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灰濛濛的天空，透著詭異。弱水河畔、遍地殘肢，鮮血染紅了這片大地，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氣氛是令人窒息的靜。水若蘭右手執劍、單膝跪地，剛剛殺了一大波魔軍，震懾住了魔軍，現在有一大圈魔軍，圍著她不斷向前試探。

「嗬！」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魔軍，水若蘭嬌吒一聲，強撐著疲憊挽了一個劍花，劍氣所向，四周魔軍紛紛倒下。水若蘭無力的雙膝跪地，髮髻散亂，常年不染纖塵的素衣此刻沾滿了鮮血，一道道的刀痕，更使之顯得破爛不堪，她大口喘氣，全然沒了平時的雅緻清麗。戰鬥不知還要持續多久，而此刻她儼然已是強弩之末。

「她已經快不行了，大家沖啊！」有魔將如此喊道。她嗤笑，剛剛死在她手裡的魔將不下數十，所以剩下的魔將都畏縮不敢向前，只讓一些魔軍上前試探。再次揮劍殺了幾十魔軍后，她躲閃無力，終於被一魔將用魔器偷襲擊中，她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後倒去，心中蒼涼，這次只怕必死無疑。

「若蘭！」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聲音急促，聽得出主人的傷痛與焦急。頃刻間只見一天神踏水而來，身披金甲，面容冷俊，全身充滿肅殺之氣。他左手撈起將要倒地的水若蘭，右手執斧鉞，輕輕一揮、群魔碎滅。

天地間真正安靜下來，「若蘭，幸好你沒事。」朱寒衣緊緊抱住她，似乎要把她揉進胸腔，良久，聽見若蘭的輕咳后他才鬆開手，「你知道嗎？剛剛嚇死我了。」他聲音低沉帶一點沙啞，神情中滿是擔憂與驚悸。

「你放心，我沒事。」剛剛被魔器擊中，使她受了一點內傷，再加上長時間的戰鬥，水若蘭的聲音顯得虛浮而無力。朱寒衣聽得心疼不已，心中暗惱，若不是剛剛被嫦娥仙子絆住了腳步，他何至於如此姍姍來遲，路上他全力趕路，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讓她受了重傷。看著她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唇，他眼裡又多了几絲殺意：「我恨不得現在就去魔界大殺一番！」。聽到他的話，水若蘭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我真沒事，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不要忘了，今晚你還要去參加千年一度的蟠桃大會呢！」

聽到這話，朱寒衣面上現出幾分不情願，那些人笙歌漫舞、飲酒取樂，可他的若蘭卻要在這鎮守河畔、殺妖降魔，「唉，真是煩人，參加什麼蟠桃大會，還不如陪你在這聊聊天。」

「說什麼傻話，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到時候去參加蟠桃大會，記得給我帶幾顆桃子就行。」說道這，水若蘭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她帶著幾分傷感的說道：「從前從師尊那裡嘗到，可好吃了呢!」

朱寒衣深吸一口氣，說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你還是佛祖座下的若蘭菩薩，這天庭之人誰敢不給你幾分顏面！」

水若蘭伸出玉指覆在他的唇中央，「別說傻話，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若不悔，我亦無怨。」

朱寒衣聽了她的話后，不再言語，只用手指輕輕梳順她那散亂的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