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7.

「人可以窮，志不能短！」

—1—

他覺得自己最近受罰睡沙發的頻率有點高。

又一個早晨，被阿謝從沙發上一腳踹到地攤上之後，他揉著自己落枕的脖子，提出了一個問題：

「能不能在客廳加個沙發床？」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錢我出。」

他自認自己還是有這個底氣的。

阿謝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不回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他在提上鞋跟出門的時候追著阿謝的後腦勺說：「那你自己去下單吧，多少錢回頭我微信轉給你，省得我挑的你又嫌丑。」

阿謝仍然沒有回答他，反而在電梯門口扭頭沖他笑了一下。

這笑容太過好看。而且溫柔。

他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把叼在嘴裡的三明治掉地上。

—2—

開會策劃組內會議偷偷打瞌睡的時候，他收到阿謝發過來的賬單。

一張可收納式單人沙發床，折后價兩萬八人民幣。

他直接把門牙磕在了會議桌上，睡意全無。

組長抱著保溫杯，表情滄桑：「年輕人，晚上好好睡覺，不要天天搞些花花腸子的，太傷身。」

D仔感同身受地摸著門牙說：「你們誰去看下王哥門牙還在不，我暈血……」

於是組花擼起袖子過來了，捏住他的鼻子，扳住他的下巴，上下左右檢視了一番，宣布：「沒事，牙還在，沒出血。」

他抱著嘴倒在桌面上哀嚎：「你們怎麼這麼沒人性呢？！」

「我們沒人性？」組花一派橫刀立馬的氣勢怒瞪他：「讓你偷睡夠意思了！剛才討論了些啥你聽見了不？偷睡就算了，還啃桌子。公司財產，啃壞了你賠嗎？」

他心虛地摸了摸會議桌上被他啃過的地方，癟癟嘴：「賠不起，最近卡債爆了……」

—3—

午飯時間，他坐在工位上喝水。

阿謝過來喊他：「走啊，吃飯去。」

他皺著眉：「你自己去吧。我不餓。」

「你不餓也得吃。」阿謝拎著他后領子把他從座椅上拖起來：「我想吃羊蠍子，一個人吃不完一鍋。」

「那……你可以叫沈總陪你去啊。」他哼哼唧唧地掛在阿謝胳膊上磨蹭。

阿謝手一松：「不去算了。」

「我去！我去！」他趕緊反手死死扒住管午飯的金主爸爸，差點沒跪在地上。

—4—

羊蠍子特別好吃。

他連吃帶拿連鍋里的湯渣都沒放過，打算放在公司冰箱第二天中午用微波爐熱熱。

阿謝在對面看著他，一臉哭笑不得。

阿謝說：「你能不能有點德行？我以後還想來這家店吃飯的。」

他緊緊抱著他第二天的午飯，宛如護食的流浪狗死死叼著來之不易的肉骨頭。

—5—

當天晚上，新的沙發床就送上門了。還自帶安裝服務。

說是單人沙發床，其實特寬敞，特舒服。

打從洗完澡，他就賴在沙發床上不肯挪窩。

「我以後再也不會落枕了。我要住在這個沙發床上。」

他已經完全把兩萬八的卡債忘記了。

「你不想回床上睡了？」阿謝靠在卧室門口抱著丸子，居高臨下看著他。

他癱在沙發床上，一臉天真：「這也是床啊！我以後都睡這兒了！」

阿謝盯住他看了好幾秒，「行。那你以後都睡客廳吧。記得還卡債。」然後就甩手進了卧室。還把門鎖了。

他在新沙發床上打滾翻騰到半夜，興奮得各種睡不著，有種第一次獨立自主的自豪感。

卡債算什麼。

不就是得不吃不喝還半年么……

人可以窮，不能志短！

—彩蛋—

第二天中午，他去公司冰箱拿他的羊蠍子，發現已經被D仔他們拿去會議室分而食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