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午後的陽光

「牧師先生，早上好。」超凡者男子走進了教堂，坐到了約克翰旁邊，「對了，昨日忘記介紹了，我叫威爾斯，不知牧師先生怎麼稱呼？」

「喂！你來我們教會幹嘛！」

沐絲挺直身子，雙手掐著腰，若是在別的地方，她可以直接把威爾斯趕出去了。

「牧師小姐，來光明教堂，自然是為了聆聽光明的指引。」

威爾斯紳士行禮，又看向約克翰：

「牧師先生，不願意認識一下嗎？」

「我對你的名字不感興趣。」約克翰念完禱告，轉過頭，「你應該帶着議會廳的傳令，直接給我吧。」

「牧師先生行事可真是雷厲風行。」威爾斯微微一笑，拿出令紙遞給了約克翰，「會議裁決明天中午12點舉行，再次之前，西姆斯兩人將由裁決廳親自看管。」

「不行！你們不能帶走西姆斯他們！」沐絲嬌喝一聲，「你們以前那樣折磨西姆斯他們，誰知道你們還會做什麼！」

「牧師小姐，話可不能亂說。」威爾斯對着光明神像祈禱了幾句，「光明可以作證，我們可沒折磨過員工，西姆斯他們只是例行合同工作。」

「而且你放心，裁決廳會照顧好西姆斯兩人的。」

「你！！」沐絲怒瞪雙眼，小手高高舉起《光明聖典》。

「威爾斯先生，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挑釁光明嗎？」約克翰輕聲問。

「怎麼會？」威爾斯起身，恭敬的做了一個光明祈禱手勢，「我雖然不是光明信徒，但對光明可是非常敬仰的。」

接着，威爾斯看向西姆斯兩人：

「兩位，請吧，議會廳會給你們一個公平裁決的。」

「牧師先生！」西姆斯看向約克翰，着急喊。

「放心，光明注視着一切，他們是不敢對你們做什麼的。」約克翰溫柔笑着，揮出幾道聖光灑在西姆斯兩人身上，「你們只需安靜在裁決廳待到明日，便可以安全回家了。」

「我們相信你，牧師先生，同樣也相信光明。」西姆斯兩人點頭，對着光明神像祈禱了幾句。便跟着威爾斯離開了。

「前輩，威爾斯那個壞蛋真的不會傷害西姆斯他們嗎？」沐絲還是有些擔心，「會不會發什麼別的意外？為何不把西姆斯他們留在教會？」

「聯合商會選擇了按照規則，我們自然也會按照規則。」

約克翰揉了揉沐絲的小腦袋，輕語：

「放心，他們能用的也就利誘或者語言脅迫，只要西姆斯兩人不被所惑，便沒有任何作用。」

「好吧，真希望西姆斯先生他們能安全回家。」沐絲嘟起小嘴，眼眸依舊流露出擔憂。

早禱結束后，約克翰和菲菲又回到花園裏曬起了太陽。

菲菲身子飛到了達雅聖花的花蕊中，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勝訴之後，你準備怎麼處理雷霆礦問題？」

「還不一定會勝訴呢。」約克翰搖頭，「更何況，雷霆石肯定沒有明面上這麼簡單，需要吸收生命才能取得的東西，一般都隱藏着秘密。」

「只要是秘密，就一定會顯現。」菲菲小手杵著花蕊，抬頭盯着太陽，「那如果敗訴，你那位可愛的後輩一定會很難過的，你準備怎麼做？」

「敗訴只有一種可能。」約克翰微微揚起嘴角，也看向了天空太陽，「那便是他們不準備講道理了，到時候光明自然會用另外一種方法講道理。」

「在我成為超凡者前，我一直以為光明牧師都非常紳士。」菲菲『噗嗤』笑了一聲。

「那得看情況。」約克翰依在了椅子上，陽光從樹葉中灑下，樹蔭如星光一般，他打了一個哈欠，閉上了眼睛，「如果別人選擇暴力，光明也自然選擇暴力，用我們聖女的話來說，不管做什麼都有她兜著，一切事情拳頭最大。」

而後，兩人都開始了安靜的午睡。

今日沒有風暴聲，海鳥鳴叫不停從天空傳來，陽光非常溫柔，每一株花草都幸福的揚起身子，一切都非常美好。

期間沐絲來過一次，但看兩人完全睡死，便靜悄悄的離開了。

時間來到了下午，菲菲翻了一個身子，打着哈欠起身：

「慵懶的生活真是讓人愉悅吶。」

「如果可以，真希望每天都能這樣曬太陽，什麼都不想，誰也不去理，就讓腦袋空空的，就像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樣。」

