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孤獨(一)

第688章 孤獨(一)

第688章孤獨(一)

孤鷹和獨啄是在旅遊后的第二十天後,才按照路線開始環遊世界。

他們一開始在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方逗留許久,吹着海風曬著太陽,當然,紫外線很強,他們不得不塗防晒霜,以防臉上被曬出斑。

他們語言並不太通,所以一點點學習,好在馬來西亞華人較多,多數都會中文,只是購物的時候遇到的外國人居多,他們不得不學些簡單辭彙。

孤鷹對比獨啄會的還多一些,獨啄學習能力卻更強,兩人就在一邊旅遊一邊學習的過程中繼續上路。

還帶着只鳥,啊不,是鷹。

他們十分招搖,一個一頭白髮,面容俊帥,一個一頭黑髮,容貌漂亮,頭頂時不時地還掠過一隻成年鷹。

兩人一開始旅遊還很順利,他們去英國,參觀完之後,從倫敦到蘇伊士,逗留幾天後,又從塞尼山口到布林迪西,不是坐火車就是坐輪船,每次到站,兩人第一件事都是查看天上的鷹還在不在。

旅遊也會讓人疲憊,他們有時候會停留大半個月,每當發現錢快花完的時候,燕廷梟就非常及時地讓助理打錢過來。

獨啄相當懷疑他是不是在孤鷹身上安了監視器。

他們逗留時間最久的地方是在挪威,這是個極晝極夜的地方,有半年的時間全是白天,有半年的時間全是夜晚。

孤鷹覺得這地方有趣,他們到的時候是極晝,他非要等到極夜,想看看全天都是夜晚是什麼感覺。

後來,他終於等到了。

兩人一鷹度過了整整一個多月全天都是夜晚的日子,最後孤鷹受不了了,「難怪這地方一到極夜的時候,自殺率就高,走走走,不待了,再待下去,我也要抑鬱了。」

他們再次開始旅行。

好玩的地方他們會逗留兩三個月,不好玩的地方,只呆一周不到,兩個人身體素質都不錯,幾乎沒有生病,沿途只剩下吃喝玩樂,以及喂喂鷹。

他們時不時拍照片寄給燕廷梟,當然都是獨啄拍攝,孤鷹忙着享受。

偶爾在沙灘上,因為他的一頭招搖的白髮,吸引不少外國女孩來搭訕,可惜語言不通,對方不是法語就是意大利語,還有波蘭語,孤鷹懶得學那麼多語言,只能戀戀不捨地目送對方離開。

獨啄一開始見他這麼賣弄風騷還很生氣,後來搭訕她的男人也多了起來,她原本想拒絕,看到孤鷹在邊上臭著臉,她就故意不拒絕對方,跟對方輕聲用英文一問一答地聊起天來,聊的無非就是你從哪兒來,幾歲了多大了,有沒有男朋友等。

聊的時間久了,天上的鷹不樂意了,俯衝下來,煽動翅膀把人趕走,獨啄這才抱着鷹笑了起來,「你吃醋啦?」

孤鷹在邊上臭著臉把鷹搶到自己懷裏,「哼,就知道跟別的男人聊天,還抱着我的鷹幹嘛?」

獨啄覺得他這人真奇怪,反問他,「你不也和別的女人聊天了?」

「那是別人主動找我,我那是出於禮貌。」孤鷹訕訕地說。

「我也是出於禮貌。」獨啄原話送給他。

兩人談話談崩了,一隻鷹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哦,對了,它本來也不是人。

總之兩人吃飯時都互不理睬對方,晚上各自回房間,那隻鷹原本每天都陪着孤鷹睡的,這一晚,大概發覺獨啄心情不好,踱回房間的路上,竟然悄悄地跟在了獨啄身後。

孤鷹回到房間就開始念叨,「你說她什麼意思?她跟着我的時候居然跟別的男人說話?別人怎麼想?別人肯定以為我們倆是一對,那她這個行為就是給我戴綠帽?你說別人會不會笑話我?雖然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但是,她這個行為太不檢點了,你說對不對?」

