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忙碌
所謂這時候最能夠看到的就是各位街坊鄰居的臉色。
好奇居多，沒有放在心上的有很多人。
但是消息很快的就傳遍了，這農村裡，有個什麼事，不過三五個人一傳，那就在生產隊里傳開了，生產隊里一傳開，那整個村子就都知道了。
有些人還特意騎了個自行車過來問問。
「老嚴，你這改行了，瓦匠不幹，開始收螞蝗了，這是搞什麼？」
「老嚴，一塊錢一斤是不是真的，是真的，我就下田裡去抓了。」
「這螞蝗都能夠賣錢，也是稀奇事情。」
嚴宏軍是來一個告訴一個，這收購的牌子是自己請宋校長寫的，那麼就是真的，一塊錢一斤的螞蝗，誰來都是這個價，你有本事抓的多，那麼賣的錢就多，這抓螞蝗，簡單。
用點豬血染在茅草舀子上面，或者直接把那剛剛割下的稻草梗紮成一堆，貫點豬血，然後放在溝里，稻田水裡，小河裡，這螞蝗啊，就愛吸血，你怎麼弄，定然會把螞蝗吸引過來，一旦鑽進去，很難再從草堆里出來的，你只要過幾個小時去看下，然後收走其中的螞蝗，再想辦法弄點豬血放進去就行。
一個上午，問的人多，一直到了嚴誠他們家吃午飯了，有人來了。
是三隊的一個老光棍，人稱印大瞎子，其實一點都不瞎，只是喜歡戴個劣質的墨鏡，他是專門給人家辦百事幫忙的，抬棺材什麼的都有他，修個墳頭，或者老人過世，需要合葬遷墳什麼的，都會找他張羅。
他孤家寡人一個，村裡人都不會去招惹他，因為這人曾經用農藥把人家桑樹田的桑葉給灑了葯，導致一戶人家的春蠶幾乎死光，這種事情，乾的極為不地道，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得罪他，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旦跟他有什麼磕碰什麼的，那真的是要小心提防著點。
「宏軍吶，這是我抓過來的螞蝗，你有秤啊？」
趕在飯點來，老嚴同志自然不會捨不得一頓飯，喊著印大瞎子一起吃了個午飯，中午菜也簡單，自家的茄子炒炒，又燉了幾條小鹹魚，戶子（長得跟水瓜有點像）燒的湯，很鮮。
老嚴同志待吃完飯，拿出秤，在那口袋上面一勾，將袋子勾起來，一秤。
「喝。三十一斤六兩，算三十二斤，印大，這三十二塊錢，你點一下。」
為了做這生意，老嚴同志可是上午到商店去兌換了好幾百的五塊十塊還有一塊。
印大瞎子拿到三十二塊錢，立刻笑的合不攏嘴」宏軍啊，你等著，我再去抓啊。「
一看來錢這麼快，印大瞎子小自行車一踏，呼啦的就走了。
這消息像發瘋一樣傳播了出去，一下午，就連嚴誠都在忙碌，收螞蝗，然後用鐵絲一穿，直接吊在晾衣繩上，晾衣繩掉滿了，直接從心拉了一個尼龍繩，從電線杆上扯過來，就系在了堂屋窗戶上面的一個鋼筋條上面。
這炮製螞蝗乾子有幾種方法，昨天高德兵其實教過了老嚴同志，用水燙：將洗凈的水蛭放入盆中，突然倒入開水，淹沒水蛭2-3厘米，20分鐘左右待水蛭死後，撈出放在乾淨處晾曬。生曬法：將水蛭用線繩或鐵絲穿起，懸吊陽光下直接曝晒，晒乾即可。鹼燒法：將水蛭與食用鹼的粉末同時放入盆內，邊翻邊揉搓，待水蛭收縮變小以後，再洗凈晒乾即可。
嚴誠他們家可沒有那麼大地，也沒有時間去燒開水，雖然灶上有地火爐子，那是只要燒火，就會自己吸收熱量，爐子裡面的水就會燒開的好東西，但是這麼多螞蝗哪有時間去水燙，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鐵絲直接一穿，往繩子上面一掛，這大夏天的，溫度極高，尤其是午後一點到三點的時間，那是如同蒸籠一樣，螞蝗被鐵絲穿著，太陽爆嗮之下，也要曬到三天左右，這還是大夏天才能夠三天，若是冬天的話，至少4-7天才可以晒乾。
嚴宏軍是認真聽了高德兵的知識傳授的，螞蝗干度標準以手能折斷為佳，優質的螞蝗乾子呈自然扁平紡錘形，背部稍隆起，腹面平坦，質脆易折斷，斷面呈膠質狀，含水率在2%以下，並有腥味，有黑褐色光澤者為佳。
農村的都是野生螞蝗，這時候還沒有說興起人工養殖螞蝗，所以這幾乎都是優質的螞蝗，五斤螞蝗可以曬出一斤的乾子。
整整一個下午，嚴家忙碌的不行了，嚴誠只有去把爺爺奶奶喊來幫忙，這才算是稍稍忙得過來。
自己爺爺奶奶這時候都是七十多的老人了，但是農村裡的老人，七十多一樣挑糞幹活，身體很硬朗。
爺爺奶奶雖然不知道自己三兒子家這是幹什麼，只有奶奶嘮叨了幾句，爺爺什麼都沒有說，幫著嚴誠不斷的將螞蝗穿上，然後掛上爆嗮。
嚴誠已經不知道自己一個下午到底穿了多少螞蝗了，那鐵絲是用了數十米都不止，老虎鉗夾一段，往螞蝗身上一紮，一穿，然後把鐵絲彎個弧度掛在繩上就行。
看著那扭曲不斷的螞蝗，嚴誠是覺得無比的噁心。就算是戴著手套，都能夠感受到那軟嘰嘰的感覺，但是一直忙碌，也就麻木了，這可都是錢啊。
嚴宏軍臉上帶著激動，沒有笑，只是那熱的滿頭大汗，把白背心都濕透了，老媽看著那錢如同流水一般，嘩啦啦的全流走了，看著這掛滿了的螞蝗，心中其實是有點忐忑的，不過自家丈夫還有兒子都覺得這能夠賺到錢，那麼便由得他們了。
「奶奶和我幫忙，做布袋，他們三個準備收。」
傍晚，太陽沒有那麼毒辣，嚴誠和嚴宏軍以及自己爺爺嚴鳳美三人，看著這掛滿了的螞蝗，腥味甚濃。
老媽和奶奶去做布袋了，這些螞蝗要用布袋裝，然後外面還要用塑料薄膜裹起來，防止受潮，因為一旦受潮，長黃曲霉菌的話，這乾子就算是完了。不過眼下這些螞蝗已經曬死了，只不過水份還有，沒有完全脫水而已，只要把他們用布袋裝好，然後裹著塑料薄膜，懸空放在大蠶匾里，用凳子擱著，上面放上竹子，擺上匾子，便可以懸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