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芷
一個人的生活是很自由的。
可以無拘無束的將換下的衣服鞋襪堆在一起等待積攢足夠多的時候一起洗；可以無限的玩遊戲追劇等可以玩遊戲直到肚子咕嚕咕嚕叫的時候再考慮吃飯的問題；可以在獨處的房間里把自己代入某個角色中，精神化身成為書中或者電影里的人物，說一些別人看起來腦殘的話……
只是兩三天後，等所有新奇慢慢消退，一個人躺在床上丟開平板或者投影，看著天花板，也會有些孤獨。
自由和孤獨，一直相伴我的左右。
睡到自然醒后，下樓跑步吃早點，回來看看資訊新聞，然後碼字；到中午下樓吃飯，溜溜食后回來玩幾把遊戲，然後繼續碼字；到了晚上吃飯遛食后回來躺在沙發上刷刷B站，等到十點、十一點之後，上床睡覺！
這種日子過得很是平淡，陳辭特別裝比的琢磨出來一句特別文藝的話：兩個人的平淡是生活的平淡，只有一個人的平淡才是心的平淡。
這種矯情的話不用解釋，同類的人會看懂的，不同類的人只會一臉問號的撓頭！
到了和李芷姐姐約好的時間，陳辭準時趕了過去。
相約的地址在一個京城東部區域的大樓下面，從陳辭所在的文化園區趕過去花了一個小時，扒拉地圖一看，離陳辭的學校並不是很遠。
提前十幾分鐘到了地方，陳辭找了個台階坐下來沒事發獃打發時間。
過了一會，有人從樓里出來，從身後來到陳辭面前，一條白嫩大長腿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陳辭抬起頭，是一個身材高挑，面色冷峻的戴銀邊眼鏡姑娘，一股職場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陳辭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就是陳辭？」姑娘開口道。
「是我！」陳辭起身應道，回問她：「你是李芷的表姐馮魚箋對嗎？」
馮魚箋點點頭，及腰的馬尾輕輕跳動，側頭示意陳辭跟著，道：「走吧，聊一聊！」
陳辭快步跟上，兩人來到樓下廣場外的綠化區域中踱步。
「你和李芷之間的感情事，本來我是不該過問的。」馮魚箋緩緩道，「只是李芷這幾天，非常傷心，待在我這哭個不停，我作表姐的，只好出來說兩句！」
陳辭挑了挑眉毛，沒有作聲。
「以前她經常跟我說起你，她跟我大概講了你們倆的事，說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瞞著她和其他女人曖昧不清。她想看你信息的時候，你總是不讓檢查，還老是跟她發脾氣！」她瞥了陳辭一眼，繼續道：「女孩子嘛，戀愛中總是患得患失的，偷看你信息是有點過分，但是這也是在意你嘛！不是自己在意的人，那個女孩子會這麼關注呢？對不對？所以你作為男人，這應該多給一點關愛，多一些坦誠，打消她的懷疑不久好了嗎？何必因為這點小事鬧的這麼不愉快呢？你們為了這點事，連畢業后同居的房子都租好了又分手，幾年的感情毀於一旦，多可惜！你說是不是？」
陳辭挑了挑嘴角，沒有作聲。
「你看上去濃眉大眼的，不像是個小氣的傢伙！李芷現在就呆在我那兒，去吧，是時候拿出你們男人寬廣的胸懷了，讓李芷看看你有多棒！」馮魚箋一臉堅定的鼓勵道。
這讓陳辭想到了初中學校運動會上握著拳頭用力揮舞著大聲呼喊著給站在三千米長跑線上滿臉不情願的陳辭打氣的班主任，她們是如此的相似，滿臉鼓勵背後都隱藏只有陳辭能清晰感知的威脅！
「我的錢呢？」陳辭已經看穿她的花言巧語，直奔目的！
之前讓指導員秦新晴說謊話，現在拿房租勾引自己，你真當我陳辭是個傻子啥都不知道嗎？陳辭心裡冷笑，雖然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想幹啥，但是我陳某人透過重重的迷霧，一眼看穿了事情的真相：你在騙我！
如果不是因為太多次撥打房租公司電話被列入黑名單不再接聽，原本已經拿回租金一事已經死心的我太缺錢，我怎麼會傻乎乎的重燃了一絲希望，還抱著對人與人之間最後一點信任來試一試呢？
「你先去看看李芷，咱們再談錢的事！」馮魚箋嘴角微挑，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
呵！女人，你是在威脅我！你這是在玩火！
陳辭心裡一股無名之火竄了起來！
「行！」陳辭答應了，心裡流著淚暗自唾棄自己沒有出息！
最近搬到學校外面住以後，算了算日常花銷，看一看自己錢包的餘額，再一對比某款自己中意的最新款旗艦版智能頭盔式顯示器的價格，實在是捉襟見肘啊！
