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平息叛亂(上)

第八十八章 平息叛亂(上)

第八十八章平息叛亂(上)

古月遠、杜大可等人看着地上蔣翊的屍體,盡皆默然,心中亦悲慟不已。杜大可見景白撫屍痛哭,輕聲安慰道:「昭明君,還請節哀,觀塵君的後事該如何處理?」

景白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強忍悲傷,收起眼淚,啞聲道:「鳴喪鐘,以掌門之禮厚葬。即刻召集所有弟子,就在無極殿外面的廣場,我有話要說。」

九九八十一聲的喪鐘響起時,整個溟劍宗為之悚然,待大家知道是蔣翊隕落後,來不及心驚,便聽的昭明君召見,全都不敢拖延,立即從四面八方趕來無極殿。一個時辰后,無極殿外的廣場已是黑壓壓一片。

景白出現在廣場臨時搭起來的高台上,他的身影一出現,底下原本嘈雜的嗡嗡聲肅然一靜,很快偌大的廣場鴉雀不聞,唯有春日下午的風聲吹的衣衫獵獵作響。

溟劍宗七大長老均站在台下,端木涵、端木寧也在。景白從各大長老臉上看過去,說:「從今天起,我就是溟劍宗掌門了,諸位可有異議?」

古月遠、杜大可帶頭躬身行禮,「吾等參見掌門。」

眾人連忙有樣學樣,「吾等參見掌門。」一時聲震於天,就連端木涵、端木寧父子都不例外。

景白點頭說:「那好,我現在就號令所有弟子,即刻出發鹽江城,廓清叛亂!」

端木涵吃了一驚,小心翼翼說:「掌門,現在就出發嗎?」

景白神情嚴肅說:「不錯,現在就出發,我要連夜拿下鹽江城,絕不容忍端木信繼續犯上作亂!」

諸位長老被他的決定嚇了一跳,有人勸道:「掌門,平叛一事事關重大,還需從長計議啊。」

景白態度強硬說:「我意已決。我們這麼多人,又是師出有名,難道還怕區區幾個叛賊嗎?此事已經拖的夠久了,不能再放任對方繼續作亂,廓清叛亂就是要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我問大家,你們怕了嗎?」

眾人皆高聲回應:「不怕!」

其他有心勸阻的人被這氣勢如虹的場面鎮住了,沒想到景白如此得人心,可謂是一呼百應應者雲集,眾意難違,不敢再反對。

景白看向端木寧說:「曼成師弟,我欲以你為先鋒,你願不願意?」

端木寧心裏自是不願的,這不是讓他們端木家自己打自己嘛,可是景白初為掌門,此舉明顯是要拿他立威,他若是敢拒絕,還不知道景白要如何收拾他,剛才他可是看見了,蔣觀塵的屍體就在無極殿裏躺着呢,只得拱手說:「屬下遵命。」

景白頷首,看向古月遠:「古長老,安排下留守的弟子還有乘坐的法器,一個時辰后大家在城門口集合,前往平叛者,多發一個月月例。」

眾人聽到可以多領一個月月例皆歡呼不已,心想咱們這麼多人,傾巢出動對付幾個叛賊,又有昭明君坐鎮,簡直是三個手指撿貝殼——穩贏,因此人人都想跟着去鹽江城平叛,誰也不願留下來值守。

杜大可見此情景對景白說:「聞戰則喜,平叛已經成功一半,恭喜掌門!」

景白嘆道:「有什麼好恭喜的,不過是同門相殘罷了。」

杜大可哎了一聲,不說話了。

古月遠湊過來小聲說:「掌門,庫房空虛,那多發的一個月月例只怕一時拿不出來啊。」

景白拿出一枚細長形墨玉交給他,「古長老,這是開啟地下密庫的黑印,鹽江城你不用去了,等下你帶着度支堂的人去密庫看看,我曾經跟隨師尊到過裏面一次,其中有不少奇珍異寶,想必應付大家一個月的月例應該不成問題。」

古月遠鬆了口氣,說:「原來掌門心裏早有成算,那就無憂了。」

太陽還未落山,溟劍宗弟子乘坐法器浩浩蕩蕩向蒼瀾島港口進發,然後在港口換成靈船,半夜時分到達鹽江城城外,排開陣勢,將鹽江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端木信收到消息時已經睡下了,一邊穿衣服一邊聽端木楚說話,話未聽完驚的呆立當場,手裏腰帶掉了都不自知,「觀塵君死了,昭明君殺的?」

端木楚亦是駭得臉色發白,「對,就在今天,觀塵君一死,昭明君就帶人把鹽江城圍了。」

端木信還沉浸在蔣翊死亡的消息中回不過神,難以置信說:「昭明君何時變得如此心狠手辣雷厲風行了?」

端木楚急道:「大兄,現在咱們怎麼辦啊,昭明君把咱們圍了,這是要瓮中捉鱉啊!」景白連蔣觀塵都說殺就殺了,他們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

