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場
蒼涼的戈壁上萬馬奔騰，殺聲震天，激昂澎湃的號角與戰鼓聲中，巨猿兵、重騎、輕騎、步兵……數萬人馬敵我不分的已經徹底攪在一起，喊殺聲響徹雲霄，在巨猿和巨象面前人類的渺小顯露無疑，但人類的頑強與前赴後繼卻硬生生的阻擋了敵人前進的腳步。
綿延數里的戰場上敵我雙方殺得難解難分，敵人的巨猿兵雖然只有不足千人，但卻可以一當十，手持長柄闊刀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幾乎無人可擋，甚至可以獨撼輕騎，一刀下去，連人帶馬一起劈成四段……
敵軍強橫驍勇，我軍雖倍余敵軍，將士奮勇殺敵，卻難擋敵軍狂沖之勢，最終能否擋住敵軍卻還是個未知數……
「我」站在高坡上冷眼看着腳下的戰場，不時的下達命令，調整調整部署，雖然形勢危急，卻也能泰然處之。
就在此時，已經有敵人的小股騎兵繞過戰場衝到高坡之下，離「我」不足百步，帥衛營正在攔截，輕騎護衛已經從兩翼前出隨時準備增援，弓弩手開弓放箭，箭矢如雨般散射向敵人。
「大帥，給我一哨人馬，我去滅了這些散兵游寇……」一名將官大聲請令。
「我」沒有說話，依然盯着主戰場，絲毫沒在意即將衝到身邊的敵騎兵。
「嗖……」一支透甲箭從我身邊飛過，「我」身後的一名掌旗兵被刺了個對穿，「咕咚」一聲栽下馬……
「轟……」兩名手持巨盾的盾牌手擋在我的面前。
「暗箭傷人……」副將大怒，摘弓搭箭，稍稍上揚射了出去，箭矢如流星一般飛向敵陣，那名放冷箭的輕騎被射穿了腦袋。
「好箭法……」眾將官一陣歡呼，士氣大振……
戰場上殺聲震天，敵軍雖狂勇，在我軍數量優勢面前卻也漸露頹勢，本來橫衝直撞一路殺入陣中的巨猿兵在弓箭手和長槍手的夾攻之下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已不足三百，也大多如刺蝟一樣渾身插滿箭矢，正在被大群長槍手分割圍攻，被全殲只是早晚的事兒。
就在我軍準備大舉反擊的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嗡嗡的號角聲，緊跟着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大排黑影，距離很遠，一時間竟然完全看不清來的到底是什麼，但「我」心中一沉，知道最終的決戰時刻到了。
「是飛虎騎……」有人驚呼道。
「傳說是真的，真的有飛虎騎。」
「據說八百飛虎可低十萬雄兵……」
「據說敵有三千飛虎騎兵……」
「飛虎對天狼……剋星啊……」聲音中滿是絕望。
隨着敵軍戰鼓聲，無數的飛虎騎兵開始加速重逢，大地開始震顫，虎嘯龍吟之聲不絕於耳……
「調機弩營……」沉吟片刻之後「我」對傳令兵說道，「眾將官……」
「我」的話說到一半就感覺肩頭一震，在一陣驚呼中我轉頭望去一支弩箭正插在肩膀上，幸有護甲刺入不深。
「潛入者……」副將已經催馬沖向被親軍護衛制服的手弓弩手，手起刀落將其斬殺當場。
直到這時「我」才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跟着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恍惚間我聽見有人喊道：「弩箭有毒……」
無邊的黑暗中，劇痛開始擴散，從肩膀傳遍全身，然後又慢慢聚攏，最終集中在頭上，那種久違的頭痛讓我難以忍受……
「子夜哥……子夜哥……」秋露的聲音猶如從九霄雲外傳來一樣難以捉摸，聽起來極其的遙遠，過了好半天我才算是轉醒過來，秋露就在旁邊，正專註地看着我，我又閉上眼睛，默默忍受那噩夢之後劇烈的頭疼。
「慢慢來，別急。」秋露很關切的把葯和一杯水推到我面前。
我緩了很久才有力氣拿起桌上的藥片放進嘴裏嚼碎吃掉，倒不是我不想喝水，而是我渾身無力，根本就拿不起水杯，秋露馬上拿起水杯餵了我一口。
「我睡多久了。」我問，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秋露看了看錶：「不到三分鐘，頂多算是打個盹兒。」
「我怎麼感覺過了很久？」我忍着頭痛問。
「做夢時大腦皮層處於興奮狀態，腦活動速度是平時的幾倍，所以夢裏的時間會被拉長，現實中會感覺很慢。」秋露解釋道，「別着急，緩一緩再說。」
如浪涌一般的頭痛一波接着一波襲來，我縮進躺椅里蜷成一團默默的忍受着，過了足有半小時我才慢慢的緩了過來，但已經大汗淋漓，我喘著粗氣喝下大半杯水才如釋重負的癱軟在椅子上。
秋露放下手裏的書抬起頭說道：「你這是典型的腦皮層過度興奮，血管擴張導致的頭痛，說的直接點就是在夢裏用腦過度導致的。」