頭盔式顯示器啊，自己大一的時候就想買了，結果省吃儉用攢了一年，已經攢夠了普通版本頭的錢，眼看再使勁拱一拱就能拿下旗艦版本的頭顯了，結果大二有了女朋友！
想一想都是淚呀，有了女朋友哪裡還能存的住錢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存款像開蓋后倒立的礦泉水瓶子一般那水噸噸的流啊，然後自己的血壓像是坐了竄天猴似的飛速的上升！
好難過的，庫存全沒了，真的是一滴都不剩呀！
所以宿舍里每當看見方醒戴著頭顯玩遊戲的時候，只能玩玩自己那副智能眼鏡的陳辭都有種發自內心的感嘆，『好豬落在了白菜手裡，好頭顯戴著了菜鳥頭上！』
陳辭跟著馮魚箋往樓上去，路上左思右想，他總覺得不穩妥，拉住她說：「你說你拿到了我的租金，拿出來證據讓我看看吧！要不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呢？！」
馮魚箋停下腳步，眯著眼看了陳辭一眼，冷笑一聲，再眼鏡鏡框處輕按一下，然後伸手在眼前虛空點幾下，一副圖像從她眼鏡某個位置照了出來，映在走廊的牆上。
那是個人餘額的界面，陳辭掃了一眼，七位數，開頭數字是5，沒有小數點。
富婆！這是陳辭第一想法！
我不想努力了，這是陳辭第二想法，然後被迅速捻滅了。
「那就是沒有嘍？」陳辭的自尊心被激發了出來，沉聲道：「我不想要你的錢！我只想問，我的錢是不是拿出來了！」
馮魚箋挑眉道：「白紙黑字的合同，那份錢你拿不回來合法合理，那還是你的錢嗎？不管我有沒有拿出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陳辭啞口無言。
我就是個傻子，不懂法，來回的被你們欺負！
他心裡憤憤然，心裡無能狂怒！
等馮魚箋停在一個房間門口，她看著陳辭道：「那份錢我是真的拿回來了，但是我不給你的話，那就不是你的錢！不過你要是把事辦的漂亮了，那錢就是你的了！」
陳辭有些猶豫。
馮魚箋對著門前智能鎖刷臉解鎖，然後推了陳辭一把，小聲道：「好好表現！我在樓下等你！」
陳辭一臉無奈的，半推半就的進了房間。
客廳坐著兩個人，靠著軟墊看影視劇，聽見這邊的動靜扭頭看了過來，李芷和秦新晴！
「你怎麼來了？」李芷睜大眼睛驚訝道。
陳辭想了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是為了你來的？有點不要臉。
說是為了錢？那就太傻幣了！
「額！我看累了，我回房間休息會！」秦新晴很識趣的起身離開。
「你來幹嘛！？」李芷又開口道，語氣很沖，看樣子余怒未消。
「我也不想來，只是不來不行啊！」陳辭話里避重就輕，他不想在這和李芷來一場罵戰！
李芷皺著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哎！我大老遠跑過來，你就這種態度對我嗎？」陳辭從另外一個角度發難，試圖搶佔道德高地：「
我辛辛苦苦跑過來，口乾舌燥的，你就想著責罵我，拿我出氣嗎？
這不是記憶中的李芷！」
李芷臉上的怒氣慢慢的收斂，冷哼一聲，道：「有事說事，別說這些有的沒得！」
「口乾舌燥！我口乾舌燥！明白了嗎？」陳辭一臉失望的強調，道：「這就是你的態度，還真是讓人心寒！」
李芷瞪了他一眼，憤憤轉身，拿來一大瓶飲料丟在陳辭面前的桌子上：「夠你喝了吧！」
陳辭把面前倒下的瓶子扶正，嘆息道：「瓶子啊瓶子，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得親一個！不是我耍流氓，而是我實在沒有杯子呀！」
李芷翻了個白眼，轉身又去拿杯子。
噸噸噸，陳辭喝了一大杯飲料，長舒一口氣，低著頭手握著杯子慢慢轉動它，似乎在醞釀語言。
李芷眼鏡看著掛在牆上正在播放影視劇的幕布，餘光卻不時掃過陳辭。
兩個人都不說話，客廳里只有影視劇里的聲音。
良久，陳辭緩緩開口，語氣猶豫道：「我想……」
「想都別想！」陳辭剛說兩個字，李芷就飛快的打斷了他。
「額！」陳辭撓了撓頭，他本來想說的是：既然你現在看上去還不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不會原諒你的，誰讓你罵我那麼狠！」李芷把臉扭開，把後腦勺對準陳辭。
你這是在給我台階下嗎？陳辭心裡冷笑，我還就不下了呢！
「嗯！我明白了！」陳辭點點頭，站起身來：「既然這樣，那我走了！」
Σ(°△°|||)︴李芷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