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彌山僧人
「我只是一品道人的外門弟子！」無涯此時倒是會說話，給師父一個天大的面子，一個外門弟子就能解決一族的危機，這多給師父面子，無涯心裏一喜，竟然笑着說出了口，嘴角一翹，像個虛偽的大人。
為什麼仙草靈族簡稱仙草族要找一品道人而不是其他高人，主要是九品道觀和仙草村是鄰居，方圓百里內也就這麼一個一品道人法力高強，深不可測。
「哦，原來這樣，道人果然不凡。」靈兒父親說道，「我猜測是妖族為了讓妖王儘快蘇醒或者等妖王蘇醒后恢復戰力才奪我仙草族的孩子，只是我有一個疑問，為何不抓我們成年的仙草族？」
無涯靈光一現，說道：「難道抓娃的妖族法力低微？」
「正是！」靈兒父親說道，「所以這妖族也知道我們仙草族在萬波大陸的重要性，不敢輕舉妄動，而且現在各方高人也都來保護。只是這妖人如同隱形一般，始終無法發現，孩子就這樣陸續一個個消失了。如果真的是法力低微那麼又應該很容易被發現才對。所以，就十分奇怪。」
「是呀！」靈兒的母親說道，「憑空消失，無緣無故，而且都是70年以下壽命的，這倒奇了，因為我們仙草族只有年齡越長肉身的藥效才越好。更何況村長大人1200年的壽命，早就與日月同輝，戰力非凡，經歷豐富，卻也不知這是為何。」
「師父不好了，那個僧人又來了！」仙草族一童子撞進門急着喊道。
「走，看看去！」草靈兒父親說完便率先走了，無涯等人跟上。
「貧僧來自化彌山，擅長降妖捉怪，我看這大街上長的差不多的小孩都是妖怪。」一中年的赤腳胖和尚笑嘻嘻地當眾自我介紹。
「哈哈，這和尚真逗，又胡說。」
「大師，你好，請問二番來到此地有何見教？」草靈兒父親名叫王草，是村中的護法，自然有資格管事。
「自從九陰山妖魔遁出世間，我們很多僧人都要下山也是為天下蒼生而來。雖然本村的人都是妖怪，卻都十分友善，這倒是奇了，咳，沒想到眼前的施主也是妖怪啊。」
「大師，我說你別妖怪妖怪的說的多難聽啊！」旁邊一圍觀的起鬨。
「待我做法抓幾隻妖怪給你們看。」
「慢著，大師！」無涯插言道，「那你可知我是人是妖？」
無涯覺得這僧人有兩把刷子，便想試探一下，自己很特殊，看這僧人怎麼說。
「你這小妖！還敢說自己是人。」
「哈哈哈」草靈兒笑了，無涯乃是半人半妖，不能全說是妖，如此說有點不嚴謹，而且說明這僧人亂講話。
「不過……」僧人話鋒一轉說道，「你這小妖妖氣衝天，若是這草靈族的妖精，那就一定是靈芝、人蔘之類的好苗兒了。」
「噗嗤！」草靈兒忍不住笑出來聲，心想還妖氣衝天，半妖的妖氣不會比妖足，人氣也不會比人足，不過草靈兒又突然愣住了，感覺哪裏不對勁，難道這個天然的半妖比普通半妖妖氣重？
「大師您能看到？」無涯又問。
「佛家奧妙豈是普通妖精能知道的，我自然感覺得到。」
無涯突然想起周天輪迴功，有點佛家意味，不過佛家好像「憑感覺」這東西不如自己有真本領來的好，嘴角一翹不再說話。
王草說道：「大師可知，現在是非常時期，還望大師能夠體諒下，少說些影響大家心智的話，如此這樣會影響大家的士氣，現在有妖怪在村中搗亂，已經失蹤五名幼年仙草族人。大師一身佛家之氣，自然知道順其自然的道理，休口是佛家的重要修鍊方式。」
「小僧法號不忌口，修鍊的是隨心所欲的法門，還望施主給與諒解，不過既然護法大人發話了，我自然要給面子，從現在起就不會再說什麼。」那化彌山僧人之前來過一次就和王草打過交到，知道王草是村中的護法之一，說完話原地打坐，不再言語，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就這一瞬間，無涯感覺到彷彿有一個巨大的能量場將大半個村子罩了起來，這種瞬間短暫的衝擊力彷彿來自於那和尚，自己腦海中背誦的周天輪迴功似乎有了感應，一道金光乍現又消失。
無涯一呆，看來這和尚不簡單，難道孩子失蹤和他有關？看着那胖嘟嘟的肉和尚，一點也不像什麼世外高人。
見那僧人不再像之前張揚和喧嘩，眾人散去，待眾人行得遠時，那化彌山僧人雙眼猛地睜開，盯着無涯的背影，嘆了口氣又閉目打坐，不再言語了，十分安詳。
回到小蘑菇屋草靈兒父親王草說道：「這和尚甚是詭異，說話啰里啰嗦，可祥和之氣卻很重，我仙草一族，對光的感受力最強，此僧道行不淺，也不知是敵是友。」
王草夫人說道：「如此祥和的僧人，十有八九也和其他名門正派一樣是來保護咱們的，惡人的煞氣是難以掩蓋的，除非修為高深。」
草靈兒說道：「那可不一定，沒準就是修為高深的妖變的呢，爸爸，你安排人盯着沒？」
王草說道：「這是自然，來了這麼多異客，必須小心，萬一這惡人就是打着保護的名義來抓孩子的呢？遠古傳說曾有一名仙人為了攻打臨國的城池，以攻打妖族借道的名義將鄰國城池吞併，這種事自古有之，不得不防。還有，雖然幼童失蹤，有異類在作怪，但也不得不防再有惡人行兇。」
無涯點點頭，說道：「今晚我便上街上假意找不到家。」
「那樣不太現實，這村子才多大，而且仙草族人平均壽命很長，幾十歲的人還找不到家不可能的。你就假裝和家裏鬧彆扭出去這樣最好。」王草說道，「這樣耍小孩子性是正常的」。
……