「一個人總是會孤單的。」約克翰也打着哈欠起身，「世界應該熱鬧一些，有朋友，有家人，有愛人，更有喜歡的工作...」

太陽已經落到了海的另外一面，只有一些餘光能曬到院中，攀爬在牆上的凌霄花依舊揚著腦袋。

菲菲從達雅聖花飛到了約克翰肩膀上，突然輕聲問：

「瓊斯先生，你的夢想是什麼？」

「千萬別說拯救世界什麼的，我想聽一聽你自私的夢想。」沒等約克翰回答，菲菲又補充了一句。

「自私的夢嗎？」

約克翰溫柔看着周圍一切，從低矮的草坪到攀爬的花朵，從蓬鬆的樹冠到飄散的白雲，最終他看向夕陽：

「或許想把這個世界所有美麗的地方都走一遍，如果能帶上愛人和家人就更好了。」

「你呢？」約克翰看向菲菲。

「想好好讀書。」菲菲咧嘴開心笑着，像一個真正的女孩，而不是一位符文法師，「去中學認識一些朋友，去大學又認識一些朋友，如果順利的話，可能還會加入輕音社...」

「你吹奏什麼樂器？」約克翰輕聲問。

「小號。」菲菲眯着眼睛，幸福感從眼縫中流露而出，「只學了幾個星期，不過如今已經沒機會學習了...」

「不管是知識還是音樂，從我擁有傳承記憶那天，已然成為了各個領域的大師。」

菲菲的聲音突然有些憂傷：

「一切來的太容易，幾乎沒有真實感，無數記憶就像是放在腦袋裏的電影，雖然能隨時使用，但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瓊斯先生，你說我這是不是患得患失，或許無數人在羨慕我這樣不勞而獲呢。」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約克翰搖頭，「有的看中結果，有的看中過程，但不管是什麼，自己喜歡的永遠是最好的。」

「也是。」菲菲點頭，打了一個哈欠，「我去進行最後的晉陞儀式了。」

「注意安全。」約克翰溫柔輕語。

菲菲沒有回答，她已經消失了。

與此同時，沐絲跑進了花園。

「前輩，晚餐想吃什麼？」沐絲揮着手，小臉開心笑着。

「今天忙什麼了？」約克翰寵溺看着沐絲，「怎麼那麼開心？」

「嘻嘻，因為我今天幫了好多人勒！」沐絲幸福笑着，坐到了約克翰旁邊，扳着手指數着，「幫一個小女孩驅散了感冒，幫一家農戶治好了家畜...」

「而且還解決了一場惡靈事件呢！」

沐絲越數越開心，小臉完全寫着『快誇我！快誇我！』

「不錯。」約克翰自然不會吝嗇誇獎，「說不定很快就能成為神聖牧師了。」

「真的嗎！」沐絲小臉激動，頭上的馬尾辮躍動了起來。

「當然。」約克翰溫柔點頭，起身道，「今晚吃燒烤吧，順便叫上你的幾位老師。」

「好呀！好呀！我去準備東西！燒烤我可是很厲害的！」沐絲小腦袋用力點着，沒等約克翰回答，人影已經跑出了花園。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花園中架起了七八個燒烤架，人員來了三十左右。

