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花謝花開
「金先生，我想去一趟洗手間！」將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服務員的托盤裡，她看向他，很有禮貌的敷衍道。隨著他漸漸點頭，她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而金月夜也走到座位席的孫昊峰身邊！
「柳柳呢？」孫昊峰看著金月夜在身旁坐下，目光掃了掃大廳，最終疑惑的定格在金月夜深邃的藍眸里，嘴角那妖嬈的笑仍舊存在，搭配著頭髮上的色彩，顯得異常美艷！
「去了洗手間！」挑挑眉，金月夜將酒杯放到桌上，與好朋友暢談起來！
而花柳柳卻趁人不注意，很自然的繞到陽台。肖孝培並未發現身後的她，雙手手肘靠在陽台上，望著遠處發獃。漆黑的眸嗅不到溫度，不知道此時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在想什麼？」她靠近他，唇角多出一記素笑，高貴的晚禮服將她絕美的身材拉的更為修長。她站在他的左側，單手靠著陽台，目光放遠。
其實肖孝培能夠出現在這裡，花柳柳也不是完全猜不到。金月夜的背景這麼龐大，認識他也是理所當然！
她的表情顯得那樣平靜，沒有因為被他看見什麼不該看到的而驚慌，也沒有因為底氣不足想要儘快解釋什麼。她就這樣笑起來，像一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的外人！聽著大廳里傳出悠揚的樂曲，她愜意的陶醉其中！
肖孝培側過頭，看到她閑暇的側臉，眼眸里滑過一些異樣的神情！他忽然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女人，從來就不了解！他完全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他曾經養育了五年的女人，如今……卻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想……」他神色淡然，嘴角沒有任何笑意，有了一絲落寞！撇過頭，目光隨著她落入遠處！一竄風吹過來，挑起了她兩鬢微墜的髮絲，搖曳著他細碎的酷發，身後的窗帘跟著晃動起來，只是輕輕的……輕輕的……
「我是不是該重新認識你？將所有的過去擦乾淨，用全新的視野去看你！」他埋下頭，深深的笑了起來，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抹笑究竟有什麼含義，是譏諷？是嘲笑？抑或……
如果他沒記錯，這大概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與她這麼平靜的呆在一起閑談，沒有相互挑逗，沒有相互諷刺，沒有相互吵鬧。只是單純的像個多年的老朋友，寧靜而讓人猜不透！
她輕笑起來，眼睛落在他垂下的頭上，他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抬起眸，卻撞上她那雙笑意盈盈的剪瞳！她的眼神清澈見底，光彩隨處可見，仍舊那樣純碎，沒有參雜一點污穢！
只是肖孝培不知道，花柳柳是把心裡對他的那份恨藏的深了，若要報仇，她就應該學會放下過去，不讓仇恨充斥著自己的雙眼，敞開心胸接納自己的仇人。這樣，她才會讓他卸下防備，在他成為軟肋的時候絕地反擊！
她是危險的，只是她危險的不明顯！她是可怕的，只是她可怕的不突出！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她依然會選擇待在他身邊，沒有他，又何來今日的花柳柳？是他讓她明白什麼是殘酷，什麼是現實，什麼是無情！
「怎麼忽然這麼說？難道你不認識我嗎？那麼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她輕笑起來，單手手背捂上自己的唇，眼角卻沒有看到笑紋，皮膚細膩又有彈性。
肖孝培愣住，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他記得以前柳柳也會笑，在他面前笑得那麼純真，臉上總是帶著那份幼嫩，只會在他面前出現的嬌柔！可如今，她仍舊會在他面前笑，只是那笑，為何讓他覺得生疏！那他忍不住蹙緊雙眉，感覺有些不悅！
究竟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
她的話回蕩在他耳際，讓他不知所措！也許……他們都變了！
「你看那隻蝴蝶！」她將目光放在外面土壤里冒出的一朵花上，上面有一隻蝴蝶翩翩起舞，想要停留在那片花上，可是卻遲遲不肯停留。周圍也有很多花卉，可是唯獨只有那一朵綻放的那麼美！最終，那隻蝴蝶只稍稍在這朵花上滯留片刻便飛到其他花朵上。
肖孝培看著這個場景，詫異的看向了她！
「那朵花就是當年的我，而那隻蝴蝶，就如當年的你！」她側過頭，筆直的迎上他的目光，笑不由心。隨後，她的眼睛又落到那片孤零零的花瓣上「它明明開的那麼美，蝴蝶為什麼會拋棄它呢？它明明可以將其他的花比下去，蝴蝶為什麼仍舊不知足呢？」
或許她真的是在為那朵花鳴不平，她和它的命運如此相似！如果喚作以前的花柳柳，也許真的就會傷心難過，可是現在，她只想嘲笑，諷刺那朵花的自作多情，不知羞恥！
「就是因為蝴蝶當年的無知，所以它最終才明白，誰才是最值得它去停留的花朵！」他看著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朵花，沉下眸色！
「蝴蝶真正醒悟的時候，花已經謝了，不是嗎？」她質問他，表情卻很平靜。
「花謝花會開！」他極力辯解，彷佛想要證明什麼。聲音很輕，嗓子有些喑啞，但卻那樣好聽。眸光里到底在閃爍著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再次重生的它，還是原來那個它嗎？要不怎麼會問，它……變了嗎？」她的聲音虛無縹緲，沁入人心底，撕扯著那顆平靜的心湖！這些話如此傷感，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掛著那份觸目驚心的笑？眼底也看不見任何波瀾，就連風也被她的氣質所吸引！
他猛然一陣，被她問的啞口無言！感覺她像是一個久經滄桑的老人，口氣老成又極富有經驗，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也許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再次重生的她徹底蛻變，不在是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乖女兒，但卻變得那樣引人注目，不單單隻是外貌，她有的更是內在美，那份氣質無人能及，那種感覺只有花柳柳一人才有！
無論如何，她現在是他的女人，是她承認的。不管她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她現在都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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