「我第一次白天做這樣的夢，之前都是在半夜，奇怪。」我有點想不通。
「或許是這個地方讓你想起了什麼。」秋露轉頭看着牆上的投影，蒼涼的大漠還定個在上面，「這次又夢到了什麼？」
「和之前對你講過的那些完全不同，不過似乎和其中的一些是有關聯的。」我站起身，「去洗個臉，回來再說。」
「恩，也好。」秋露指著裏面，「一身汗，沖一衝，柜子裏有一次性浴巾和拖鞋。」
秋露的診所生活設施齊備，看得出她經常在這裏留宿，只不過我自認為和人家還沒那麼熟，所以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太好吧？」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秋露頭也不抬的說道，看得出她並不介意有人用她的洗澡間。
就是，人家都大方的讓你用洗澡間，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罵自己虛偽，於是應承了一聲進到了裏面，女孩兒就是乾淨，確實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乾淨的讓人都不捨得用，柜子裏都是秋露身上特有的香味，那不是什麼香水能散發的味道，那獨一無二的體香熏得我心裏一盪，我用力搖了搖頭摔倒亂七八糟的想法，趕緊拿了條一次性的浴巾和一塊一次性香皂開始洗澡。
頭還是有點疼，近期夢境之後的痛苦簡直無法忍受，如果再找不到原因我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估計就算不會瘋也可能會痛死。
我沒想到的是秋露在去洗澡期間去診所隔壁的專賣店給我買了衣服，這待遇……真是受寵若驚，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秋露想的相當周全，里全新，連平角褲都大小合適，這不由得感嘆，前女友都沒這麼細心過，這丫頭居然做到，看來她對我的關注還是很全面的，不會吧……狗屎運？還是桃花運……靠，不可能，白富美怎麼看得上窮屌絲？
心情有點好，甚至可以說美滋滋，這身衣服合身又舒服，還有一股秋露這裏特有的味道，而且是個很上檔的牌子，把洗漱間收拾了一下，換下的衣服塞進袋子，出去的時候秋露在寫東西，見我出來才抬起頭看了一下又低下頭繼續寫：「衣服還算合身。」
「謝了……多錢？我轉給你。」我拿出手機。
「算了。」秋露放下筆，「算診費里，坐吧，我們聊聊你的狀態。」
「好啊。」我坐下，發現秋露在寫我的病例。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秋露抬起頭正色說道，「你的狀態很糟糕，這麼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雖然還找不到原因，但你的病情在加重，如果時間拖得太久可能會非常的麻煩，腦血管不斷擴張的後果你應該知道，就算不會膨脹爆裂可能也會把你痛死。」
我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不過在她這麼說之前還算有一些僥倖心理的，她說完之後我心情確實相當的糟糕，就問她該怎麼辦。
「我建議你去哪個地方看看，或許對你會有一些幫助，同時也能散散心，緩解一下壓力，這對你有好處。」秋露說，「你的內心糾結於這個謎題，所以才會如此反覆的出現這段夢境，這完全有別於普通人的夢，如果不儘快找到原因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了看投影上的戈壁有些猶豫，說實話，我從沒想過這個地方是現實中存在的，更沒想要去這個地方，沉默良久我才開口：「你是希望我弄清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非反覆經歷這拼圖一樣的碎夢？難道弄清了我就不做夢了嗎？」
「或許這是一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結。」秋露說，「我覺得這可能不只是個夢那麼簡單……」
「那還能是什麼？」我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或許……」秋露猶豫了一下，「或許這是你的另一段記憶，這一切可能是在其他世代經歷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前世記憶？」
秋露回復道：「知道你不相信。」
我信你個鬼……