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杯中鴆酒 笑裡藏刀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杯中鴆酒 笑裡藏刀

()嚴宣徽正在陪十九夫人閑話家常,朱玉潤的輕微呼聲讓他頓覺不妙。腳下運足了力道,匆匆扶住已搖搖欲墜的朱玉潤,咬牙道:「潤兒……」

昭定帝大駭,林逸風更是驚愕道:「這……這是出了什麼事?」

綠娥回想自家小姐頭先在宴席上的飲食——那林逸風自然不會這麼明目張胆地毒害昭定帝,對朱玉潤有敵意的,自然就剩下了主動過來敬酒的顏貞。

綠娥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見顏貞臉上表情一樣,便撲上去哭叫道:「就是她,就是她下毒害我家小姐」

東都郡主下毒?眾人皆是一愣。只有司徒震卿心知肚明,怒目道:「還以為你轉了性子,誰想到卻是對師妹下了毒手。」

昭定帝聽得一頭霧水,卻也知道眾人目前都懷疑上了顏貞,語氣嚴厲:「貞兒你給朕說說是怎麼回事?」

顏貞這才慌亂道:「皇帝伯伯,我沒有給潤兒下毒,我只是下了軟筋散。」

嚴宣徽聞言,卻是如遭雷擊,緩緩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顏貞一眼,雙目赤紅得要滴下血來。

若不是這軟筋散,以朱玉潤的修習層次,即便是再厲害的毒藥,只要封住大穴,提氣排毒便無大礙。

眼下朱玉潤的手足氣力全無,毒液的擴散自然是要快上幾倍。

黃立棠倒退了幾步,原本朱玉潤搶下毒酒就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為了不暴露自己,想到朱玉潤有功夫在身,定然不會有事。稍後避開眾人耳目,敬她一杯下了解藥的酒便罷了。

可這軟筋散……黃立棠一雙桃花眼寒光四射:早知道自己就應該給司徒震卿些劇毒藥,毒死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昭定帝已經顧不得同顏貞發脾氣,只是在一旁神情怔怔地道:「元玉,潤兒還能救得活么?」

十九夫人見女兒口鼻和眼角已經有微微流血的徵兆,登時暈了過去。

嚴宣徽從懷裡掏出一瓶丹藥,就著水給朱玉潤灌了下去。

見嚴宣徽並不慌亂,昭定帝喜道:「是不是救活了?」

嚴宣徽冷冷道:「還請騰個安靜的地方給我,我要把她體內的毒逼出來。」

黃立棠忙道:「嚴堂主一人恐力有不逮,在下也出一分力,如何?」

將朱玉潤攔腰抱起,嚴宣徽溫潤的俊臉卻是笑意全無,赤紅的眸子里儘是殺意:「不勞黃副盟主費心,嚴某的未婚妻,自當自己照顧。」

黃立棠從袖筒里摸出解藥來,遞予嚴宣徽道:「這是我幽冥一派的解毒萬用靈丹,也給郡主服了。」

嚴宣徽心知那是『八連環』的解藥,可此時朱玉潤已經進入了八連環的第三階段『一鉤吻』,周身疼痛難忍,嘴角已然咬得溢出血來。

這一鉤吻很是毒辣,中毒者自始自終都會保持頭腦清醒,疼痛難忍。此外,還會周身無力,甚至連呼吸也使不出力來。中了此毒的人,便恰似熱戀中的深吻般,頭暈目眩,使不出半分力,最終窒息而亡。

皇家的人對這毒藥都很是熟悉,這葯通常與鶴頂紅及鴆毒用途相同——用於賜死某些罪無可赦的達官貴人。民間是不知道配方的。

眾人一時間將目光聚焦在了顏貞身上,無論是動機也好,毒藥來源也罷,都與她脫離不了干係。

朱玉潤此刻已是雙目模糊,呼吸困難,櫻口緊咬,嘴角溢出的血分不清是毒入肺腑還是咬破了唇所致。

一團軟中帶硬地東西塞進她的口裡,唇上的疼痛感登時少了幾分。嚴宣徽低聲在她耳邊道:「小潤兒,這毒很疼,你要忍一忍。」

朱玉潤點頭,淚卻是從眼角不停地掉落。忍著不出聲音已經是極限,淚水卻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去。

耳邊是綠娥熟悉的聲音:「小姐,沒事,哭出來。」

視覺和聽力都已經大大減弱,嗅覺卻依然存在,朱玉潤聞到那股熟悉地茉莉馨香的氣息,口上說什麼也不肯用力要下去。

綠娥急道:「小姐,我不疼。你中了軟筋散,還能有多大力氣。」言畢又將裹著帕子的手指塞入朱玉潤的口內。

依照嚴宣徽的吩咐,昭定帝讓人在露天地中圍出一塊空地來。

黃立棠給的解藥也給朱玉潤服下。只是這解藥並不是十分有效,普通人中了八連環,即便服了解藥,也會留下相應中毒的後遺症——例如一鉤吻是失明,紅顏華髮會留下一頭白髮,情火攻心則是心悸。

眼見朱玉潤眼神開始渙散,嚴宣徽心急如焚。迅速地擺好打坐的姿態,將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至朱玉潤體內-