他一扭頭。

好傢夥,鷹不在,門還開着。

門口站着個老阿姨保潔,聽他這麼問,點點頭,「對。」

孤鷹:「……」

那天晚上,鷹陪着獨啄睡的。

後來孤鷹發現,每當他和獨啄兩人「吵架」,鷹最後都會陪獨啄睡,就好像錯的是他一樣,氣死他了。

旅途除了遇到些不一樣的風景以外,他們還遇到不一樣的人和事。

有些是離了婚的伴侶一起出來旅行,說是因為婚前就一直說要蜜月旅行,結果一直拖,最後拖到離婚了,還沒旅行成,於是兩人決定離婚第二天圓了旅行的夢。

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細想起來,有些甜蜜,又有些難過。

有些是剛結婚的情侶,對旅程充滿了期待和開心,他們才交往三個月,但是閃婚了,因為覺得對方就是彼此未來的另一半,聊起這些時,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幸福。

還有些是朋友,有的處在暗戀,有的還在追求,他們每個人都有在旅程中奔赴的意義,有些願望很簡單,有些很難達成,但這樣才更有意義不是嗎?

但當別人問起孤鷹和獨啄兩人的關係時,獨啄大大方方地說,「我在追求他。」

車上一群人笑了起來,倒是鬧了孤鷹一個大紅臉。

獨啄的作風很大氣,她待人接物像個男人,孤鷹倒像個大少爺,本來他就是少主,被人伺候慣了的,獨啄凡事都親力親為,兩人這場旅行,一開始都是獨啄照顧他,後來,孤鷹在車上見多了幫女人照顧孩子的男人,也逐漸開始學會照顧獨啄——比如趁她睡着時,偷偷幫她蓋蓋被子。

再比如,在她快醒之前,把水倒好,然後立馬躺下裝睡。

等獨啄醒來時,他才會悄悄觀察她的反應。

他這個行為很幼稚,獨啄倒是還沒說什麼的時候,隔壁有人見獨啄醒了,還專門戳穿孤鷹裝睡以及他做了什麼事等等,聽得孤鷹不想裝睡,想原地死亡。

他們跨過印度洋,阿拉伯海到了孟買,因為周圍都是印度人,語言十分不通,他們只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開始再度出發,經過馬六甲海峽,到達孟加拉灣,繞了一圈到達香港,在香港玩的時間久了些。

因為獨啄說他們的語言很好玩,我喜歡你,不是我喜歡你,叫我中意你。

她讓孤鷹學,孤鷹不學,她就不停在邊上念,「偶中意雷啊。」

孤鷹沒反應,她就一直念,最後孤鷹被念得嘆了口氣,「知道了。」

獨啄這才湊過來問,「那你說一遍?」

孤鷹看着她的臉,張了張口,「……不會。」

香港呆了好幾個月之後,在冬季來臨之前,他們又趕緊飛往熱帶過冬。

過了幾個月的夏天之後,兩人心血來潮想去亞馬遜探險。

據說是世界上最大的熱帶雨林,森林茂密,動植物種類繁多,有「世界動植物王國」之稱。

他們對這趟探險準備十分充分,睡袋,雨鞋,手電筒,繩索,匕首,以及最重要的火種,打火機怕濕了點不著,他們專門從店裏買了以前古人用的火種,裝在封閉完好的竹筒里,打開輕輕一吹就有火。

兩人收拾妥當后就直接出發,到那邊之後,兩人才發現他們好像忘了至關重要的一樣東西。

食物。

他們帶了很多東西,唯獨沒帶吃的。

獨啄要下水去抓魚,孤鷹看着那麼深的河,往裏面扔了幾顆石頭,仍然不放心,還想再扔東西,就見一隻約兩米長的鱷魚大張著嘴浮出水面,大概是查看情況,片刻后,又緩緩沉下去。