其中有一半都是教堂的預備騎士團，雖然他們還沒有成為真正的光明騎士，但配上騎士套裝已然比肩低序列超凡者。

駐守的超凡者來了兩個，除了主持禱告的金髮男子『禱言者』外，還有一個女性神聖牧師，兩人似乎是情侶，看起來非常親密。

約克翰並沒有去打擾別人的約會餐時間，他與沐絲坐在一個位置，完全不用自己動手，小沐絲幾乎包辦了他的所有食物。

吃到半飽時，修女團展開了一場舞蹈，沐絲也參與了進去。

時間在歡快的氣氛中飛速流逝，不知覺間，月亮已經掛在了夜空的中央。

月光披在身上，約克翰甚至能感受到月亮在催促自己，他知道那是露娜前輩在提醒自己，別忘了去月亮上找她。

聚會結束后，約克翰回到了房間。

他拿出了一些這兩日在教會收集的記錄本，上面記載着雷霆石，雷霆礦脈，以及聯合商會的信息、

「聯合商會出現的時間，幾乎完全和雷霆石一致，這之間會有什麼聯繫呢？」

約克翰眉頭皺了皺，習慣性的用手指敲著桌子：

「而且，聯合商會的老闆太神秘了，幾乎沒有記載，能在混亂的風暴海域成立起一個大型商會，他真是只是一個商人嗎？」

「來了幾天了，寶藏皇帝和巫妖艾絲翠比都沒有任何信息，同時騎士團也沒有找到森娜弟弟的消息...」

約克翰抬起頭看向了窗外，看向了漆黑的夜色。

「似乎所有事情都隱藏在暗中，能引起寶藏皇帝矚目的寶藏到底是什麼呢？」約克翰摸著下巴，又拿出了艾絲翠比的超凡四件套，以及存放的盒子。

他目光看着盒子上的第五個儲槽，低語道：

「位置已經完全確定，等菲菲晉陞聖者就開始行動，我倒要看看你們全都藏哪裏去了。」

思考中，月色越來越弄，不需要睡覺的約克翰悄悄的離開了教堂。

約克翰來到了議會裁決廳，找工作人員問了幾句，便來到了扣押西姆斯兩人的住處。

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高處，透過窗子看向了室內。

西姆斯兩人沒有睡覺，眼神中全是掙扎的目光。

「希望你們別選錯結局，光明雖然拯救眾生，但卻不會拯救放棄自己的人。」

約克翰搖了搖頭，便離開了會議廳。

走在海岸線上，他目光看向了天空的雷霆石，他總感覺雷霆石不是石頭，而是一種活性物質，甚至有點像超凡生物的血肉。

「希望一切順利。」

嘟囔著，約克翰快速回到了教會。

剛進入花園，，約克翰就看到了坐在樹下的沐絲。

「在擔心明天的議會嗎？」約克翰走到沐絲身後，輕聲問。

「嗯，我害怕救不了西姆斯先生他們。」沐絲連忙回頭，「前輩你不休息嗎？」

「我剛剛出去了一下。」約克翰點頭，溫柔說，「你別太擔心，光明不懼任何人。」

「如果我們明天輸了該怎麼辦？」沐絲深呼吸了一下，眼眸閃過幾絲憂愁。

「那我就教你另外一個道理。」約克翰溫柔笑着，寵溺的揉了揉沐絲的小腦袋。

「啊？什麼道理？」沐絲好奇問。

「等輸了在告訴你，如果贏了，你就不用學了。」約克翰搖頭，然後嚴肅說，「很晚了，快去睡覺。」

「嗯！」沐絲點頭，起身伸了伸懶腰，「晚安，前輩。」

「嗯，晚安。」

看着沐絲進入卧室，約克翰才走進了自己房間。

第二日，天氣有些轉變，雨霧遮住了太陽。

中午十一點四十，約克翰帶着幾個沐絲以及幾個騎士來到了議會。

今天來了很多人，凡是風暴海域有頭有臉的勢力都派來了代表，甚至連科技與文化神殿都來了一人。

隨着人員陸續到來，中午十二點，裁決議會準時開庭。

判決的法官是一位超凡者，他把眾人看了一圈，便讓人把西姆斯兩人帶入了議會。

約克翰和沐絲都沒有說話，他們並不是律師，說話的是教會的專用律師，他不快不慢的講述著西姆斯這些礦工的遭遇，並把各種資料遞了上去。

而聯合商會的律師就是威爾斯本人。

「威爾斯先生，對於光明神殿所述，你是否承認？」法官看了一遍文件，看向了聯合商會。

「所述屬實。」維爾斯點頭，看向法官，「但對方律師說錯了一點，我們並沒有使用合同欺騙工人，對於保密信息我們與工人簽了另外一份保密合約，一般是不拿出來的。」

「所以，我們並沒有侵犯任何法律，我們所從事工作的每一項都是合法的，也都寫在了合同里。」

「我需要保密合同原件，以及當事人的證明。」法官看了一眼威爾斯，又看了一眼西姆斯。

「當然。」

威爾斯微笑看向了約克翰，並禮貌的點頭，然後遞上了文件。

法官看了幾眼，看向了西姆斯：

「西姆斯先生，在諸神的目光下，你必須說真話，請告訴我，你簽訂保密合同時，人和心靈都是完全自由的。」

「前輩，怎麼辦？」沐絲扯了扯約克翰的衣服，小聲問。

西姆斯抬頭看了一眼法官，又回頭看了一眼約克翰和沐絲，然後深吸一口，點頭道：

「法官大人，在諸神目光下，我所說必然是真話。」

西姆斯說着，看向了威爾斯，然後眼神堅定：

「簽訂保密時我的人和心靈都完全自由，我沒有受到脅迫，我清楚知道工作的所有後果。」

「怎麼會！」議員席位上，沐絲一眼不可置信，她起身大吼，「法官大人，聯合商會絕對威脅了西姆斯先生！我要求重新審查！」

法官沒有回答，他看向西姆斯，語氣加重了幾分：

「西姆斯先生，你有三十秒的時間思考，請在回答一遍我先前的問題，在簽訂保密合約時，你人與心靈是否完全自由。」

「法官大人，是的，我完全自由。」西姆斯與同伴點頭。

法官轉頭看向了代表光明教會的律師：

「光明教會反對無效。」

接着，法官端正身姿，敲動法槌：

「在諸神的注視下，我宣判，光明教會對聯合商會的申訴無效。」

「同時，議會將以欺詐罪起訴西姆斯和大衛，兩人涉嫌對約克翰牧師和沐絲修女進行欺詐，又因西姆斯和大衛隸屬聯合商會，約克翰牧師的賠償將由聯合商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