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成魔

第六十九章我欲成魔

玄魔殿，玄夜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模樣。

他輕佻的看著蘇綰，看到她臉上那副悲氣沉沉的樣子莫名的有些不爽。

「喂，我剛才可是救了你，怎麼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這不符合你們這些自稱是正派人士的作風吧？」

蘇綰本來因為師尊的選擇情緒有些低沉，對於玄夜也沒有什麼心思應付，朝他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魔尊這次救我，難保不是為了再向我師尊索要什麼靈寶，我為何要感謝你？」

玄夜笑了兩聲，道：「還是你懂我啊！」

「你！」沒想到她還真說對了。

「本座聽說無妄宗有一株千年冰凌草，一直由雲堯那傢伙收著，你身為他唯一的徒弟，應該知道他把東西藏在哪吧？」

「我不知道，師尊平時從不告訴我這些。」

「是嗎？看來是不說實話了。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你開口。」

說完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顆丹藥，控住蘇綰讓她張開口直接給她吃了下去。

蘇綰咽下去后咳了幾聲，「你給我吃了什麼？」

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輕聲道：「這是真言丹，本座也只尋到了這麼一顆，就給你吃了。你看看，本座是不是對你很好？」

蘇綰聽見他說真言丹有一瞬間的懷疑，這東西吃了之後真的不能說假話嗎？這麼神奇的東西她從未見過。

「來，小桑桑，我們試試這丹靈不靈，畢竟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吃這種丹，還沒見過藥效怎麼樣呢！」

「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雲堯將那株千年冰凌草藏哪了？」

若要問別的什麼稀有靈植蘇綰還真不知道，可偏偏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冰凌草她還真知道。

「在凌竹峰后的玉石洞（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蘇綰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她心裡明明不是想說這個的，這丹這麼邪門！

「哈哈哈很好，也不枉我當初拿了一品靈芝去跟藥師老頭交換，看來還是挺有用的。既然我已經知道這東西在哪了，也不急著拿，不如我們再聊點別的？」

蘇綰警惕的看著他，雙手捂住自己的嘴，說話都有幾分不利索了，「我什麼都不想跟你聊！」

她現在這副模樣有三分呆萌四分無措還有六分可愛，玄夜忽然覺得逗她玩很有意思。

「我記得你是三年前進的無妄宗吧，看你這小身板，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

蘇綰有點慌，因為她說的是她自己的年齡，而不是秦若桑的。如果他再問一些別的，那自己會不會將系統的事情說出去？

「二十七？你看起來頂多也就十七歲吧！不過身為雲堯的親傳弟子，竟然還未築基，你是不是只顧著偷懶了？」

「我沒有，我就是吸收靈氣比較緩慢。」不能讓他一直問，不然指不定說出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蘇綰趁機反問道：「那你現在多大了？看你這面相，怎麼著也得二十二了吧？」不知不覺兩人像是拉起了家常，場面有點像相親現場。

「二十二？你也太小看本座了！本座今年正好兩千歲，怎麼樣，在本座這個年紀，兩千歲修為就已臻化境，是不是有幾分崇拜我？」

蘇綰驚的瞪大了眼睛，「兩千歲？」

玄夜自得的挑了挑眉，那意思彷彿在說，怎麼樣，厲害吧？

沒想到蘇綰下句道：「竟然這麼老？」

等等，師尊修為也是已臻化境，難道師尊也是個幾千歲的……老男人？

天哪，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這裡的修仙者都這麼長壽的嗎？

玄夜聽到蘇綰說他是老男人，面色一冷，頓時不高興了，下一瞬便到了蘇綰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雙肩，道：「你竟然說本座老？睜大你的眼睛再好好看看，本座老、不、老？」最後三個字他特地強調了一下。

「沒有沒有，我不是說你老，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個世界的年齡和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差距有點大！」

「你生活的世界？」玄夜很精準的抓住了重點。

蘇綰驚覺自己說出了心裡話，還將自己以前生活的世界不小心說了出來。她現在的感受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那你說說你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雖然她不想說，可是真言丹逼著她說。

「我生活的世界里人們能活到百歲就已經算是高齡了，像你這種活上千歲的人那就是怪物。」

聽著蘇綰說的倒有些新奇，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寰宇三千世界，來自其他世界聽著有幾分荒唐，但他聽說過曾經有人破開小世界跳入別的世界，看來確有其事。