孤鷹:「……」

他轉頭看向獨啄問,「這東西,我們好像咬不動吧?」

獨啄費解地看向他,「不是吃魚嗎?你要吃這個?我不一定打得過它。」

兩人的對話要是被別人聽到,估計要被當成神經病。

但是這兩人對完話,還抬頭看向鷹,似乎在徵詢它的意見。

鷹發出一聲長嘯。

孤鷹聳肩,「它也不吃,換別的吧。」

白天還好,到了夜裏,他們不敢睡在地上,睡袋全部搭在樹上,但是擔心樹上有別的動物,因此他們都是輪流睡。

有時候獨啄睡不着,兩人就靠在樹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餓不餓?」

「你餓了?」

「還行。」獨啄枕着胳膊躺在樹榦上,眼睛看着頭頂的星空,「這兒好像沒有雞,不然抓只雞熬湯不錯。」

「噓,別說話,好像有蛇。」孤鷹突然噓聲道,他靜靜聽着,果然聽到嘶嘶吐信的聲音,那聲音沿着樹往上爬,動作很輕,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獨啄把耳朵貼在樹榦上,聽了一會,她說,「跳樹吧。」

「啊?」孤鷹正掏出匕首,愣了一下,「雞湯換成蛇湯不好嗎?」

「蛇湯可以,這是巨蟒,感覺它好像想喝人肉湯。」獨啄說完把睡袋一卷丟了下去,隨後整個人抓起樹上早就準備好的繩子,輕輕一盪,晃到另一棵樹上。

孤鷹也趕緊盪過來,隨後拿電筒照了照,好傢夥,那蟒蛇幾乎和那棵樹一樣粗,這要是張嘴,能一下把他倆都給吞了。

再危險的狀況他們也遇到過,被奇奇怪怪的動物追趕着,兩人爬上樹才發現那動物也會上樹,最後兩人一邊商量著是把它弄死還是溜它一圈,讓它自己回去,結果還沒商議完,就見樹上一條巨蟒出現,一口把那動物給吞了。

孤鷹和獨啄見識到巨蟒的進食場面后,突然對蛇這種動物失去了想把它熬成湯的慾望。

兩人在森林裏度過了半個月的邋裏邋遢的生活,衣服半個月沒換過,臉也就河邊的水洗一洗,偶爾不敢靠河太近,就用樹葉上的露珠。

總之,他們這半個月來,過的相當於是野人生活。

每天上下爬樹,練就一身爬樹的本領,遇到打不過的動物轉身就跑,腿腳練得飛快,去找水喝時,還遇到了原始部落的人,對方坐在木筏子上靜靜地看着他們,那眼神似乎在考慮把他們倆清蒸了還是紅燒比較好。

孤鷹一頭白毛有點惹眼,獨啄一頭黑髮也很惹眼,那幫人不太確定這倆貨是人還是別的部落的,靜靜坐船走了。

獨啄等他們走了之後,說,「我們也應該在臉上划幾道。」

「然後加入他們?」孤鷹轉頭看着她。

「不啊。」獨啄問,「為什麼要加入他們?」

「那我們為什麼要在臉上划幾道?」孤鷹問。

「這樣我們下次遇到他們的時候就不會被他們用那種眼神盯着了啊。」

「……」

孤鷹居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兩個人互相幫對方畫臉,因為手頭沒什麼彩筆之類的,他們只能找有顏色的果子往臉上塗抹。

半個多月沒洗澡,兩人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互看對方的臉。

獨啄看了會說,「好醜。」

孤鷹:「……」

「你以為你多美?」他嘲道,「你看你的臉黑得跟什麼一樣。」

「我剛剛開玩笑的。」獨啄說。

孤鷹:「……」

他把綠色果子往獨啄臉上一抹,「我沒有開玩笑。」

獨啄:「……」

頭頂的鷹發出一聲長嘯,像是在笑。

孤鷹噗嗤一聲笑了。

獨啄盯着他看,孤鷹抿著唇說,「好了,我也開玩笑的。」

獨啄面無表情地用泥往他臉上塗了一把。

孤鷹:「……」

這一晚,他們進森林冒險,然後陷入了泥沼。

一開始是獨啄陷進去,孤鷹過來拉她,結果兩人都陷了進去。

「別動,越掙扎陷得越深。」孤鷹吹了個哨子,頭頂的鷹低空俯衝下來,盤旋一圈后,銜著樹上一根樹藤扔到孤鷹面前。

不等孤鷹拽著藤子出來,就見一頭渾身是刺,像豬又像刺蝟的動物沖了過來。

「……」

孤鷹看了眼獨啄,「我覺得我們可能要死在這了,你有什麼遺言沒有?」

獨啄想了想,「讓它先吃你吧。」

孤鷹:「????」

那奇怪動物身形跟牛差不多大小,呼哧呼哧喘著氣,看見前方有人,立馬就往孤鷹的方向衝來,臨到頭了,似乎發現獨啄的肉更香,又往她的方向沖,結果剛到跟前,四隻蹄子全陷進了沼澤里。