約莫過了四個時辰,朱玉潤的疼痛感才消除了一部分。

聚宴現在已經被嚴密封鎖了起來,正在調查顏貞下毒一案。正在眾人為朱玉潤擔憂時,一個女侍卻突然驚叫起來:「妖怪有妖怪」

眾人順著女侍的手望去,霎時也是面色煞白,驚愕異常。

不知什麼時候,嚴宣徽已經動用了菩提術的七成功力,朱玉潤被一團白色的真氣包裹住,徐徐浮在半空。嚴宣徽閉目凝神,一頭銀白色長發隨風舞動。

見眾人不明就裡地要過來圍觀,綠娥忙上前喝止道:「驚擾了救護郡主,你們誰擔待得起?嚴堂主運功過度,這才變了白髮。」

綠娥是知道嚴宣徽的本來面貌的,卻借著朱玉潤中毒,將話題巧妙地掩飾了過去。

眾人依然忍不住悄聲議論。被真氣包裹地朱玉潤卻是身體緩緩地恢復了過來,感覺到手足能夠使上氣力,朱玉潤便嘗試著自己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只見包裹住她的真氣薄霧緩緩染上了一層粉紅色。

感應到朱玉潤的氣息順暢,嚴宣徽這才緩緩收了手,星眸帶笑道:「總算無事了。」那話里透著疲累,一雙眸子里的紅色也難掩語氣的溫柔。

逍遙和樂天忙從口袋裡掏出益氣膏來,一連看著嚴宣徽服了五粒,才略略放下心來。

轉首望向臉色仍稍嫌蒼白的朱玉潤,嚴宣徽親昵地道:「這下你得日日過神仙堂伺候我了。」

朱玉潤美眸含淚,擔憂地道:「元玉真的無事?原本就是要伺候你一輩子的。」

嚴宣徽對這答案很滿意,俊美的臉綻放出溫雅的光彩。

兩人的甜蜜調笑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倒也沒有人在意。都是紛紛羨慕朱玉潤定了門好親事。

黃立棠卻是嘴角微抽。

苦心孤詣地安排了這麼久,卻是讓你們更上一層?這卻萬萬辦不到。

背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潤兒救過來了?」

黃立棠聞聲卻是嘴角上翹,計上心來-

隱蔽的某個角落,昭定帝若有所思。

與其說是若有所思,不如說根本是震驚后的雙目無神。

「此話當真?」

黃立棠此刻亦是一副嚴肅異常的神情,嘆息道:「臣以前就同皇上提起過,臣自是心屬東果郡主,卻也做不出那誹謗誣陷的小人之事來。」

昭定帝想起黃立棠提及嚴宣徽的真是年紀,不由得寒毛直豎:「那嚴宣徽果真是年逾古稀?」

黃立棠頷首:「臣亦近四十。」

昭定帝上下打量了黃立堂許久,方讚歎道:「八大派傳人果然是駐顏有術。」

黃立棠暗自翻了個白眼,拜託您老人家說重點好不好。見昭定帝又要動起了修仙長生的念頭,忙道:「這駐顏容易,駐壽卻難。八大派傳人數神仙堂一脈最為長壽,也不過兩三百年。像我幽冥洞,也至多是百歲高齡便是頂峰。」

昭定帝聞言略微有些失落,果然修仙只是個傳說。這才轉念道:「那這麼說來,嚴宣徽豈不是要比朕的年紀還大?」

黃立棠垂首,不動聲色道:「正是。說不定已經娶過幾次親了。」

一想到那二十歲的麵皮下是七十歲的高齡,昭定帝渾身就有些不舒服。

「潤兒可知道?」

黃立棠黯然道:「郡主一早就知道,可郡主涉世未深,嚴宣徽又老謀深算,自然是把郡主哄得團團轉。」

昭定帝略一思索,這話說得有道理。就憑那嚴宣徽長了一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那還不是說娶誰,就娶誰?

沉思了許久,昭定帝道:「我是不會把我的侄女兒嫁給一個能當她爹的人的。原本你也是個合適人選,如今看來,卻是仍有些老啊。不如就指給林逸風,也好平息平息他不能回臨風山莊的怒氣。」

黃立棠差點沒暈過去,泄氣萬分地道:「臣也只不過是虛歲三十。」

昭定帝瞪了他一樣:「那你虛報什麼年紀,難不成是嫉妒嚴宣徽比你樣貌年輕?朕的侄女青春正盛,定然不會許給一個老頭子。」

黃立棠連忙點頭稱是-

院子里,朱玉潤早已發現了嚴宣徽的異常,愁眉不展。

這下子嚴宣徽是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來,雖說可以將頭髮白推說成是為了替自己驅毒,可神仙堂有不老妖怪的傳言在外,如今嚴宣徽白髮赤眸,正是坐實了『妖怪』之名。

嚴宣徽的笑意在朱玉潤的愁容下漸漸凝結,聲音也冷了許多:「莫非我救了你,也不能抵過我的年紀去么?」

朱玉潤雙眸含淚,一字一句道:「宗室女子皆是身不由己。我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卻不能不顧我父母的。」

嚴宣徽攬住她柔聲道:「小潤兒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會儘力說說。」

垂下長長的睫毛,朱玉潤心頭卻有了不祥的預感——這下毒,似乎就是沖著自己來的。不管是誰中了毒,只要嚴宣徽出手解毒,就會容貌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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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不老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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