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處撒氣
穆春雨不僅嘴上說說，伸手就要去摸穆溫染兜里的錢，穆春雨是再也忍不住了，什麼時候擋路不好，非要在她著急有事兒的時候搞事？
心裡有氣，她臉色也不好看，在穆春雨的手就快要碰到她衣角時，咬緊牙關，用這具身體最大的力氣將穆春雨一個跟頭掀翻在地，疼的對方倒在地上嗷嗷慘叫著。
「穆溫染！你這死胖子！居然敢這麼對我，我現在就告訴奶去！」穆春雨哭喪著臉，咬牙切齒，跌跌撞撞爬起身來，捂著自己摔痛的膝蓋，瑟縮著一瘸一拐地往後退去。
沒想到這胖丫頭的力氣這麼大，今兒個真是找霉！她嘴上雖說不饒人，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穆溫染大步離開。
秦柳娘早就看呆了，木訥地站在一旁。
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家女兒在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以往見了穆春雨都是遠遠地躲著，如今竟然把她撂倒在地！
穆春雨攔不住離開的穆溫染，只能拿秦柳娘撒氣，指著她的鼻子就一頓臭罵。「看什麼看！剛才為什麼不攔著？真是什麼樣的娘有什麼樣的丫頭！」
「這裡怎麼回事兒？一大早的，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睡個踏實覺了！」不過她剛罵完一會兒，周氏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聽著極其不耐煩，忍著多大的火氣似的。
一見到周氏，穆春雨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淚撲上去就是一頓訴苦。「奶，你可算是來了，穆溫染這丫頭長本事了，你看把我給打得！」
說完，穆春雨就哭哭啼啼地將剛才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還不忘撩起袖口展示自己拿小小的傷口。
「您可不知道，秦柳娘家現在可有錢啊！這麼快就籌好了銀子，這不穆溫染這會兒正趕著去給穆大財主還債呢！」
周氏聽罷，綠豆似的眼睛一眯，心裡的算盤打得滴溜響，這倆口子也就靠著那幾個破銅板過活，哪兒來的錢給穆溫染贖身？
「秦柳娘，這錢你們是哪兒來的？」秦柳娘見周氏這一臉的狐疑，哪敢怠慢，急忙答了一句，是穆溫染弄來的，可沒成想更惹來了穆春雨的譏諷。
「什麼穆溫染弄來的？我看你們分明是偷的！指不定是偷的咱奶的！」
「不是的，不是的，這錢真的是染兒弄來的，絕不是……」秦柳娘苦苦辯解著，可周氏卻怒氣沖沖地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面頰上，沒多大會兒就起了個紅巴掌印。
「這小蹄子往哪兒去了？」周氏冷聲問道，穆春雨急忙往前邊一指，周氏冷哼一聲就往那處追去，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要是弄到手，還不是能吃香喝辣的？
穆溫染剛走了沒多大會兒，就被周氏給追上了，別看周氏已是老人，為了錢，腿腳可一點兒都不慢與她，眼看著就要追上穆溫染了，她急得大吼。
「小蹄子！你給我站住！偷了家裡的錢往哪兒去！」說罷，身子往前一衝，一把就結結實實攥住了穆溫染的小胖胳膊。
偷了家裡的錢？穆溫染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奶，說話做事兒得講證據，我什麼時候去過你房裡？誰知道你把錢藏哪兒了？這是我的錢！」
「你的錢！這麼多年真是白養活了，不知道咱家的錢都歸我管么？你這錢……也得歸我！」穆溫染聽著這蠻不講理的老太太總算說出了心裡話，不屑地笑了笑。
「錢都是憑本事賺的，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憑啥分你？」說完，她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周氏急了，看樣子這死丫頭的手裡還真是有錢，她嫁給那老地主與她沒什麼干係，但她身上的銀子可得拿回來！
周氏一咬牙，也顧不得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死皮賴臉地蹲下了身子，兩隻手緊緊抱著穆溫染的胳膊就是不撒手。「你這個死丫頭，必定是偷了家裡的錢，原本想你只要把錢還來，我就放你一馬，沒成想你賊心不改啊！跟我回去，我要家法伺候！」
這老東西還來勁兒了！穆溫染臉色一沉，不爽地看著她，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警告。「奶，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這偷竊十兩銀子也算是大罪，你要非咬定了是我偷的，咱衙門上見，別到時候查出來你無中生有，擾亂公堂，進牢里的可是您自己。」
周氏哪知道這些事，穆溫染剛說完，就感覺抱著自己手臂的手鬆了些許，這老太太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她頓了頓，接著問周氏。「既然你說這銀子是我偷的，那我倒想問問你，我一共偷了多少銀子，十兩？二十兩？只要你給個準頭，和我身上這銀子對上了，我也就認了。」
她說完，指了指大街上的圍觀百姓。「這些人都能作證，你也別怕我耍賴。」
周氏臉色鐵青，她自然是不能分辨穆溫染說的這些是真是假，可終究心裡害怕，拉著穆溫染的手也徹底鬆了開來。
氣氛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周氏眼紅地盯著穆溫染的兜，這十兩銀子的誘惑實在是大，但她卻又不知該如何拿到手。
兩人正在路邊上僵持著，穆溫染眼見著勝券在握，就等著這老太太自個兒離開，可不料，不遠處猛然響起的兩道驚呼聲卻讓她的成算落了空。
「染兒！」秦柳娘臉色發白，倉促地跑到穆溫染面前，母雞護崽似的將她擋在了身後，隨後跟來的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雖說身材壯碩，可面相一看就是個老好人。
不用說，這人一定是她的爹，因為還沒等她翻翻腦子裡的記憶，這人就已經衝到了周氏的面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真是對不住了，染兒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計較。」
「是啊，娘，這錢就算是染兒偷來的，她也有苦衷啊，誰願意嫁給那穆地主呢？」秦柳娘也跟著附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陣陣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