「那你所在的世界里的人都很厲害嗎？修為比起高的有幾個？」

蘇綰覺得此時的玄夜像極了認真聽說書先生說書的聽眾，她道：「我們那個世界里的人不修仙，也沒有你們所謂的靈氣魔氣，我們只有空氣，當然了，空氣污染的時候還有霧霾。」

「何為空氣？何為霧霾？」此時的魔尊就像一個好奇寶寶。

「空氣就是、就是供我們呼吸維持生命體征的氣體，你也可以理解為靈氣。至於霧霾，就是指空氣中因懸浮著大量微粒而形成的混濁形象，你可以理解為靈氣中蘊含的雜質。我之前上大學的時候是在帝都上的，帝都的霧霾一到冬天特別的嚴重，沒有口罩都不敢出門，汽車尾氣也很嚴重，空氣特別差。」

「大學？帝都？汽車？口罩？這都是什麼東西？」

蘇綰撫了撫額頭，真沒想到這個魔尊骨子裡竟然是個天真的好奇寶寶，一點都不符合世人對他這個魔尊殺人不眨眼的人設認知。她就不應該說這麼多，只是一說到這些她總覺得格外親切就忍不住說多了。

她能怎麼辦？吃了真言丹的她只能一個一個解釋了。

「我這麼跟你說吧，帝都呢差不多就相當於這裡的一個城鎮，大學就是在這個城鎮里建的一個書院，讀了書便能增長知識，才能去找工作賺錢生活。你可以理解成這裡的凡界帝國。口罩就是一個能防止吸入霧霾的像面具一樣的法器。至於汽車嘛，就是你們這裡用來行走的法器，比如用來接送人的方舟法器之類的，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玄夜手指放在下巴上摩挲了幾下，沉思幾秒鐘道：「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那個世界是專門煉器的，聽起來靈氣也不夠濃郁，不如這個世界靈氣充足。」

蘇綰嘴角微抽，磕磕巴巴道：「你也可、可以這麼認為。」

「那你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為了救一個小孩，被車撞死了，死後就來這裡了。」蘇綰說完覺得有些不對勁，關於系統的事情她一個字都沒說，一定是系統將關於它的記憶屏蔽了，還好系統夠機智。

「就是相當於被你們這裡的飛行法器撞死了，死後來了這裡成為了秦若桑。」頓了頓他又道，「那你們那裡人的體質還真是弱，竟然隨隨便便就被一個法器撞死！」

蘇綰無奈扶額，兩個人的腦迴路都不在一個頻道上，這怎麼解釋？

……一個時辰后。

「所以你這麼廢柴是因為你們那個世界什麼都有？不會御劍飛行是因為有飛、雞？還有這麼厲害的雞？誰養的？」

「不是那個雞，是、是我們人造的類似鳥兒一樣的飛行工具，機會的機，懂嗎？」

「那你說的單身狗、是什麼狗，厲害嗎？」

「不是，單身狗不是狗，反正不是你理解的那種狗。單身狗就是沒有男朋友的意思，單獨一個人。」

「那男朋友又是什麼？是一種法器嗎？」

「不是，男朋友就是你們這裡說的道侶，可以談戀愛雙、修的那種。」

「哦~這樣啊，那這個談戀愛我知道什麼意思了，就是指男女之間的情愛對吧？」

「對。不過我們華夏人自古以來就不說什麼情愛，我們說恩愛。大約愛到深處變成了恩，你予我一份，我再還你一份，你來我往，相濡以沫一輩子。」

「有意思，這個說法我喜歡！」

一說起現代的事情蘇綰也有些停不下來，一面懷念，一面想念。她最掛心的就是爺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是爺爺將我養大的。爺爺他真的什麼都會，我就沒有見過爺爺不會的東西，只是我上了大學之後回家次數少了，都還沒來得及孝敬他就沒了小命。」

「那還真是幸福，本座倒是希望從來沒有過父母。」他說的輕飄飄，但聽起來總覺有幾分心疼，「不過還真是巧了，本座也有一個爺爺，只不過那傢伙一千年前就不知道跑去哪了，我找了他五百年都沒找到。等我找到他非得拔了他的鬍子！」

玄夜這一晚像個問題少年一樣問了蘇綰無數個問題，兩個人的距離莫名的拉進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敵對生疏，反而像朋友一般。

他對她的態度也變的親昵了許多，就像是得到了他的認可，被他默認成了自己人，她在玄魔殿住了下來。

接觸下來蘇綰覺得玄夜雖然已經兩千歲了，但絲毫不像那麼大年紀的人，世人該有的穩重他一點沒有，反而有幾分傲嬌和真性情，被他認可的人都重情重義的維護，所謂的囂張與輕佻都是他用來迷惑世人偽裝自己的假象。

總之，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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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中國人自古以來就不說什麼情愛，我們說恩愛。大約愛到深處變成了恩，你予我一份，我再還你一份，你來我往，相濡以沫一輩子——出自中華活頁文選第58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