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換裝
剛下計程車沒多久，薩妮就看到了一輛警車，可能是日常過來巡邏的，直接就路過了。
周圍低矮的樓房邊上，來往的人數不少，大多數人的穿著都很廉價，來去匆匆，唯一相同的特徵就是臉上都帶著麻木的表情。
嚮往發達國家，覺得發達國家肯定就能賺大錢，這是那些外來務工者和非法移民的真實想法，然而等他們來到了這個國家才發現，其實並非理想中那麼美好。雖然工資確實高了，可同樣物價、房租都相應提高，而來自發達國家對移民無形中的阻攔和歧視，想要提升自己的階層，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他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省吃儉用，把賺來的錢大部分郵寄回自己的國家，好讓貧窮的家裡過上好日子。
因為來自其它國家的外來務工者眾多，泛亞人在這兒的面孔並不少見，這並不是說這些外來務工者就都是泛亞人了，其實95%以上都是中南洋洲的人，只是中南洋洲與泛亞大洲在人種上都屬於黃種人，對白人的辨別能力而言相差不大。
「陳鉅」走在這裡，就不會太過出眾，僅有他一身穿著略顯高檔，不大符合此地的人設。
薩妮想開口建議，又怕觸怒了這個怪物，最後還是忍住了。
找了一間旅館，根本不用登記的身份證件，給錢就行，老闆懶洋洋地盯著老舊的黑白電視機，甚至都沒把眼神過多地放在兩人的身上。
「這是305的鑰匙，水是每天早上八點到八點半，晚上七點到八點，過時不候。」
老闆把鑰匙丟在髒兮兮的櫃檯上，拿走10克蘭的鈔票丟進柜子內，又把視線繼續放在電視機上。
薩妮並不建議，她把帽子拉低，找了一下來到305，插入鑰匙擰開房門進去，一股餿味撲鼻而來。
「該死的混賬。」
薩妮皺了皺眉，上一個房客在這裡顯然留下了「大戰」的痕迹，偏偏老闆就沒收拾過，一地的衛生紙與不知多久沒洗過的泛黃床單，無一例外在說明此地惡劣的衛生環境。
她已經很久沒在這麼惡劣的旅館居住了，以往她要「意外」的目標都是名貴人士，可從來不會來到這兒。
「先生，抱歉，我馬上就去換一處房間。」
她還可以忍受，但她擔心身後的這個怪物。
「陳鉅」掃視了一下房間，並沒生氣，「不用。」
他走了進去，站在房間中心不動，「需要……等多久？」
「這個，我們晚上再行動。」
薩妮咽了下口水。
「陳鉅」點點頭，竟然也不找地方坐下，而是閉上了眼，就這麼站著不動了。
很快，薩妮就意識到了，這傢伙真的就是個怪物。
絕對和人類的習慣不同。
哪有人提著箱子，就這麼站在房間，一動不動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雕塑呢。
這給薩妮的壓力很大，儘管那個怪物明明閉著眼睛，她也總覺得那個怪物是在盯著自己。
她渾身覺得不對勁，默默走進了房間，把買來的簡陋化妝盒打開，對自己進行了一定面容的修正。
這沒花太多的時間，等半個小時后，薩妮在鏡子中的形象就與先前大不一樣了。
用一些化妝品混合之後，可以成為簡易的染料，薩妮把頭髮染黑，鼻樑用陰影修飾，無形中會扁平一些，再把眉毛等一律染黑，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泛亞人的混血，她甚至讓自己露在外面的臉部和頸部肌膚都變黑了許多。
她很有信心，就算是站在那個老鎮警面前，他可能都會錯過而不自知。
比起其它的手段，正是這個拿手好戲，才是她最大的信心來源，她有信心成為「另外一個人」而不被發現。
對了，能不能給那個怪物化妝打扮一下？
薩妮有點猶豫，倘若能給他打扮一下，最大的漏洞就消除了。
她走出廁所，張了張嘴，最後說道：「先生，我可以出去一下辦件事嗎？」
她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陳鉅」會不會同意。
閉著眼睛不動的「陳鉅」，緩緩睜開了眼睛，薩妮不敢直視他，只聽到了他說了句「可以」。
這個怪物，就不怕自己跑了嗎？
薩妮惴惴不安地走出房門，走沒幾步，她又想著，是了，那個怪物當然不會擔心，他一定有辦法找到自己的，自己怎麼可能逃脫的掉，他給自己的腦袋可是塞進了什麼不知名的東西。
覺得前塵黯淡的薩妮，心情低落了一大半，出去沒過多久，她回來了。
按照「陳鉅」的身高，她給他帶來了一件黑棕色的夾克飛行員外套，一件牛仔褲，一件內襯，還有一雙牛皮靴子。
「先生，請您換一下衣服吧。」
薩妮緊張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給您化妝？您看，就是我這樣的，這可以給我們減少很多的麻煩。」
「化妝？」
「陳鉅」臉上始終沒什麼變化的神色，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在薩妮看來，這種表情還不如沒有，宛如一個怪物在學習人類的感情似的，說不出來怪異和違和，看得薩妮心中一顫。
「是的，化妝之後，其他人就不會注意到我們……我們之前暴露了，所以盡量不引人注意，才能完成您的目的。」
薩妮細心地為其解釋。
「陳鉅」沉默了片刻，點頭：「可以。」
雖然就此徵得了「陳鉅」的同意，薩妮也不敢真的和自己一樣耽誤半個小時給他化妝，只是稍微改變了下面容特點，但見過這個怪物的應該不多，有也是一面之緣？
總之，稍微化妝了，再換了件衣服，「陳鉅」至少與之前不大相同，畢竟在薩妮看來，先前的衣服在「陳鉅」身上並不怎麼合身，褲腳都是露了一小截的。
現在，則是完美合身了。
弄完這一切，薩妮拿著買來的食物一邊啃食，一邊來到窗戶邊觀察外面的動靜。
她還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怪物對放在面前的食物無動於衷了一會兒，過了許久，他抓起礦泉水瓶子一口喝乾凈，又把麵包直接扔進嘴巴咽下去，都不帶咀嚼的。
吃法之奇怪，讓薩妮目瞪口呆。
這怎麼能吃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