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戰事將啟
「啊！」一聲無比凄慘的慘叫聲，打破了本還算平靜的魔獸森林，擾亂了獸人前鋒軍先頭部隊的行軍步伐，也驚醒了躲在「震懾之路」路旁樹林中閉目養神的巴勒斯和傑羅姆。
「不好！慘叫聲來自坦克和蓋倫所在的地方！」巴勒斯首先反應過來，他拿弓的手一緊。
「怎麼回事？他們遇到危險了？」傑羅姆問道。
「不知道，慘叫聲不是坦克和蓋倫，但是不管怎樣，他們都危險了！」巴勒斯變躺為趴，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他們怎麼這麼不小心……」傑羅姆還未說完就被巴勒斯打斷。
「他們不可能出錯！一定是出現了其他情況！」巴勒斯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嗯，是我口誤了，但是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一動也會被發現的。」傑羅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坦克和蓋倫可是「巡遊者」，怎麼可能因為一些小事而暴露。
「先等一下，看看情況。」
「看什麼情況？這個時候還看情況？那怕冒着被發現的風險，也得去救戰友啊！」傑羅姆相比巴勒斯更加急迫，不拋棄戰友的心情充滿了他的胸膛。
「我的隊員我怎麼不會去救？」巴勒斯斜了一眼傑羅姆，他越發覺得以前看錯了傑羅姆，這人怎麼這麼容易衝動呢？難道是看小人書看得太多了的緣故？
「我是在等獸人先頭部隊怎麼處置這件突發情況，他們人只有這麼多，只要分兵去查看情況，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嘿，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到」音還沒消失空氣中，獸人軍隊卻發生了新的情況，傑羅姆無奈又帶點作怪的聲音，在停頓了一下后，再次傳了出來：「我想，你的算計，還沒開始就得流產了吧。」
原來，在「震懾之路」上，獸人前鋒軍的大部隊已經若隱若現起來，獸人軍隊的獨特的行軍行為，再一次打亂了巴勒斯的計劃。
「話說，獸人軍隊這樣行軍又是什麼道理？他們的先頭偵查部隊與大軍只相隔不到幾百米吧……」傑羅姆看到巴勒斯面對新出現的情況，沒做出任何反應，就再次出聲道。
「我們還有機會！」巴勒斯答非所問。
「什麼？」
「那些並非正規軍！」巴勒斯眼神爍爍。
「……」傑羅姆聽到后，也不做聲了，跟着極目遠眺，卻還是只看到些人影而已。
「基本都穿的帝國流出去的制式盔甲，隊形混亂，人員年齡不是偏老就是偏小，跟眼下的獸人先頭部隊差別無比明顯。雖然不知道獸人軍隊什麼打算，但是可以確定，新出現的隊伍並非獸人正規軍，至少不是精銳。」巴勒斯喃喃的向傑羅姆解釋了幾句，之後不再管這邊，開始專註於眼下的獸人先頭部隊。
巴勒斯眼神雖好，但是他之後才知道，這次他完全錯了……
獸人先頭部隊照着巴勒斯說的那樣，一分為二。也許是因為獸人知道慘叫聲方向的可疑目標並不多，所以他們只分派了一名偵察兵帶着10名步兵前往。剩餘其他人員，則集合在道路一邊，以近似圓形的方陣做防禦狀。
巴勒斯回頭看向傑羅姆，傑羅姆回以點頭示意。巴勒斯也不多言，起身就往樹下爬去，傑羅姆也立即跟隨而下。
由於懷疑天空中的魔獸是獸人眼線，巴勒斯不得不選擇行動較為緩慢的地面，而沒有選擇在樹林間跳躍行進。
「嗯？」當巴勒斯到達地面的時候，奇怪的看了看天空，他發現剛剛還在天空中盤旋著的飛行魔獸都不見了！
緊隨其後下來的傑羅姆，用眼神表示詢問。
巴勒斯搖了搖頭，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救援坦克和蓋倫，獸人派出探查人員的情況已經確定，哪怕再出現其他特殊情況，也無暇顧及了。
巴勒斯隨即帶着傑羅姆，迅速的向坦克和蓋倫的位置跑去。傑羅姆也不多言，跟着巴勒斯也跑動開來，一路上雖然發現巴勒斯帶的路線並不隱秘，但還是選擇相信巴勒斯，緊跟其後。
很快，他們就離約定地點不遠，這時巴勒斯卻舉手示意傑羅姆停下、隱蔽。
傑羅姆也不廢話，立即躲在了一棵樹后，因為他也發現了不對。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樣的濃度不像是一兩個人被利器割幾道傷口就能達到的，除非有人一身的血液噴灑到四周都是。
