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疑

第七章 可疑

那是一棟粉白色的三層建築物,歐式風格,窗戶垂掛着的綠蘿爬到了外牆,為陰冷的冬日平添了一分清新之色。

那分明是她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別墅!

關臨淵已經走進去了,她震驚過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與外面寒冷的氣溫截然不同,屋內開着暖氣,溫暖如春。

一樓的佈置和傢具擺設都沒有變化,和一年前一模一樣,她閉着眼睛都能清楚地知道什麼地方擺放了什麼東西。

只是站在門邊的女傭和管家都換上了陌生的面孔。

自懂事起她便在這裏生活,一花一草、一椅一桌都刺激着她的回憶,往事就如同被翻開的舊相冊,一幅幅畫面在腦內回放。

她咬着下唇,眼眶發熱。

「這棟別墅你買下來了?那我爸媽他們呢?」她下意識地問道。

關臨淵聞言,轉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你是不是以為這裏還是舟家?」

舟以雁其實在問完那句話時就後悔了,太過熟悉的環境讓她彷彿回到了舟家還沒衰敗的時候,一時忘卻了物是人非,他們早已榮華不再。

她感到一陣難堪,抱着寶寶立在門邊,覺得不只是關臨淵,連那些傭人都在嘲笑她。

關臨淵一邊脫掉外套交給管家,一邊繼續說道:「嫁到關家就是關家的人,別總想着找媽媽。」

舟以雁扁扁嘴,在心裏腹誹,這別墅明明是我舟家的。

管家這時候開口問:「先生,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用餐嗎?」

舟以雁被這聲音吸引,不由多看了管家一眼。

對方的年紀看起來比關臨淵稍大,長相俊朗,穿着黑色的合體西裝,臉上帶着彬彬有禮的笑,跟他們舟家以前的老管家截然不同,頓時讓她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關臨淵沉吟了一下,問管家:「她呢?」

管家說:「剛到不久,正在樓上收拾行李。」

舟以雁在心裏暗自打鼓,他們在說誰呢?然後突發奇想,難道是關臨淵的小情兒?

「準備開飯吧。」關臨淵沒有再問下去,徑自走向餐廳。

管家看到舟以雁還呆立着,便上前道:「小少爺交給我吧,請夫人先用餐。」

舟以雁對這位彬彬有禮的紳士生出了幾分好感,道了聲謝,讓他把寶寶抱走。

誰知道寶寶才剛離開她的懷抱,就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管家:「……」

舟以雁嚇了一跳,忙又抱了過來:「小寶寶,你怎麼又哭了?」

小寶寶回應她:「哇哇哇哇哇。」

舟以雁苦惱地道:「你再哭我就要跟着你哭了。」

關臨淵皺眉,對管家說:「上去叫人……」

「來啦來啦。」輕快的聲音伴隨着下樓的腳步聲,來人一蹦三跳來到舟以雁面前。

「咦?怎麼是你?!」舟以雁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震驚得無以復加,「你是他的人?!」

麥櫟不解地指著自己反問:「我是誰的人?」

寶寶:「哇哇哇哇哇!」

管家:「……」現在什麼情況?

關臨淵凍得要結冰渣的聲音響了起來:「先看寶寶什麼問題。」

麥櫟這才接過寶寶,熟練地翻開襁褓看了看,笑道:「應該是尿片濕了不舒服,鬧脾氣呢。」

接着就麻利地替小傢伙換上新的紙尿褲。

舟以雁看她行雲流水般的一系列動作,禁不住驚嘆:「你好厲害啊。」

「熟能生巧而已,你多練習幾次也可以。」麥櫟把襁褓折好,抬手有節奏地輕拍着他的小屁屁,不多久,小傢伙便漸漸收了聲,重新閉上眼睛睡覺了。

管家趁機為兩人作介紹:「夫人,這一位是先生特地請回來照顧寶寶以及教導您如果照顧寶寶的護士,麥櫟。」

麥櫟笑着接話:「今早關先生說要聘請我時我也挺意外的,但想到是照顧小舟的寶寶,我就沒有猶豫答應了。」

舟以雁當即又驚又喜,她落魄之後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了,難得跟麥櫟投緣,現在有她在身邊陪伴,在關家不至於孤立無援,再好不過了。

麥櫟沒有忘記舟以雁之前的話,問道:「你剛才說我是誰的人?」

舟以雁偷看了一眼關臨淵,見女傭已經上好了飯菜,他正面無表情地用餐,似乎並未注意她們,於是小聲道:「一場誤會,是我想歪了。」

麥櫟稍一細想,便知道她誤會了什麼,禁不住搖頭失笑。

舟以雁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也不開,想到要跟關臨淵同台吃飯,就更不想吃東西了。