端木信強作冷靜問:「昭明君帶了多少人?」

端木楚一臉絕望說:「聽說整個溟劍宗弟子能來的都來了。」

端木信這下亦是六神無主,結結巴巴說:「傾巢而動?對付咱們百十來個人?」

凡是跟着端木信作亂的人只要登上城門,便能看見對面密密麻麻站着的溟劍宗弟子,足有數千名之多,實力差距如此之大,哪裏還有抵抗之心。

景白攜殺蔣翊之威,傾盡溟劍宗弟子,不惜殺雞用牛刀,就是要用此舉告訴端木信,放棄抵抗,任憑處置。

端木寧站出來喊話,要求見端木信。很快護城大陣打開,端木寧被請了進去。他在城主府見到了惶恐不安的端木信,也不客套了,開口便說:「大兄,昭明君派我來勸降。」

端木信知道大勢已去,宗門動了真怒,自己這點人手無異於螳臂擋車,根本不是對手,頹然問:「曼成,你實話告訴我,昭明君打算如何處置我?」

端木寧搖頭:「我不知道,昭明君沒說。大兄有什麼條件嗎?」

端木信咬牙道:「曼成,我知道強佔鹽江城犯了大忌,如今別無所求,只想活命,還請曼成為我求情!」

端木寧嘆道:「這是自然,咱們自家兄弟,必定儘力而為,保你周全。」

端木寧帶回了端木信的條件——束手就擒,只求活命。

諸位長老對這個條件十分滿意,皆表示能兵不血刃平息叛亂,善莫大焉。

景白卻說:「那唐堯城主就這麼白死了嗎?」

眾人面面相覷,想到唐堯因為對宗門忠心耿耿不肯附逆端木信而被殺,一時默然無語。

端木寧硬著頭皮勸道:「掌門,這個時候若是硬要殺人,只怕會激起對方誓死反抗之心,萬一拿城中無辜百姓泄憤,豈不是得不償失?不如先答應下來,事後再施以懲戒,要緊的是先平息叛亂。」

其他人也勸道:「是啊,掌門,大事要緊,先收回鹽江城,過後再量刑定罪便是。」

景白想到蔣翊臨死前的話,若是放過端木信,且不說唐堯城主在天之靈不得安息,叛亂之人依然活得好好的,如何震懾後人?心中拿定主意,淡淡說:「端木信不能活。」

眾人皆是一驚。

景白面無表情看着大家,「傳我的話,天亮之前獻城,只誅首惡,余者不問,若是有人敢殘害城中無辜百姓,格殺勿論!若是卯時三刻之前還不獻城,到時城破,別怪我心狠手辣行十一抽殺律。」十一抽殺律是每十個人分成一隊抽籤,抽中的人當眾行刑,這種抽殺的不確定性對叛亂者來說一種極大的震懾。

眾人見他連十一抽殺律都說出來了,知道不能再勸,唯有躬身領命。

景白見大家沒有其他的話,轉身離去。

大家看着他負手站在高處眺望鹽江城的背影,想到他今天的殺伐果斷,儼然又是一個景雍,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情。就連端木涵、史法見、徐錦飛這些自恃身份的長老,以後只怕都不敢輕易挑釁他的權威。

景白這邊靜靜等著天亮,端木信那裏卻是亂成了一鍋粥。想也知道,實力差距過大,誰也沒有誓死抵抗之心,問題是如何投降才能保命。景白的意思很明顯,卯時三刻之前獻城,只要端木信的命,過了卯時三刻,那就要行十一抽殺律了,到時人人都有可能被抽中死簽,一死一活的事,還用想嗎?除了端木信,人人都想趕快開門獻城,就連端木楚,都偷偷派人去關了護城大陣,準備迎景白等人入城。

端木信看着端木楚,臉色灰白說:「景白這招既高明又狠毒,這是要逼我自殺啊,就算我不肯自殺,下面的人為了活命,只怕也要親自動手。」

端木楚還能說什麼呢,唯有沉默以對。

端木信忽然問:「十一弟,什麼時辰了?」

端木楚說:「快到寅時了。」

「還有一個時辰。」端木信原本佔據鹽江城是想以此跟宗門談條件,最後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他鹽江城之主的身份,只可惜美夢還沒做醒,一夜之間就到了窮途末路,頹然在桌邊坐下,順手倒過一杯酒,怔怔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喝酒了。」

端木楚聽的幾乎落下淚來,「大兄,你逃吧。」

端木信搖頭說:「外面圍的跟鐵桶似的,且不說逃不逃得出去,就算逃了,又能去哪兒?從此以後被師門通緝,過着東躲西藏陰溝老鼠般的日子,再也見不得光?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趁著時間還早,陪我喝兩杯。」

端木楚只好在他對面坐下,完全不知道喝到嘴裏的酒水是何滋味。

端木信拔出靈劍,對着自己比劃了兩下,看的端木楚心驚膽戰。幸好他最後放下了,自嘲道:「咱們溟劍宗弟子的劍是用來殺敵的,用來自盡,不但玷辱了這把劍,而且損毀屍體,有礙觀瞻,還是算了。」

兩人一壺酒還沒喝完,只聽得城主府一片混亂,有人打開城門,端木寧已經帶人率先進城了。

端木信嘆道:「如此心急,一個時辰都等不了啊。」轉頭看向端木楚:「十一弟,你走吧,將死之人,死相難看,曼成會為我收屍的。」

端木楚含淚去了。

端木寧帶人闖進城主府時,端木信趴在桌上似乎睡著了,臉色發黑,呼吸斷絕,顯然早已服下毒丹。

「大兄!」端木寧跪在他身前,背對眾人,不願讓人看見他的悲痛,良久雙眼通紅站起來,抱起端木信的屍體找景白復命去了。

端木信叛亂到此為止。

此後便是一系列的處置,端木楚流放庫亞灣,其他幾個跟隨叛亂的頭目也多是流放孤島,普通弟子則罰去碼頭充作苦力,還要嘉獎唐堯城主之死,又要挑選合適的人擔任鹽江城城主。景白回到溟劍宗時,已是數天後,緊接着便是蔣翊的葬禮。

整個春天,溟劍宗都瀰漫在悲傷中。

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溟劍宗隕落了兩位掌門,兩位長老,景白上任后,亟須做的便是安撫人心,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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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最後一塊拼圖是西蜀浣花城的情節,但是離過年只有二十天了,年前應該完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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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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