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一定會給在成都老家的外公告狀。這可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啊！

許佳出去之後，葉春好又喊了柯浴光一聲：「柯律師，謝謝你。」疲憊、感激、真誠。

：「嗯！」柯浴光還是這樣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時進來了一個端莊、優雅的女性：「春好！」神色擔憂。

：「程老師？」葉春好的表情不再那麼木訥，眼裡滿是激動。趕緊磕了一個頭，想站起來，卻發現退跪麻了。一下子又跌到地上。

程老師趕緊衝過去，把葉春好扶起來，讓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你這孩子，請假的時候只說你媽媽病情加重，也不吱一聲。要不是我看這幾天都沒動靜，想著過來看看，你就打算一直瞞下去？這是要把自己累死么？」長輩們都喜歡這樣嗔怪的心疼。

葉春好搖搖頭，看向柯浴光：「程老師。我一個人啥也不懂，辦不成什麼事情的。都是柯律師給操辦的。他才是最累的人。」不禁低頭臉紅。

程老師也看出了端倪：「你是？」望向柯浴光。

柯浴光朝程老師禮貌的點了一下頭：「程老師好。我叫柯浴光，是葉春好的......丈夫。」

程老師先是吃驚的看著葉春好，隨後又轉了幾圈眼珠子。點點頭：「哦，你好。初次見面，你就已經是春好的丈夫了。春好是我一手帶大的學生。作為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長輩。能跟你單獨聊兩句么？」

柯浴光已經預料到這位程老師要跟自己私聊了。但他不解的是：為什麼所有人都會替葉春好說話。包括自己的兩個好兄弟。難不成葉春好不是小白兔而是玉兔精，會迷惑人心？

程老師把柯浴光喊到了外面，打量了幾秒鐘：「柯律師是吧，青年才俊啊！」

：「哪裡，認真工作而已。」謙虛的客套著。

程老師笑笑，盯著柯浴光，盯得柯浴光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會真心對春好。」程老師收起那令人不自在的直視。

：「程老師還會讀心術啊。」柯浴光玩笑著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程老師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柯律師。葉春好不僅僅是我一手帶大的學生，更是我最喜歡，最得意的學生。因為家裡的變故，她不得不放棄民樂這條道路，改學法律。同樣，也沒能上好的大學，作為看著她長大的老師，我讓她到我的培訓學校上班，既可以做她喜歡的事情，也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去做更多的法律研究。最重要的是，孩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很多事情都有保障。我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只是春好這孩子太招人疼，又太不容易了。你們倆能過好，當然是最好的。要是有一天不想跟她過了，一定明明白白的跟她說。這孩子，表面小白兔，其實又倔又軸。他爸媽都不在了，作為她唯一的長輩。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還沒等柯浴光想好要怎麼回答，程老師就轉身進屋：「春好。學校事情多，我就先回了。你安心忙你媽媽的事情。忙完，歇一歇再到學校里來。不能把自己熬壞了，聽見沒？」

葉春好衝程老師點點頭。跟自己的老師，葉春好不必客氣的說謝謝。

程老師出門的時候柯浴光恰好進門。程老師意味深長的看了柯浴光一眼。

所有的事情都辦完了。葉春好從墓地回到家裡。柯浴光和許佳也在。

：「佳佳姐，柯律師。這幾天你們都忙壞了。趕緊回去吧。我在家裡收拾收拾明天就就上班。」葉春好邊說，邊麻利的收拾起了房子。

許佳看著一言不發的柯浴光，從正常的眼神變為責怪，最終變為鄙視：「哎呀。我跟你一起收拾。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拿行李箱裝幾件平時常穿的衣裳和必需品。然後跟柯大狀回家。」笑著挽起袖子，就開始幫葉春好收拾家裡的東西。還故意走到柯浴光跟前，沒好氣兒的撞了他一下，瞥了他一眼。

葉春好看出來許佳是個熱心腸的人，對自己也沒有壞心眼兒。趕緊跟了過去，拿過許佳手中的拖把：「佳佳姐。這裡是我的家。我跟柯律師的婚姻，更多的是為了安慰我的媽媽。現在她不在了......而且，也真的已經很麻煩柯律師了......」

不好！柯浴光眼看著葉春好這是要跟自己掰呀！這是自己又花時間又花本錢還喪失道德底線演渣男才換來的報復機會：「這裡確實是你家，你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但這是你娘家！你跟我結了婚，自然是要跟我住的。你也不用帶東西了，回頭全給你買新的。」

柯浴光這番老公力爆棚的話一出，就贏得了許佳讚賞的眼神。

葉春好剛想推脫，梅曉一頭沖了進來。撲過去，抱著葉春好：「我的春好。這幾天你都是怎麼過來的。」留著眼淚。

自打母親去世，葉春好就沒掉過一滴眼淚。可是梅曉來了，唯一的親人來了，葉春好再也撐不住了。先是淚如雨下，然後哽的嗓子疼：「曉曉。我媽媽走了。悄無聲息的走了，她把對我的疼愛延續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讓我知道，她就走了。她就那樣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被人拉到太平間，再被拉到殯儀館。就像一個任人打包的玩具一樣。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想讓她再看我一眼都做不到。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人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哀聲痛哭！

看到葉春好看哭成這個樣子，許佳也止不住的抹眼淚。再看看柯浴光，眼底的情緒複雜，既有淚光和哀傷，也有憤怒和恨意。

：「柯大狀，如果你以後敢欺負春好，我肯定會罵死你，然後辭職回家，找你外公告黑狀！」許佳輕輕搗了一下柯浴光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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