「那夫人先到房間休息一下吧,行李由我來拿就行。」管家善解人意地道。

舟以雁的行李不多,就一個中號旅行袋,裏面基本上都是寶寶的東西,管家輕輕鬆鬆地提起來就往樓上走,她跟麥櫟落在後面。

從樓梯口數過去第一個房間是書房,再過去是她以前的卧室,然後是主卧,走廊盡頭是雜物房。

三樓是傭人房和陽光房。

經過她以前住的房間時,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問道:「我可以住這間么?」

管家直接走到主卧門前,微笑着說:「抱歉,先生替夫人安排的是這個房間。」

舟以雁沒辦法,只得跟過去。

主卧顯然重新裝修過了,佈置和擺設跟之前迥然不同,擺放了很多精緻的綠植,還有很多燈飾,牆上掛着以景物為主的壁畫,還算是她喜歡的風格。

「寶寶跟我睡么?」她在裏面沒看到嬰兒床。

麥櫟笑道:「寶寶在嬰兒房,由我來照顧,小舟你要坐月子,暫時不要操勞。」

舟以雁這才知道走廊盡頭那間雜物房已經改做了嬰兒房。

她走過去往裏打量了一番,感覺裝修風格很一般。

牆體基本維持原狀,雜物清空后,感覺挺寬闊,南邊加建了一個陽台,間出一個獨立衛浴,專為小寶寶設計,看着像嬰兒游泳館的設施。卧室添置了一張單人床,旁邊挨着嬰兒床,飄窗放了幾個脹鼓鼓的靠墊,跟她本來以為的可愛風格截然不同。

不過簡潔大方,也不錯。

管家放下行李,微微躬身道:「夫人有什麼吩咐嗎?」

舟以雁擺擺手,於是管家下樓去了。

麥櫟把寶寶放到嬰兒床上,然後才拉着她說悄悄話:「紀烽的眼珠有點偏藍,你說他是不是有外國血統?」

「紀烽是誰?」舟以雁一臉茫然。

麥櫟:「就是管家啊。」

舟以雁頓時恍然,接着回想了一下紀烽的眼睛,並沒有印象。

「我沒在意啊,下次我再好好觀察。」

麥櫟表示理解:「你是已婚之人,對別的男人不在意是正常的。」

舟以雁欲言又止,最後終究沒有解釋。

嫁人是事實,結婚證都領了,苦衷只能埋心裏。

舟以雁累了,沒跟麥櫟多聊,把自己關進房間。

這個卧室以前是她父母的,幸好重新裝修過,不然她住這裏肯定心裏不自在。

房間很大,她慢慢踱步,目光有意避開那張Kingsize大床,只要想到自己即將要跟那個魔鬼般的男人同睡一處,就鬱悶得想死。

東面牆壁是一個嵌入式的大衣櫃,面積大得驚人,她隨手打開一扇櫃門,就看到裏面掛滿了女性衣物,春夏秋冬一應俱全,都是當季新品,吊牌都還沒剪掉。

她愣了一下,隨即將另一扇櫃門也打開,便看到款式各異的手提袋整整齊齊地碼了六七排。

再打開一扇,五顏六色的圍巾和絲巾,感覺能開一間專賣店。

再一扇,皮帶、錢包、太陽鏡?!

再……

巨細無遺,連內內都有,可謂一應俱全,體貼入微。

「他……那麼有錢嗎?」這一柜子東西,量多質優,就算是舟家還沒敗落時,她也沒奢侈到這種程度。

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據她所知,關臨淵只是蘇木晟的貼身保鏢之一,至於什麼來歷,什麼身份,就不知道了,難道他其實是個富二代?

但不對啊,富二代不該繼承家業嗎,怎麼會給別人當保鏢?

那這個人的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自己該不會稀里糊塗地嫁給了一個不法之徒吧?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她感覺到自己被拖進了一個無底漩渦,表面風平浪靜,內里波濤暗涌,而她,無力掙脫。

舟以雁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先把這問題丟一邊。

她住院的時候一直沒有洗澡,因為傷口不能沾水,雖然天氣寒冷,不洗也沒什麼,但她總覺得身上髒的厲害。

出院的時候她特地問了醫生,說是可以洗,但時間不能太長,於是她便簡短地沖洗了一下、身體。

熱水澡非常舒服,洗完后她就開始犯困了。

她盯着那張大床猶豫了幾秒鐘,最終還是躺了上去,蒙頭大睡。

本以為沒那麼輕易睡着的,誰知道一沾枕頭就直接睡死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再醒來時,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她看了一眼壁鍾,竟然已經九點多了。

晚飯還沒有吃,肚子餓過頭了反而不覺得餓了。

那是繼續睡下去,還是起來?她一時陷入兩難的選擇。

就在猶豫不決時,房門把手突然「咔嚓」向下旋轉,隨即被一下推開。

她打了個激靈,循聲看去,就見關臨淵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經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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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愛哭,關少得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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