月上眉頭，仙草村家家都很擔憂，早早熄了燈休息。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敢讓孩子離開屋半步。卻在午夜時分，「嘭」地一聲摔門聲，一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孩哭着跑了出來，嘴裏喊著「我去奶奶家還不行嗎？」不是別人，正是無涯的表演。
無涯走在仙草村的小小街道上，偶爾能看到遠處的緝妖使在巡邏，故意躲著走開，故意走向無人的小巷。一個四歲的娃有這樣的膽子，的確不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
走過一個拐角感覺有個硬邦邦的東西猛地將自己夾起，向村外竄去，而那些緝妖使竟然沒有任何察覺，無涯心頭一緊，什麼東西抓着我？無影無形？這要是一般的小孩恐怕已經嚇得尖叫或者失聲，而無涯卻十分鎮定，身上有護體符，還有一品道人的標記，自然不用怕。
剛剛竄出仙草村，無涯感覺身後有一道人影，那人影在月光下袍袖飛舞，體態肥胖，竟然是那化彌山的中年人胖僧不忌口。
「哼，果然是這僧人作怪，一定是使了什麼妖法將自己拋向前方引導，自己保持距離逃脫干係，如此之法果然能瞞過人耳目，就算被發現也能全身而退。」
看來善惡本就不是表面的樣子，善往往是惡的最強大包裝。
跑了大約十里地鑽進灌木叢後面的一個隱秘山洞，無涯雖然被夾着卻未感覺到疼痛，那無形的硬鉗子似乎十分小心。難道是怕傷了肉身，影響藥效。
而胖和尚卻不見了蹤影，這就奇了。
待無涯細看之時，周圍竟然有五個仙草村的娃娃，模樣與那草靈兒差不多，三男兩女。「回來了！」一個仙草族童子說道，聲音不憂反喜。
「這個娃兒我們不認識啊！」另外一個童子藉著洞中的熒光石的光看到無涯后說道。
「啊！」一個同樣年齡不大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與仙草族人細嫩的聲音不同，帶有渾厚的音質。
「石隱哥哥！這個娃是人類的四五歲的娃，不是我們仙草族的。」一個仙草族娃娃仰著臉對着空氣說道。
「哎呀！我感覺和你們差不多就抓回來了。」
無涯本想開口，卻突然覺得此時說什麼都不太合適，靜觀其變，這裏面定有蹊蹺。
「咳咳！」正在無涯思索間，山洞內室傳來老者的咳嗽聲。
石隱哥哥在哪？難道是個隱形人？無涯不見石隱，但卻見幾個娃娃看像自己的身旁。看來定是隱身術之類的神奇功法了，這等高階功法不是常人所能練出來的，除非有通天徹地之能，可是通天徹地之能的人，恐怕這十里八里的距離一瞬間就到，卻奔跑了很久。
無涯被那隱形中的石隱拎起進了內室，內室有一張空蕩蕩的床，床邊一個臉盆，盆里有一些藍色的血。
「妖血？」
「咳咳」，床上又響起了咳嗽聲，臉盆里又多了兩口血，竟然也是一個隱形人，看這血應該不是人，而是妖族。
「祖爺爺，還差一個仙草族的童子就能幫你施展《六道輪迴訣》了，只要實施展六道輪迴訣，加上這冰藍草，就能消除你身上的鐘乳毒液……」石隱憂傷地說道，「可是這最後抓來的童子竟然不是仙草族人不會施展仙草族童子才會的輪迴決。待孫兒再給你請一個來。」
「不用了，你祖爺爺死定了。」
眾人回頭一看，洞口站着無涯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那化彌山的僧人。
「隱妖，尋找你很久了。」不忌口恨恨地說道，手中多出一串佛珠，佛珠閃著白光，在洞穴中非常耀眼，和尚並沒有廢話，佛珠「嗖」地射向那張床，床只微微動了一下，佛珠便停留在半空中，擋在了眾娃的面前。
「快走」一個嘶啞的老者聲說道。
「祖爺爺，我不走。」
「不走就來不及了，這和尚在你最後抓的娃娃身上做了標記。」
「想走，沒那麼容易！死吧。」話音一落，那佛珠發出妖眼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盛，然後又越來越暗，被一道道藍光壓住，僵持不下。
「顯出你的真身吧，老隱妖。」不忌口口中念念有詞，那串佛珠光芒四射，但在藍光中左衝右突難以突破，好似兩件法寶在鬥法一樣。
無涯出身澤海府，自然見多識廣，知道些仙家鬥法的事，而降妖術也非常奧妙，屬於一派仙法。
「妖僧，同為妖族，為何你總是咄咄逼人，老朽已經是將死之人又何必苦苦相逼？難道你非要讓我跟你拚死了才安心嗎？」
「哼，隱妖一族的後裔，十二仙人都曾仰仗你們渡劫，如此大的機緣我怎麼能錯過，恐怕這萬波大陸就剩你們兩個隱妖族人了吧？」
「不錯，所以……我的妖力有限，不忌口，請放過我孫兒一馬，我願受死。」
「祖爺爺，不要信他的，他言而無信。」
「是啊，他言而無信！」外面又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無涯以為是師父一品道人，卻不想這聲音並不熟悉。
不忌口聽聲音身上打了個顫。
那老者說道：「孩子們過來！」
眾孩童、無涯、石隱一起繞過不忌口來到洞口，洞口一老者那身衣着打扮無涯卻認得，是一名緝妖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