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麼是長大

季舒沒有說話，被季奶奶拿著紙巾擦著面上的眼淚。

季舒環視著看了看大家，發現大家都在看著她，心疼又無奈的樣子讓她才忍不住的想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可是，姐姐……

「好了，誰也不要說了，我們曦曦累了，讓曦曦上樓去休息吧。」季奶奶突然開口，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季奶奶在家中一向說一不二，就連季老爺子都得排到後面去。

季奶奶一放話，大家還沒有散，不過季奶奶已經帶著季舒上樓去了。

「我們曦曦今天受委屈了，奶奶哄我們曦曦睡覺好不好？」

季舒還在難過，聽著季奶奶哄小孩兒的語氣又突然覺得難過不起來了。

「奶奶，我都長大了。」她撒嬌道。聲音還是有點啞的，畢竟哭了一會兒的。

她低著頭被季奶奶拉著手，兩人慢慢的上樓。

「我們曦曦哪裡長大了，長大了，就該聽話的。」季奶奶這樣和季舒說著話，聲音溫溫柔柔的，慈愛極了，讓季舒突然就有些愧疚。

她可能真的做錯了，之前，大家都沒有和她說過這麼多，說的急了些，她一撒嬌，一委屈，也就過去了。

今天說的有點多，也就想要反思一下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過分了些，可是那時的喜悅讓她沒辦法去想那麼多，她只知道，這樣，可以讓姐姐為了她活著，努力的活著。

「奶奶，我是不是很自私啊。」剛到了季舒房間，兩個人還沒有坐下來，季舒突然很小聲的開口。

「奶奶，我也不想讓你們不開心的。」她搓了搓手指，聲音乾澀。

季奶奶拉著季舒坐下來，即使季舒這一年也沒回來住過幾次，她的房間總是乾乾淨淨的，床鋪溫暖柔軟。

「傻孩子，你怎麼會這樣想呢。」季奶奶嘆口氣，她又握著季舒的手。

季奶奶的手保養的很好，和季舒的手握在一起，還是很明顯就能感覺出不一樣的。

「這不是自私，只是我們曦曦還沒長大，還沒有學會去想更多。」

「奶奶，什麼才叫長大？」她已經快要二十一歲了，十八歲那年，成人禮的那一天，她以為自己長大了，奶奶說還沒有，不到二十歲，她從大學畢業，第一次設計出了一套首飾，那時候，她以為這就是長大了，可是奶奶說，不，還沒有，那時的她，仍然沒有長大。

她真的很想知道，在奶奶的眼中，什麼，才能算是長大？

大家都說她長大了，只有奶奶，總是告訴她，她還沒有長大。

她就像任何一個盼望著長大的孩子一樣期待長大，期待奶奶也說她長大，可是，她在奶奶的眼裡，仍然沒有長大。

好像一直都是一個小孩子，雖然很幸福，可還是期望被說長大。

季奶奶溫柔的看著她，「曦曦，長大不是說說而已的，什麼才算是長大，奶奶也說不清楚。有時候，可能就在某一瞬間，我看見你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會覺得，我的曦曦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