獨啄屏住呼吸,儘力把臉往邊上側了側,憋著氣道,「它好臭……」

孤鷹也聞到了,他伸手扯著那根樹藤努力把自己抽出去,咬着牙道,「忍一忍,馬上拉你出去,我們晚上吃烤豬。」

最後兩人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出來,當晚就坐在那吃了頓烤豬。

森林裏不少沒見過的動物,偶爾他們遇到老虎,以及像牛像鹿的動物,還有的尾巴很長,臉長得像一隻貓,身形卻比貓大了十幾倍,還有的長著一張老鼠的臉,身形像松鼠,皮毛比松鼠厚幾倍,生活在水裏。

他們目睹過被電鰻電死的動物,後來乾脆都不敢輕易靠近河邊,只用葉子接露水喝,倒是孤鷹被一隻蚊子咬過之後,忽然就昏迷不醒。

獨啄背着他在森林裏走了一天一夜,這才帶着他走了出來,剛出來就累得昏迷過去,昏迷之前,她衝天空的鷹打了個手勢,隨後意識陷入昏迷。

醒來后,兩人都躺在醫院。

孤鷹體內雖然清了毒,但到底拖延了一天時間,過了一周,人才清醒過來。

兩人在醫院住了小半個月,身體恢復了這才準備動身出發去下一個地方。

這半個月一直都是獨啄親力親為地照顧他,夜裏也守着他寸步不離,畢竟人生地不熟,他們在這地方只認識彼此,而他躺在那,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獨啄,而獨啄更不敢讓他一個人在病房,擔心錯開眼,他就不見了。

沒辦法,這裏的護士都喜歡用纏綿的目光看着孤鷹,搞不好下一秒,孤鷹就能被她們用眼神勾引到床上。

獨啄的語言學得很好,出來旅遊這兩年時間裏,她學得很快,偶爾可以和年輕的外國醫生聊些日常話題,每每這個時候,孤鷹總會不舒服地咳嗽。

醫生沖獨啄眨眨眼,這才離開。

獨啄雖然皮膚黑,但是長得漂亮,有種異域風情,這裏的男醫生大多都喜歡獨啄這樣有着東方面孔,又有着西方異域風情的姑娘。

加上她鍾情專一,一心一意地只守着孤鷹,任何男人見了都不由得對她產生好感。

半個月過去,已經有不少男醫生想親吻她了,獨啄去年旅遊的時候接觸了不少外國人,知道他們比較開放,遇到喜歡的就想親吻對方,她現在每次遇到,都是輕輕一笑禮貌拒絕。

倒是孤鷹一直不知道,後來有一天被他撞見,有個男醫生親了獨啄的左右兩邊臉頰各一下,獨啄居然還跟人有說有笑的,他當場臉就黑了。

「你跟那個男人交往了?」獨啄回來后,他就冷著臉質問。

「誰?」獨啄茫然。

「剛剛那個,親你的。」獨啄指了指她的臉,想了想,伸手用拇指使勁擦了擦她的臉。

獨啄恍然,「啊,那個醫生是法國人,這是他們的禮節。」

她想通什麼,看向孤鷹,「你也想要這樣?」

不等孤鷹反應,她已經湊過來,在孤鷹兩邊臉頰各親了一下。

孤鷹:「……」

他抿著嘴,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

孤鷹出發那天,心情已經和當初第一次要出發旅遊的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他想起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對新婚夫妻。

他們甜蜜又恩愛,對旅行充滿了新奇與嚮往。

現在,他的心情……好像也差不多這樣。

他看向邊上的獨啄,她正抱着懷裏的鷹,低頭親了親鷹的腦袋,隨後把鷹拋了起來,看見它飛向空中,這才轉頭看向孤鷹,「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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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絕世梟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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