而約定地點的上空，此時還有一隻禿鷲正以某一點為圓做盤旋飛行。
巴勒斯心中一沉，慘叫聲跟坦克和蓋倫沒關係的可能性，已基本不可能了。
時間緊迫，巴勒斯取出專門用於短距離聯繫隊友的口哨，放在口中一吹，一聲如同某種鳥叫又有點差異的聲音在這片樹林傳播開來。
過了一小會兒，同樣的聲音，只是音調有點差異，從約定地點的側面響起。
巴勒斯鬆了口氣，也許情況並不太糟糕。
接着，巴勒斯先指了指天，讓傑羅姆注意來自天空的監控后，這才小心翼翼的向著聲音發出的方位潛伏了過去。
因為他們不止要防備天上禿鷲的監控，還得注意不發出聲響，引起未知敵人的關注，相對於剛才趕過來的時間，這次距離雖短，卻要花費了更多時間。
這一路上，巴勒斯和傑羅姆懷着高度警惕的心，不然一不小心行將踏錯，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未知敵人，獸人軍隊，甚至被血腥味引來的魔獸，都會如同見到獵物一樣，咬緊抓住，不死不休。
「嘶滋滋……吧唧吧唧……」在潛伏的路上，隱隱約約傳來某種魔獸撕拉獵物肉塊和吞食朵姬的聲音。每一次聲音的出現，都讓巴勒斯和傑羅姆的心一顫一顫的緊張收縮，而且他們還感覺到，每次聲音響動后，這片地方的血腥味好像更加濃厚了……
終於，巴勒斯和傑羅姆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口哨回復聲的地方。
他倆正想在四周搜尋一下時，頭頂上又一次傳來口哨吹出的鳥叫聲。
他倆一抬頭，看到了蓋倫趴在樹枝上露出的臉……
「你說什麼？坦剋死了？」巴勒斯和傑羅姆一爬上樹，就從蓋倫用哽咽的聲音說出坦克的死訊，他倆都無法相信，異口同聲的問道。
「組長，分隊長，坦克……坦克被……」坦克曾經對待蓋倫，就像哥哥對弟弟一樣，蓋倫雖然常常被坦克教訓，但是蓋倫知道，坦克那是對他好。這次蓋倫親眼看着坦克被殺，心情無比痛苦，之前還在忍耐著，直到見到組長后，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聲音也不停的哽咽起來。
「……」蓋倫雖未把話說完，巴勒斯還是懂了，他眼睛先黯然了一下，接着又怒目圓睜，雙眼透露出猶如刀劍般光芒的仇恨神色，用力咬着銀牙，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都鑲進了肉里也沒感覺……
「唉！坦克是怎麼死的？」一旁的傑羅姆看到巴勒斯的情形，先是重重嘆了口氣，之後用低沉的語氣問道。
「坦克……哼……被哼……」蓋倫語音哽咽。
傑羅姆先是依次將巴勒斯和蓋倫扶在樹枝上坐下，之後安慰的拍了拍蓋倫的背，這才說道：「平復一下心情，慢慢給我們說下當時的情況。」
「當時，我和坦克藏在隱蔽點，一個法師大人經過我們那裏，坦克認為那個法師很可能是我們帝國的人，就帶着我走出隱蔽點……」蓋倫冷靜了一下，開始敘述起當時發生的前因後果。
「狗屁的大人！」巴勒斯聽完，非常激動的破口大罵：「那個狗日的，就是跟着維納那個叛國賊的狗腿子法師！被老子射了一箭重的，竟然還沒死！」
「組長……你……」蓋倫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組長發這麼大的火，更是第一次聽見組長罵人，驚得他都忘記了傷心……
傑羅姆也無比吃驚，之前被自己人刺殺都沒見巴勒斯發飆……
巴勒斯火氣並沒發完，他站起來就一拳打向了樹榦，一拳未完，接着又是一拳。打擊的同時還嘶吼起來。
「老子當時怎麼不射死你這個狗日的啊！」
「組長，你該休息了，不然明天怎麼有精力訓練我們幾個？」
「組長，你幸苦了，後面的事就交給我吧！」
「組長，蓋倫那傢伙不開竅，必須得罵才行，你別生氣，我去教訓他！」
「組長，你也別心急，傑姆從小吃的太差，底子薄，得先讓他把身體養好，才能跟得上你呢。」
「組長……」
曾經的一幕幕，在巴勒斯一拳一拳的打擊樹榦下，如同放電影片段一樣，浮現在巴勒斯的腦海里。
坦克在組裏就是一個老好人的存在，別看他一副身寬體壯的樣子，心裏卻非常細心。巴勒斯現在想來，好像自從坦克到了組裏，都常常為着組裏其他人着想著……
坦克是個好下屬，而且更多的時候更像一個兄長……
「組長，你別再打了，你手都出血了！」
「巴勒斯，你再打下去，獸人軍隊會發現我們的。」
「老子就讓他們發現，老子還會宰了他們！」巴勒斯終於停下了打擊樹榦的手，雙目通紅的回頭看向蓋倫和傑羅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